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苏寒枝端着咖啡，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的景象。
过了一会儿，她拿起旁边圆桌上的手机，拨通了李律师的电话，嗓音清冽。“李律师，我们的计划可以启动了。”
电话那头传来沉稳回应。“明白苏总，都已经准备好了。”
挂断电话，她又联系林薇。“林薇，今天发布‘源澜’系列概念稿。重点强调天然面料与传统工艺的结合。”
“好的，苏总。十点准时发布。”林薇接到电话，立马开始行动。
‘源澜’系列，主打环保与文化传承。这恰好与苏氏集团旗下某服装品牌，一直标榜的廉价快时尚路线，形成鲜明对比。她要用市场选择，给苏氏第一击。
电脑屏幕上，股市曲线微微波动。苏寒枝端起温水，眼底一片漠然。复仇的棋盘，已经落下第一子。
她不需要借助任何人，尤其是穆清屿。
寒瑰设计，‘源澜’系列概念稿一经发布，立刻在时尚圈与设计界引发热议。天然染料的温润色泽与土家西兰卡普的精致纹样。击中了当下消费者对质感与文化回归的追求。
网络讨论热度持续攀升，不少评论开始对比苏氏旗下品牌的粗糙与同质化。
“看腻了快时尚，这才是国货该有的样子。”
“苏氏那些衣服，洗两次就变形，根本没法比。”
“真的，我之前冲着苏氏去的，现在想想真是冤大头了。”
“寒瑰虽然是这几年才崛起的，但是设计，质量上真的是没得说，还热衷与非遗结合，狠狠顶了。”
舆论快速发酵，微妙影响着资本市场。苏氏集团服装板块股价，应声微跌。幅度不大，却像投石入水，涟漪渐起。
苏家别墅内，气氛凝重。
苏奕泽烦躁地摔了财经报纸。“怎么回事？服装那边股价怎么突然跌了？”
林雨茵保养得宜的脸上也带着忧虑。“好像是那个叫寒瑰的设计公司，最近风头很劲。”
“寒瑰？”苏奕泽皱眉，“没听过的小公司，能有多大影响？查查他们的底细。”
他并未将这微小的跌幅与苏寒枝联系起来，只当是正常的市场竞争波动。
燕北市中心，穆氏集团顶层。
穆清屿指尖夹着一支雪茄，烟雾缭绕。面前的屏幕上，正是寒瑰设计的‘源澜’系列，以及苏氏集团微跌的股价曲线。
助理低声汇报，“穆总，寒瑰设计近期动作频繁。他们的‘源澜’系列，明显冲击了苏氏的快销市场。”
“另外，我们的人发现，有律师在秘密调查苏氏的税务和早期并购案。”
穆清屿眼眸深邃，看不出情绪。指尖轻弹，烟灰簌簌落下。
寒瑰设计，针对苏氏的？会是苏寒枝吗？
他立马联系了顶级黑客，查询寒瑰背后的人。那边好一会儿才回复，说寒瑰的人用了特殊技术，抹除了负责人的信息，他费了一会儿功夫才破解。
黑客发给他一张照片：【背后就是这个人。】
穆清屿眼眸微眯，看着手机里的照片。
果然是苏寒瑰。
这女人，动作倒是快。
只是，她以为这样就够了？
苏家盘根错节，远比她想象的复杂。那些陈年旧账，牵扯甚广。单凭这次的冲击，根本对苏氏没有什么作用。
还是天真了点。
穆清屿掐灭雪茄，起身。
黑色西装勾勒出挺拔身形，带着迫人的气场。
“备车，去寒瑰设计。”
他倒要看看，这头倔强的死牛，还能嘴硬到几时。
黑色宾利停在“HanGui Design”写字楼下。穆清屿径直走进大堂，无视前台的询问。乘专属电梯直达顶层。
林薇看到他，明显一愣，随即上前。“穆先生？请问您有预约吗？”
穆清屿目光扫过整个办公区，最后落在紧闭的总裁办公室门上。
“我找苏寒枝。”语气不容置疑。
林薇面露难色，“苏总正在开会……”话未说完，办公室门从内打开。
苏寒枝站在门口，脸上没什么表情。她穿着一身简洁的白色亚麻套装，气质清冷。
“穆总来干嘛？”声音疏离，带着公式化的客气。
看到男人那刻她惊讶了一会儿，但凭他的手段查到这里也没有什么稀奇的。
穆清屿迈步走进办公室，反手关上门。隔绝了外面探究的视线。
办公室内，白茶香气依旧。却驱不散两人之间无形的冰冷气场。
“苏氏的股价，是你做的。”穆清屿开门见山，语气笃定。
他走到她办公桌前，双手撑在桌沿，身体微微前倾，形成一种压迫姿态。
苏寒枝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姿态从容，仿佛没感受到他的气势。“穆总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她拿起一份文件，垂眸翻阅，不去看他。
“听不懂？”穆清屿低笑一声，带着嘲弄，“‘源澜’系列，精准打击了苏氏，你敢说不是你干的？”
“苏寒枝，别在我面前装傻。”他直接点破，不给她回避的空间。
苏寒枝翻文件的手指微顿，随即抬眸，迎上他探究的目光。“是又如何？穆总想说什么？”她承认得干脆，眼神里带着一丝挑衅。
穆清屿直起身，走到落地窗前。
背对着她，“苏家的水很深，你那些小动作，动摇不了根本。税务问题？早期并购？证据早就被清理干净了。”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了然。“我可以帮你，拿到你想要的。”
“更快，更彻底。”他转过身，目光灼灼地凝视她。
又是这样。
苏寒枝心底升起一股厌烦。这种自上而下的“施舍”口吻，让她作呕。
“穆总的好意，我心领了。”她放下文件，身体向后靠进椅背。
“但我说过，我的事，不劳您费心。”语气冰冷，没有丝毫回旋余地。
穆清屿眉头紧锁，脸色沉下来。“苏寒枝，你非要跟我对着干？”
“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好处？”苏寒枝像是听到什么笑话。
“不依附任何人，自由自在，这就是最大的好处。”她站起身，走到他面前，距离很近。近到能闻到他身上清冽的雪松气息。
“穆清屿，收起你不该有的控制欲。”她仰头，直视他深不见底的眼眸。
“我不是你的金丝雀，更不需要你的施舍。我想要的东西，我自己会想办法得到。”她的眼神锐利如刀，刺破他伪装的平静。
穆清屿呼吸微滞，心口莫名抽紧。
这女人，还真是头牛，倔得没救了。
他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艰涩，“单凭你，斗不过苏家。语气稍微柔和些许，“我可以帮你…”
“那也跟你没关系。”苏寒枝打断他。
她后退一步，拉开距离。指了指门口的方向，“穆总，我很忙，没时间闲聊。”
“请回吧。”又是逐客令，比之前下得更无情。
穆清屿站在原地，脸色铁青，胸膛因压抑的怒火而微微起伏。他看着她冷漠决绝的侧脸，心头一片冰凉。
为什么她就是不肯依靠他？哪怕一点点也可以！
难道依靠他，就那么让她难以接受吗？
穆清屿转身，大步离开她的办公室。摔门的巨响，震得整层楼都安静了一瞬。
苏寒枝望着紧闭的门板，眼底冰冷更甚。
所以，狗东西又是故意来恶心她的？大公司总裁，每天这么闲得吃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