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蜕变

三星连珠消失在地平线，灿烂光华余韵犹存。废墟中的两人缓缓站起，身上的血光如潮水般退去，融入体内深处。

吴界感到异常轻松，仿佛卸下了千钧重担。体内的通天之眼与血源石不再争斗，达成了前所未有的和谐。这种和谐并非单纯的力量融合，而是一种更深层次的共存。

“真奇怪，”裘明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血皇弟弟的意识还在，但不再试图控制我。他像是接受了某种…休战协议。”

“因为我们打破了循环。”吴界异色双瞳扫视四周，透过层层墙壁直观地下结构变化。八卦图已完全改变构造，阴阳交融，不再泾渭分明。

地下室的墙壁开始剧烈震动。岁月侵蚀的砖石纷纷脱落，露出内层隐藏的金属墙面。墙上古老符文自行亮起，照亮整个空间。

“触发了什么？”裘明警惕地后退。

金属墙面中央裂开一道缝隙，缓缓展开成一扇门。门后是一个圆形石室，中央立着一个悬浮的水晶球。球内漂浮着一缕缕银白色的能量。

“那是什么？”裘明问。

吴界异色双瞳全力运转，分析着水晶球构成。“记忆。霍天佑的记忆。”

水晶球突然炸开，无数银白丝线冲向吴界与裘明。两人被银光包围，陷入共同幻境。

霍天佑年轻时的身影出现在眼前，他正研究一本古籍。“血皇兄弟争斗的根源在于力量不均衡。兄长掌控生命，弟弟主导毁灭。这种不平衡导致双方永远无法共存。”

画面闪动，变成霍天佑与吴明志合作的场景。“通天之眼能平衡生死之力，是终结轮回的关键。”

又一闪，霍天佑抱着两个襁褓中的婴儿，正是幼年的吴界与裘明。“将通天之眼分为两半，分别植入两个转世之身。只有当他们在星连珠之夜自愿融合力量，才能真正终结轮回。”

景象再变，霍天佑在临终前写下遗言：“若汝等能解开宿命，最后一件宝物将现。”

幻境消散，石室中央的地面缓缓升起一个石台。台上放着一颗拳头大小的水晶——其色泽介于血红与墨黑之间，内部闪烁着微弱银光。

“血晶。”两人异口同声说道。

吴界感到体内血源石极度兴奋。血晶是血源石完整形态的最后一部分，能将所有碎片真正融为一体。

“血晶属于我们两个，”吴界平静地说，“共同掌控，共同守护。”

裘明顿了几秒，点头同意：“结束轮回，开创新路。”

两人同时触碰血晶。奇异的能量波动席卷全身，吴界感到体内通天之眼、血源石与血晶三者共振，逐渐形成全新的力量形态。不再是对立或强制融合，而是和谐共存。

同样的变化也发生在裘明身上。当能量波动平息，两人体内都产生了质变。

“神皇道途。”裘明轻声道出。这是血皇兄弟在共同意识中向他们传递的信息。血皇本为一体，分裂后各自走向极端。而今两位转世之身选择合作而非对抗，开创了全新路径。

地面再次剧烈震动。整个霍家地下建筑开始崩塌。两人迅速撤离，冲出地面。

江城夜空璀璨，仿佛见证这一历史性时刻。

“我们需要谈谈未来。”裘明望着满天星辰，比先前多了几分温和。曾经充满算计的双眼变得清澈，显然内心已经发生重大转变。

吴界点头。虽然他不相信两人能立刻无间隙合作，但至少不再是不死不休的敌人。

两天后，林薇薇和唐震坐在吴界公寓客厅，听他详细讲述了地下室的遭遇。林薇薇半信半疑：“所以你和裘明现在是…盟友？”

“复杂关系。”吴界喝了口茶，“我们体内的血皇意识选择合作，但我们本身还需要时间适应。”

唐震翻阅着从地下室带出的几页残缺古籍：“神皇道途，太过玄奥。据我所知，这可能是血皇最初的理想状态，分裂前的完整形态。”

窗外，乌云密布，似乎有暴风雨即将来临。

“能力有什么变化？”林薇薇关切地询问。

吴界闭上双眼，再睁开时，异色瞳孔闪烁着全新光芒。左眼翡翠绿中流转着血色纹路与墨黑星点，右眼星空黑洞中混合着血红光泽。

“我的透视和预测力增强了，但最大变化是——”他的手掌摊开，一团奇异能量在掌心凝聚，仿佛一个微缩宇宙，“我能看到并影响事物的本质。”

那团能量轻触桌上的茶杯，杯子瞬间变成了纯金材质，连形状都更加完美。

“控制物质结构。”唐震倒吸一口冷气，“这超越了通天之眼的范畴。”

林薇薇惊讶却又隐隐担忧：“这种力量会有代价吗？”

“有。”吴界收回能量，“每次使用都会消耗生命力。而且，我感受到某种阻力，仿佛这股力量还没完全属于我。”

暴雨骤然而至，雨滴拍打窗户，如同无数细小的敲击。

吴界突然痛苦地捂住胸口，异色双瞳闪烁不定。体内，一股陌生而强大的能量波动涌现，试图冲破某种界限。

“怎么了？”林薇薇紧张地扶住他。

“不是我的问题。”吴界艰难地说，“是裘明。他遇到麻烦了。”

雨中，吴界驾车穿行在江城街头。血晶与血源石形成的联系让他能大致感知裘明的位置。车速越来越快，雨刷几乎无法跟上雨势。

江城南郊废弃厂房。吴界冲进门，只见裘明被五个黑衣人围攻。那些人双眼泛着诡异红光，行动僵硬却力大无穷。

“活尸！”唐震曾经提到过这种存在，是血皇意识碎片强行侵入普通人体内形成的傀儡。

看到吴界出现，裘明勉强露出笑容：“我以为你不会来。”

“星连珠那晚，我们已经结盟。”吴界迎上两名活尸，异色双瞳锁定它们的弱点。

五名活尸突然停止动作，齐齐转头看向吴界。它们放弃裘明，全部扑向新出现的猎物。似乎吴界身上有它们更渴望的东西。

裘明趁机发动攻击，血红能量从掌心激射而出，穿透一名活尸胸膛。但活尸竟毫无反应，继续前进。

“它们感知到了血晶！”裘明高喊，“是冲着完整力量来的！”

吴界瞬间理解了危机。这些活尸不是独立行动，背后必有操纵者。有人想夺取他们好不容易获得的平衡。

雨水从破损屋顶倾泻而下，形成水帘。吴界与裘明背靠背站在水中央，面对渐渐包围的活尸。

“试试新能力。”裘明低声说。

吴界点头。两人同时释放能量，血色光芒与乳白能量交织在一起，形成一个保护罩。活尸撞上能量罩，纷纷弹开，但很快爬起继续进攻。

“不够。”吴界判断，“必须找到操控者。”

异色双瞳全力运转，透视整个厂房结构。在最远处的阴影中，他发现了一个模糊身影——一个穿着古老服饰的老者，手持一根骨质法杖。

“在那！”

两人默契地联手突围，朝老者所在方向冲去。活尸疯狂阻拦，却被两人默契配合逐一击破。

当他们终于接近目标时，老者已经消失不见。地上只留下一张泛黄纸条：“神皇道途非汝等能掌控，真正的考验才刚开始。”

外面，暴雨渐歇。吴界感到体内力量不再躁动，逐渐归于平静。但一个事实已经明确——他们打破了血皇轮回，却也惊动了更多隐藏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