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三体游戏

“难度？”汪淼斩钉截铁地说道，脸上恢复了自信。

“不能说毫无难度，但工艺流程写得非常清晰，关键参数也很明确。只要设备到位，合成出来是完全没问题的！任何一个设备齐全的大型材料实验室都能做到！”

章北海紧跟着追问，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认真：“现在可以吗？”

“现在？”汪淼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

“现在？可以是可以，我们中心的设备肯定是够的。不过准备材料、调试参数、还有合成过程本身，至少需要三个小时，甚至可能更长一点。”

“没问题。”章北海干脆利落地一点头，“三个小时，我们等。”

汪淼看着章北海，心中的疑惑更深了。

“我能冒昧问一句吗？这种高性能的耐高温涂层，是准备应用在什么项目上？这么着急就要样品？”

章北海脸上露出一丝难以捉摸的笑容，并没有直接回答：“您很快就会知道了，汪教授。”

汪淼将信将疑地点头，随后去进行准备工作，脚步匆匆。

看得出他虽有疑虑，但对这种新型纳米材料的合成也抱着不小的期待。

“瞧他那熊样。”史强看着汪淼消失在门口的背影，嘴角咧了咧。

“不过，我就欣赏汪教授这点，一遇到什么事，比谁都上心。”

他转向章北海，脸上的笑意收敛几分：“军方搞出来的新东西？”

不等回答，史强立刻举起双手，做了个投降的姿势，语气却很认真。

“当我没问。如果是计划的一部分，就算我没说。我绝对支持，面壁计划嘛，规矩我懂。”

程心站在一旁，被史强这略显夸张的动作逗得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又赶紧抿住嘴。

“你可以当做是。”章北海的回应简洁而模糊，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

“得，明白了。”史强放下手。

“这儿干等着也够无聊的。我看那边有V装具，不如进去看看那个三体世界？”

他指了指办公室角落里那两套泛着金属光泽的设备。

程心眼神一动，显然有些心动，但目光扫过，只有两套设备，于是又克制住了。

史强看出了她的犹豫：“没事，小程，你跟老章进去玩。那玩意儿我早玩腻了，就那么回事儿。”

程心这才看向章北海，见他微微颔首，表示不反对，她才下定决心：“好的，那……我试试。”

史强动作麻利地帮两人调试并穿戴好V装具，头盔合拢前，他嘱咐道：“我就在纳米中心随便转转，有事或者不想玩了就打我电话。”

启动装置后，眼前景物瞬间模糊，随即重构成一片截然不同的景象。

两人发现自己置身于一片广袤的荒原之上，天色介于黎明与黑夜之间，大地是沉闷的暗褐色。

遥远的地平线上，一线微弱的白色曙光挣扎着，而头顶的天空，繁星密布，异常清晰。

“轰隆——”一声沉闷的巨响仿佛从地心传来。

紧接着，远方两座山峰从空中出现，通体散发着不祥的红光，猛地砸落在大地上，激起漫天尘埃。

红光瞬间将整个荒原染成血色。

尘埃缓缓落定，原地留下了两个巨大、扭曲、散发着红光的文字：三体。

章北海为自己取了ID叫“庄周”，程心则选了“玛利亚”。

环顾四周，荒原上的人影比章北海预想的要多得多。

三体危机爆发后，这款游戏的玩家不减反增，他们心态各异。

有人追求极限生存的刺激，有人好奇三体文明一次次的毁灭与重生，甚至还有人开设赌局，赌下一个恒纪元或乱纪元能持续多久。

章北海和程心的出现并未引起太多关注，这里的玩家对新来者早已司空见惯。

天空中有两颗格外明亮的星星，即使是在“正午”，它们的光芒也未曾被完全掩盖。

如果将三体世界那颗三体世界的“太阳”视星等设定为与地球太阳相同的-26.74，那么这两颗亮星的视星等大约在-11.8左右。

（视星等的数值越小，就表示这个星体看起来越亮，且可以为负数。）

亮度相差百万倍，但却依旧清晰可见。

“两颗飞星，是恒纪元。”章北海看向身边略显不安的程心，声音平静，“看来我们运气不错。”

“是啊……”程心仰望着天顶那颗孤零零的太阳，“可谁知道它下一秒会不会飞走？”

仿佛是为了印证她的话，那颗原本稳定悬于高空的太阳，竟开始缓缓上升。

随着距离拉远，太阳的轮廓逐渐缩小，光芒随之黯淡，荒原上的温度也开始缓慢下降。

“别走！你他妈给我回来！”

不远处一个临时搭建的简陋棚子里传出撕心裂肺的咆哮，几个围着一张破桌子的玩家，显然是赌徒。

他们正对着远去的太阳徒劳地怒吼。

章北海没理会那些输红了眼的赌徒，只是沉默地注视着那颗“太阳”最终变成一颗与其他两颗亮度相仿的飞星。

苍茫荒野彻底陷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唯有天上三颗比月亮黯淡一些的飞星，投下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微光。

寒意刺骨。

程心蹲下身，借着微弱的星光，看着路边一具蜷缩着的、早已失去水分的人形轮廓。

那是脱水后的三体人。她的神情带着一种天然的悲悯。

“他们脱水之后，也许……就再也等不到浸泡的时候了。”

她的担忧并非毫无依据。

若恒纪元迟迟不来，极度的深寒足以将岩石冻裂成粉末，遑论脱水后脆弱的有机躯体。

“他们是三体人。”章北海的声音打破了寂静，他侧头看了程心一眼，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诧异。

“我们没有必要共情敌人。”

“可他们也是活生生的……一个文明。”程心轻轻摇了摇头，声音有些低，“我……心理上过不去这个坎。”

她试图解释，“就像，我们不能因为犹太人和伊斯兰之间发生战争，就能看忍心看着犹太人经受自然灾害。”

“现在也一样。”程心感觉自己的心在怦怦跳动着。

“虽然三体文明打算入侵我们，但是我还是很难看着他们的文明被这样轻易抹消。”

ps.不会给大家喂毒的，程心肯定会狠狠对待她的。复制程心就是为了后面对付程心。（看大家都很在意复制程心，只好现在剧透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