第5章 索尔维会议里的波函数坍缩

居里夫人手中的镭盐结晶突然悬浮,在钋-210的共振中投射出故宫俯视图。我望着那些由碳纳米管构成的宫墙,发现太和殿飞檐的角度竟与玻尔原子模型轨道完全吻合。系统光幕闪烁道:「检测到时空锚点,是否绑定1900年坐标?」

「夫人小心!」我冲口而出的提醒却化作满语,这才惊觉自己正穿着镶量子云纹的旗装。皮埃尔·居里疑惑地回头,他试管里沸腾的溶液突然显现出冷宫桃树的年轮结构——那分明是三维展开的彭罗斯图。

实验室大门轰然洞开,戴着索尔维会议胸章的丽嫔踏着德布罗意波走来。她手中的镭射枪已进化成泡利不相容原理生成器,枪口旋转的电子云正将居里夫妇的论文稿纸撕成时空碎片。

「你以为逃到本源年代就能改变什么?」她的发髻散成高维弦,每根发丝都缠绕着不同年份的《物理评论》期刊,「从康熙三十五年开始,每个被选中的秀女都是迭代的实验变量——包括你母亲。」

系统突然强制启动坐标跃迁,布鲁塞尔会场的橡木长桌从虚空中浮现。那个佩戴朝珠的虚影正在用满文改写薛定谔方程,当我触碰他面前的咖啡杯时,杯底的克莱因瓶印记突然发热——这分明是皇帝九龙杯底的暗纹!

「第三个座位装着的不是人,是观察者效应本身。」虚影突然开口,声音带着大型强子对撞机的轰鸣。他推来的草稿纸上,质能方程被重新诠释为清宫舆图:交泰殿是强相互作用区,而丽嫔的景仁宫标注着「暗物质湮灭场」。

会场突然剧烈震颤,二十世纪的物理学家们化作全息投影开始循环演讲。当狄拉克提到正电子时,我手中的翡翠镯碎片突然飞向海森堡面前的黑板,拼凑出紫禁城的正二十面体结构图。

「终于见面了,迭代体369号。」丽嫔的本体从狄拉克之海浮出,她的旗袍下摆流淌着费米液态金属,「你还没发现吗?所谓的穿越,不过是我们在不同历史切片间的对照实验。」

她指尖弹射出1927年的会议名单,爱因斯坦签名处浮现出我母亲的满文闺名。当我想抢过名单时,玻尔的烟斗突然喷出量子迷雾,迷雾中显现的竟是少年康熙在钦天监摆弄虫洞模型的画面。

「时间锚点绑定成功!」系统突然将居里实验室的镭结晶转化为时空罗盘。我借着居里夫人递来的铅盒掩护,将桃花酿倒入波尔兹曼常数计算仪——酒液里的钋-210粒子突然排列成DNA双螺旋结构,螺旋中央缠绕着皇帝碎裂的玉佩。

丽嫔的尖叫突然变成电子跃迁的蜂鸣,她的十二维身躯在桃树根系间坍缩。当我想抓住那个朝珠虚影时,他却化作满文公式流入我的系统界面:

「解锁终极权限:量子永生协议(剩余使用次数1)」

布鲁塞尔会场开始降维,物理学家们的幻影在降维打击中变成《康熙字典》的书页。我借着最后跃迁的惯性扑向第三个座位,椅背上浮现的六瓣梅烙印与冷宫井底的加速器零件完美契合。

「认知即存在。」皇帝的声音突然从原子核深处传来,他的九龙袍化作强核力将我包裹,「现在该让观察者成为被观察对象了——」

我将镭结晶按进六瓣梅烙印,整个索尔维会场突然收缩成普朗克长度。当维度重新展开时,眼前是养心殿的蟠龙藻井,而龙口中含着的不是夜明珠,正是1927年那份缺失的会议纪要。

丽嫔的鎏金护甲从藻井缝隙刺入,却在本该出现的位置绽开成量子玫瑰。系统光幕弹出最后提示:「启动自我观测模式,请定义时空基准点」

「康熙三十三年九月初七。」我念出母亲中毒那天的生辰纲编号,「坐标锁定冷宫桃树根系交叉处。」

整个紫禁城突然如全息投影般抖动,我看到无数个自己正在不同时空刻下六瓣梅。当所有刻痕共振时,桃树轰然倒塌的截面显出惊人真相:树干中心镶嵌着微型曲率引擎,年轮则是无数个「∞」符号的叠加态。

「不——!」丽嫔的尖叫随着液态金属蒸发在虚空中。皇帝的身影从树干年轮里析出,他手中握着的不再是螭龙玉佩,而是索尔维会议第三把椅子的鎏金椅腿。

「我们成功了。」他胸前的量子计算机浮现出母亲年轻时的笑脸,那笑容里藏着哥本哈根诠释的另一种可能,「现在,该去修正第一个错误实验了——比如让该活下来的人活下来。」

系统界面突然弹出祖母悖论解除协议,而落款处赫然是三百年前汤若望的电子签名。当桃花酿的分子在时空中重组时,我终于闻到了母亲梳头用的桂花油香——混合着铀矿石特有的金属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