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经阁内，一缕阳光透过雕花木窗斜斜地照在账册上，映出密密麻麻的赤字。林小川猛然惊醒，额头上的冷汗顺着脸颊滑落。
他环顾四周，古色古香的书架上摆满竹简典籍，窗外隐约可见青山叠嶂。这不是他熟悉的办公室，更没有那台陪伴他度过无数加班夜的电脑。
“掌门师兄？您又睡着了？”
清脆的声音从身旁传来。林小川转头，看见一个梳着双丫髻的少女正捧着几本账册，杏眼里满是担忧。她穿着淡青色的衣裙，腰间系着一条绣有云纹的腰带。
“我这是……”林小川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青色长袍，手指修长却毫无常年敲键盘留下的茧子。这不是他的身体，至少不是那个三十岁金融分析师的身体。
“叮！江湖经营系统激活成功。”
机械音在脑海中响起，林小川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
“检测到宿主林小川，峨眉派第二十三代掌门人，当前门派资金：负八百两白银。请宿主在一周内赚取三百两偿还首期债务，否则将触发'灭门之灾'结局。”
林小川张了张嘴，一时间不知该先震惊于穿越的事实，还是该吐槽这个莫名其妙的系统任务。
“掌门师兄？”少女歪着头，“您脸色很差，是不是昨晚又熬夜看账本了？”
林小川强自镇定，试探性地问道：“我们门派现在欠了多少银子？”
少女的表情顿时变得古怪：“师兄您不记得了？上个月为了修缮山门，咱们向青城派借了三百两，加上之前欠丐帮的五百两……”
“八百两。”林小川脱口而出，金融分析师的本能让他立刻在心中算了一笔账。按照这个时代的购买力，八百两白银相当于现代八十万元人民币的债务。而他现在拥有的，只是一个破败的门派和一群看起来不怎么靠谱的弟子。
“是啊，”少女叹了口气，“昨天青城派又来催债，说再不还钱就要拆我们大殿的匾额抵债。”
林小川揉了揉太阳穴：“对了，你是……”
“我是小竹啊！您的记名弟子！”少女瞪圆了眼睛，“掌门师兄，您该不会是练功走火入魔了吧？”
话音未落，书房的门被猛地推开。一个白衣女子大步走入，腰间配剑随着她的动作发出清脆的撞击声。她眉目如画却冷若冰霜，周身散发着一股凌厉的气势。
“林小川！”白衣女子厉声道，“青城派的人又来了，这次带了十个弟子，说要是不还钱就拆了我们的山门！”
林小川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这女子气场太强，光是站在那里就让人感到一阵压迫感。
“周师姐……”小竹怯生生地说，“掌门师兄好像有点不对劲……”
“他能有什么不对劲？”被称作周师姐的女子冷笑一声，“不过是又想装病躲债罢了。上个月装失忆，这个月准备装什么？中风？”
林小川深吸一口气，站起身理了理衣袍。虽然情况诡异，但多年职场经验告诉他，越是危机时刻越要稳住阵脚。
“周师姐，”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现在情况我了解了。能否告诉我，我们峨眉派有什么收入来源？”
书房内瞬间安静得可怕。
周芷若的表情从愤怒变成了难以置信，最后定格在一种看傻子的怜悯上：“林小川，你当真疯了不成？我们峨眉派靠什么赚钱？靠你那一手连鸡都杀不死的剑法？还是靠你那套'以德服人'的歪理？”
小竹在一旁小声补充：“掌门师兄，咱们主要靠山下佃户交的租子，还有弟子家里送来的供奉……但这两年收成不好，佃户都跑了一半……”
林小川点点头，金融头脑飞速运转。传统农业收入下滑，负债高企，缺乏新的盈利增长点——典型的产业转型期困境。
“我有个想法，”他敲了敲桌面，“我们峨眉派有多少女弟子？”
“连我在内，二十三人。”周芷若警惕地看着他，“你想干什么？”
“二十三人……”林小川摩挲着下巴，“年龄都在什么区间？”
“林小川！”周芷若突然拔剑出鞘，寒光一闪，剑尖距离他的喉咙只有三寸，“你敢打师妹们的主意，我现在就替师父清理门户！”
林小川连忙摆手：“误会！我是想，我们可以发挥性别优势，开展一些特色业务……”
“什么业务？”剑尖又近了半寸。
“比如……女子防身术培训班？美容养颜功法课程？实在不行，组织个歌舞表演团队……”
“叮！新手任务触发：一周内赚取三百两白银，偿还青城派债务。奖励：初级经营技能包。”
系统的提示音让林小川精神一振。三百两，按照这个时代的购买力换算，大概相当于现代三十万元人民币。一周时间，不是不可能。
周芷若的剑终于稍稍放低了些，但眼中的怀疑丝毫未减：“林小川，你又在打什么歪主意？师父临终前将掌门之位传给你，是看中你心地纯善，不是让你拿峨眉派的名声胡闹的！”
林小川直视她的眼睛：“周师姐，给我七天时间。如果七天后我拿不出三百两，我自愿辞去掌门之位，由你接任。”
这句话似乎戳中了周芷若的心事。她的剑完全垂了下来，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表情。
“好，”她冷冷地说，“就七天。但若你敢败坏峨眉名声……”她手腕一抖，剑光闪过，林小川的一缕头发缓缓飘落在地。
等周芷若离开后，小竹才敢凑过来：“掌门师兄，您刚才说的……是真的吗？我们真的能赚到三百两？”
林小川望着窗外开始西沉的太阳，摸了摸被削断的头发，忽然笑了：“小竹，你知道这世上什么最赚钱吗？”
“什么？”
“信息差。”他拍了拍小竹的肩膀，“去把门派里所有弟子的名册和特长表拿来，再准备一份方圆百里内所有商户的名单。对了，我们山门那块要被拆的匾额，是什么材质的？”
“紫檀木的，听说值不少钱呢……”
林小川眼睛一亮：“太好了！告诉他们，要拆就拆干净点，记得按市场价折现！”
小竹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位突然变得陌生的“废柴掌门”。
夕阳西下，林小川站在峨眉派最高的阁楼上，俯瞰整个门派。殿宇虽然陈旧，但规模不小；弟子虽然不多，但都年轻有活力。最重要的是，这里地处要道，山下就是繁华的嘉定府。
“系统，”林小川在心中问道，“如果我完成任务，除了奖励，还能得到什么？”
“宿主将获得在本世界的生存基础保障，并解锁更多经营功能。”机械音回答，“温馨提示：青城派催债弟子已开始拆卸山门牌匾。”
林小川眯起眼睛，果然看见远处山门处有几个身着青衣的汉子正在忙活。为首的是个留着山羊胡的中年人，正指挥着弟子们小心拆卸那块紫檀木匾额。
“走，小竹，”林小川整了整衣冠，“我们去会会这些债主。”
山门前，山羊胡男子见林小川走来，皮笑肉不笑地拱了拱手：“林掌门，别来无恙啊。奉家师之命，今日特来取走贵派匾额，以抵部分债务。”
“好说好说，”林小川笑容可掬，“这块紫檀木匾额做工精良，少说也值个一百两银子。不过……”
“不过什么？”山羊胡警惕地问。
“不过若是拆坏了，价值可就大打折扣了。”林小川指了指匾额边缘，“你看这里已经开始掉漆，若是强行拆卸，恐怕……”
山羊胡皱起眉头：“那依林掌门之见？”
“不如这样，”林小川凑近一步，压低声音，“给我七天时间，若我还不上钱，不仅这块匾额，连大殿里的'普贤菩萨'金像也一并奉上。那尊金像，少说值五百两。”
山羊胡眼睛一亮，随即又狐疑地看着林小川：“林掌门何时变得如此……精明？”
“人在江湖，总要学着精打细算。”林小川笑道，“况且，贵派也不想落得个逼债太甚的名声吧？”
山羊胡沉吟片刻，终于点头：“好，就再宽限七日。但七日后若再见不到银子……”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大殿方向。
送走青城派的人，小竹忧心忡忡地问：“掌门师兄，大殿里哪有什么金像啊？那尊普贤菩萨明明是泥塑的……”
“我知道。”林小川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这叫缓兵之计。七天时间，足够我们做很多事了。”
夜幕降临，峨眉派的厨房里飘出阵阵饭香。林小川坐在桌前，面前摊开着弟子名册和周边商户名单。烛光下，他的眼神专注而锐利，与白日里那个“废柴掌门”判若两人。
“二十三名女弟子，八名男弟子，其中五人年过五十……”他喃喃自语，“山下有绸缎庄三家，酒楼五座，药铺……”
小竹端着饭菜进来时，看见掌门师兄正在一张大纸上画着奇怪的符号和线条，那些符号连在一起，像是某种神秘的阵法。
“掌门师兄，这是……”
“商业模型。”林小川头也不抬，“我算过了，如果能把我们峨眉派的'玉女剑法'包装成女子防身术，每位学员收费五两银子，只需要招到六十人就能凑够三百两。”
小竹瞪大眼睛：“可、可玉女剑法是我们的镇派武学啊！怎么能随便教给外人……”
“不教真功夫，”林小川眨眨眼，“只教几个好看又实用的招式。真正的核心技术当然要保留。”
他继续在纸上写写画画：“另外，我看名册上有几位师妹精通琴棋书画，可以开设闺秀培训班；还有后山那片药田，完全可以扩大种植规模……”
烛光摇曳，映照着林小川专注的侧脸。窗外，峨眉山的夜空繁星点点，仿佛在注视着这个试图用商业思维改变武林规则的异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