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此话一出,梁站长这才恍然大悟,我竟是秦长青的妻子。

他眼眶泛红,激动地对吴老根喊道:

“这很可能是夫妻最后一面了,老吴,赶紧把秦长青给我叫来!”

我正要开口阻止,可话到嘴边便昏厥过去。

意识模糊间,仿佛看见医生神色紧张地推着我奔向急救室。

陈副科长在我耳边一遍遍焦急地喊着:

“柳如萱,你一定要挺住啊!想想你年迈的父母,想想秦长青,他们都还等着你回家呢!”

梁站长也在一旁不断地安慰我:

“如萱同志,我已经派老吴去找秦长青了,他应该很快就会赶来!”

“这次多亏你舍身相救,我才能活下来,等你手术结束,我就认你做义女!以后绝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

“你肚子里的孩子,我保证会视如己出,当成亲孙子抚养!你千万要坚持住啊!”

听到梁站长如此体贴的话语,我心底泛起一丝凄凉的笑意。

孩子是否还有救,其实我心里比谁都清楚。

至于秦长青,我早已不抱任何希望。

我无力地合上双眼,任凭医护人员将我推入抢救室。

不知昏迷了多久,我终于恢复了意识。

刚一睁眼,就听见梁站长气得浑身发抖的质问:

“明明就在同一家医院,秦长青为什么连看都不肯来看一眼?!”

吴老根尴尬地低声回答:

“秦科长说他要陪人生孩子,让我转告柳同志,女人吃醋也要有个度。”

梁站长勃然大怒,直接打断道:“别人生孩子关他屁事!你没告诉他,他媳妇都快死了吗?!”

吴老根的声音越来越小,几乎是难堪地答道:

“告诉了,可、可秦科长说不信,还说这是柳同志故意做戏引起您的同情。”

听到这里,我苦涩地牵了牵嘴角。

仿佛能想象秦长青说这话时那副冷漠不耐烦的嘴脸。

对此,我早已麻木不仁。

自从去年他那个小青梅从港回来,他就几乎不回家了。

经常有同事看见他翘班陪白雅兰逛百货商店,看露天电影,去医院产检。

我劝他要以工作为重,可他却说我小肚鸡肠,斤斤计较,还骂我多管闲事。

没想到他竟胆大包天到连站里起火都置之不理,只顾守着白雅兰待产。

前世,我去找他,他指责我恶意嫉妒。

如今我伤重垂危,站长亲自派人去请,他依旧觉得我是在演戏。

明明同在一家医院,只要走几步就能确认真假,他竟连这点心思都不愿给!

一股怨气从心底翻涌而上,我猛地咳出一口血来。

几人听到动静,立刻冲到病床前。

看我命悬一线,梁站长卷起袖子就要往外走:

“这个秦长青!连自己妻子都快死了,还在那守着别的女人,他还算个人吗?”

“我现在亲自去把他拎过来!看他到底想干什么!”

陈副科长急忙上前拦住怒火中烧的站长:

“站长,您身上还有伤,还是让我去吧!我和秦长青共事多年,他多少会给我几分面子。”

梁站长心疼地看了我一眼,勉强按下心头的怒火。

沉声道:“好,你去!告诉他要是再不过来,就等着站里处分!”

梁站长已经忍无可忍。

本来这次安全检查是秦长青负责的工作。

现在出了事故不说,就连他这个人都叫不回来。

站长不仅担心我无人照料,更气愤秦长青玩忽职守的态度!

虽然我身体虚弱到极点,意识却异常清醒。

所以当陈副科长灰头土脸地领人回来时,我勉强睁开了眼睛。

艰难地转动眼球看去,出现在病房的并不是秦长青。

而是前世另一个害我至深的仇人——钱秋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