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长老!我觉得我 不 配!

我、的、发?

what fuck?!

祝铃当即两股战战,几欲先走!

如果不是当着长老的面,四肢扭曲地在青石砖上乱爬过于丢脸,不然祝铃早就爬着走了!

她都考成这样了,正确率高达0%,柏星竟然还当面求情?

这和参加高考,考了零分,还被欢天喜地保送到了北大清华,有什么区别啊?!

祝铃立马去看渡衡长老的脸色。

希望这全场唯一一个被自己寄予了厚望的正常人,可千万要给一点正常的反应啊喂!

“正常人”渡衡长老,他在听到柏星的请求后,眉头果然紧皱。

在祝铃期盼的目光下,很正常地吐出两个字:“不妥。”

闻言,祝铃立马长呼出一口气,抬起手撩了一把额前碎发,心中暗道:

“自己吓自己~”

这人人都争抢艳羡的亲传弟子,咋可能是她这种咸鱼,说当就当上的啊?

谁知,诡计多端的三师兄一挥衣袖,也跟着跪了下来,大喊:

“师父!请三思!”

薛耀眨巴了一下眼睛,发现大家都跪了。

随后,他在祝铃一脸“你们是不是都想毁了我!”的惊恐表情下,也跟着麻溜地跪了下来。

“师父!二师兄和三师兄说的对!请三思啊!”

祝铃快要吐血了,膝盖上仿佛中了一万支箭,她的安宁生活啊!

真的是南村仨师兄欺妹幼无力,忍能下跪为助力,公然点火师父去!

渡衡长老摸了摸胡子,“亲传弟子已经没位置了。”

祝铃耳朵瞬间竖了起来,心中燃起了希望,疯狂点头,附和说:“就是就是!”

渡衡长老叹息了一口气,“你们四个人,已经把亲传的名额都占满了。”

祝铃一拍大腿,“就是就是!”

渡衡长老看了祝铃一眼,露出了可惜的表情。

“我还从来没见过像祝铃这般心性的弟子。”

祝铃眼睛亮的吓人,估计渡衡长老从来没见过像她这么朽木不可雕也的笨蛋吧?!

“就是就是!”

祝铃拼命控制想要上扬的嘴角,“长老您说的对!”

“但是……”渡衡长老笑了下,“话又说回来了。”

“就是就是……嗯?”

祝铃懵逼,咋感觉有杀气呢?

在四位弟子的眼神注视下,渡衡长老的话仿佛一个回旋镖,在空中转了一个弯儿——

“正是因为这份独特的心性,才更应该做亲传弟子了。”

回旋镖重重地砸在了祝铃的眉心!

祝铃:“……”哈哈,说好的这是唯一一个正常人呢!

三师兄井子行实在是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祝铃脸上的表情,用扇子遮挡住了疯狂上扬的唇角。

无他,小师妹此时的表情,真的太太太有趣好玩了!

生动地诠释了什么叫——五彩斑斓的黑!

各种生动的情绪都在脸上过了一遍儿。

红色代表愤怒。

蓝色代表忧郁。

左眼透着悲伤。

右眼流露呆滞。

井子行再也忍不住了,起身去外面足足笑了一分钟,才重新回来跪下。

柏星没井子行那么恶趣味,他真的是一个很人帅心善的师兄,转过头对着祝铃温柔一笑,轻声道:

“真的是太好啦,小师妹。”

薛耀则是最实诚的,直接掏出了见面礼,一股脑地往祝铃的储物袋里面塞。

祝铃用中指推了推鼻梁上根本不存在的眼镜,这是她上辈子习惯性地思考动作。

她毅然决然地拒绝了薛耀的礼物投喂!

在薛耀小狗般伤心的视线中,祝铃抬起头盯着渡衡长老,中气十足地说:

“长老!我觉得我、不、配!”

渡衡长老非常和善地询问:“你觉得自己哪里不配?”

祝铃立马连滚带爬地将那一百折叠的宗卷,一股脑地拎到渡衡长老面前。

她指着全是红叉的页面,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很认真地说:

“你看我!就是一块朽木,一块顽石,我变不成金子的!”

“把亲传弟子这个身份,让给更需要的人吧,让这个世界充满爱!”

“你好,我好,大家好!对不对?”

祝铃很笃定地继续说:“而且我和三位师兄的气质,格格不入啊!”

渡衡长老接过宗卷,不仅没对祝铃的话产生任何负面情绪,甚至还指了指柏星,主动问:

“你觉得你二师兄,为人怎么样?”

祝铃立马说:“简直就是圣……咳咳,就是个活菩萨。”

渡衡长老笑着摸了摸胡子,揭底道:

“但我初次见你二师兄时,他正在抢一个三岁小孩的糖葫芦,五十年前的事情了。”

柏星的脸一红,“师父!”

祝铃不敢置信,她那个温柔如水到宛若圣父的二师兄,竟然会抢三岁小孩的糖葫芦?

“而且你二师兄,在他们村子里,可是村霸。”

“嘴里整天喊着打打杀杀,把人揍到涕泗横流。”

“你二师兄被大师兄带走的那一天,整个镇都在放鞭炮庆祝,全村吃席。”

柏星默默地抬起手,把脸颊埋了进去。

祝铃唇角抽搐:“……”

渡衡又指了指井子行,继续说:

“你三师兄,最不是个东西了。”

“从小就鬼话连篇,明明是自己尿床,却全推到薛耀身上。”

“六岁的时候,他单靠一个人,就将丹心宗山脚下的赌坊,给洗劫一空。”

“单枪匹马,把一整个赌坊的人玩到团团转,自己就坐在山顶嗑瓜子,美美地隔岸观火。”

井子行笑着眯起眼睛,“承认承认,见笑了。”

渡衡手指一转,又落到了薛耀身上。

祝铃觉得四师兄是最老实的。

渡衡像是听见了祝铃的心声,问:“老实吧?”

祝铃飞快点头,“老实!”

渡衡笑,“这个是最不老实的。”

“三岁炸了我的炼丹炉。”

“五岁烧了藏书阁。”

“七岁毁掉掌门的佩剑。”

“十岁惹的脾气最好的长老追着拿拂尘狂抽屁股。”

“十三岁就将隔壁宗门的观赏鱼全烤着吃了,害的人家掌门亲自上门,来告……”

还未等渡衡长老说完,薛耀就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师父!求求你了,给我留点面子吧!”

祝铃:“……”

渡衡长老推开薛耀的手,叹息了一口气。

祝铃想到了素未谋面的大师兄,忍不住燃起了一丝希望,小心翼翼问:

“那……大师兄呢?”

全场沉默。

三秒后,渡衡抬起手,指了指柏星,道:“你大师兄找到的。”

“……”

渡衡又指了指井子行,“你大师兄抓住的。”

“……”

渡衡最后隔空点了一下薛耀,“你大师兄带回来的。”

祝铃唇角抽搐:“……”

渡衡的手指,最后落在了祝铃的眉心。

“你一个人单靠双腿,身为资质最差的五灵根,不动用任何灵力,就能狂跑五十公里。”

“被柏星教导了整整两周,却依旧心性坚定,没改变思想一丝一毫。”

“做了我独家的卷宗,五百道题竟然一个都没对,这样的你……”

渡衡长老视线环绕了一圈儿,意味深长道:

“哪里和他们格格不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