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You're all going to die down.

章北海想起来了那个主动放弃的中年妇女，她在临死前，断断续续的话语……提到了智子和ETO！

章北海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智子！地球三体组织！

这怎么可能？！

如果现在是2007年，李萧毅对三体危机一无所知是正常的，因为危机尚未公开，ETO更是极其隐秘的组织，是连各国政府都不知道的存在。但那个中年妇女，她怎么会知道这些？！而且听她的语气，似乎对这些概念并不陌生！

难道……她和自己一样，来自未来？

不，不对。如果她是来自未来，为什么会和2007年的郑吒、李萧毅等人一起被选中？这个空间挑选“队员”的标准到底是什么？随机抓取？还是有特定的目标和时间范围？

一个更令人不安的想法浮现出来：有没有可能，这个空间本身，或者说主神，本身就是没有时间先后的概念。

章北海感觉自己仿佛陷入了一个巨大的迷宫，四周布满了无形的墙壁和误导性的路标。时间是混乱的，信息是矛盾的。

“北海哥？”李萧毅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看向沉默的章北海，“你没事吧？”

章北海目光微动，仿佛从深海中浮起，他定了定神：“没事。想些事情。”他没有多说，眼下的局面不容分心。智子，ETO，未来……这些疑问暂时只能压在心底最深处。

“走吧。”詹姆斯的声音打断了短暂的沉寂，他扫视一圈疲惫的众人，目光最后落在卡普兰身上，语气冷硬，“卡普兰，这次没问题了吧？”

“保证没有！”雇佣兵小伙立正了，“我敢立下军令状。”

詹姆斯没理会他的表态，只是朝黑漆漆的红后机房入口点了点头：“我先进去探路，确认安全后，你们分批跟上。”他说完，便握紧武器，率先消失在黑暗中。片刻后，里面传来他低沉的信号：“安全，进来。”

雇佣兵依次进入，气氛凝重。就在最后一个队员踏入机房门框的瞬间，外面控制室角落里，原本一动不动的牟刚尸体，关节发出“咔咔”的轻响，竟颤颤巍巍地试图站起来！

章北海的心彻底沉了下去。侥幸心理荡然无存。他们这些被主神选中的人，果然也会被病毒感染，变成丧尸。

“吼……”牟刚喉咙被撕裂，发出的声音与其说是嘶吼，不如说是一种破风箱般的怪响。在这寂静的环境里格外刺耳，甚至有些滑稽，但这足以惊动所有人。

“他没死？”医疗兵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脸上满是难以置信。她记得很清楚，自己检查过，脉搏、呼吸、瞳孔反应……一切生命体征都消失了，这怎么可能？

不等其他人反应，李萧毅动了。他没有丝毫犹豫，一个箭步上前，身体猛地一沉，一个肘击精准地砸在牟刚的身体上，只听“砰”的一声闷响，牟刚站起爬起的身体又重重地摔回地面，抽搐了几下便不再动弹，只是喉咙里还发出无意识的嗬嗬声。

“看来，他和我们之前遇到的那个‘幸存者’情况一样。”章北海的声音很平静，目光落在地面上扭曲的身体，那曾是他们的战友。章北海转向还处于震惊中的医疗兵，伸出手：“手铐。”

“啊？哦，哦，好的。”医疗兵慌忙从腰间的装备包里取出手铐递给章北海。

章北海接过手铐，和反应过来的李萧毅一起，将还在微微抽搐的牟刚双手反铐在身后，又拖到控制台的一个金属支架旁，牢牢锁住。

避免他们出来的时候牟刚带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郑吒也没问为什么不彻底解决他。或许是战友情谊，或许是回到主神空间有可能救回来的一丝渺茫希望。

“接下来，真正的考验要来了。”章北海将手中的撬棍塞给旁边的郑吒，自己则检查了一下从詹姆斯那里要来的手枪，拉了下套筒，确认子弹上膛。

“保护好自己。”他看着郑吒和其他新人，“记住，十个丧尸才给一点奖励点，不值得用命去换。我们缺乏有效的范围杀伤武器，首要任务是活下去。”

章北海和李萧毅交换了一个眼神，彼此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虽然按照他们记得原本的剧情，卡普兰在返回B餐厅前似乎并未遭遇丧尸，但谁又能保证主神不会临时加戏？

机房内，詹姆斯显然没耐心和人工智能多费口舌，在一阵急促的操作后，带着怒气强行关闭了红后。

红后那冰冷的童音在机房里回荡起最后一句话：“You're all going to die down here.”

话音未落，啪嗒！整个蜂巢陷入了绝对的黑暗和死寂。主电源被切断了。

但这死寂只持续了一瞬间，在他们听不到的地方，一阵阵沉闷的金属撞击声和解锁的“咔嚓”声连成一片。所有关着丧尸的隔离门，都在这一刻洞开。更糟的是，那些原本处于休眠状态的爬行者培养舱，也因断电进入了待激发模式。

不过就在这令人窒息的黑暗和异响中，主神那毫无感情的冰冷声音，同时在每个人的脑海中响起：

【已经清除B餐厅内的全部爬行者，全队奖励C级支线剧情2个，奖励点数2000点。】

李萧毅松了一口气，这说明在接下来的战斗中，他们不必担心爬行者突然出现，只需要对付那些行动迟缓的丧尸即可。

黑暗中，能清晰地听到郑吒倒吸一口冷气的声音。随即郑吒的脸上露出了狂喜，但紧接着又垮了下来，变成了一副比哭还难看的表情。毕竟接下来的丧尸，对于还是普通人的他来说绝对是一场恶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