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道歉

第40章 道歉

“Sally，对不起。我忘记了今天我们有约。我赶过来了，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Sally没有回答，但是听到她的声音，眼神蒙上了一点喜色。

赵棂继续拍马屁：“Sally，你今天穿的衣服好好看哦，看的比我都要年轻了呢。美丽漂亮的人，不要生气了，生气就不好看了呢。是不是啊，Sally?”

Sally还是没有动静，嘴角却微微上翘。

韩菲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

“Sally，你儿子来了哦。”

Sally终于动了动身体，转身站了起来，眼神急切的望着门外。

一个身影遮住了透过房门射进来的光线，赵棂也顺着Sally移动的脚步看向房门。

“啪！”

赵棂手里摞着的两本书，滑落在地上。

果然答案呼之欲出了。

Sally的儿子是，

沈宸霆！

Sally笑意盈盈的看着沈宸霆，手却往旁边捞过赵棂的手臂，出声叫着沈宸霆。

沈宸霆也是一脸懵逼地站在门口，看着他妈手里挽着的人。

谢淼淼一开始怎么都不愿意说她在M国哪里进修，后来沈宸霆自己不想来了，谢淼淼也就没提。

他是万万没想到，是这样的情况。

“宸霆，妈妈说让你来，你还不愿意。我说有惊喜，你还不相信。现在是不是惊喜？”

沈宸霆：惊吓还差不多。

韩菲在一旁，不明所以，看着三人打哑谜。尤其是赵棂，眼神闪烁又带着矛盾的情绪，两片嘴唇几度想开口说话，又憋了回去。

Sally一手拉着沈宸霆，一手挽着赵棂，一拖二走到茶桌旁。

两人跟提线木偶一样，坐在两旁，Sally兴致勃勃地开始茶艺表演。

韩菲安静坐在一旁，看戏。她感觉，这三个人的故事不简单。

沈宸霆不知道赵棂怎么会和他妈碰一起，而赵棂还沉浸在自己大脑“破案”的结局中。

她虽然和Sally才相处了一个月，但是由于职业和学习的关系，她已经完全沉浸在Sally过往的故事中。甚至Sally跟她说，她儿子对她很不耐烦。每个月按时打钱，每两个月按时探望。但如果她想多见他一次，除了电话攻势死缠烂打，才能强迫他同意多来一次。

Sally说这一段的时候，赵棂代入自己心里直骂：“这个男人，竟然对自己的妈如此不孝顺。”

可是现在，赵棂有一半心觉得沈宸霆不孝顺也是有原因的。

毕竟，这个妈害的她16岁的生日郁郁不得过，而且让他们两个本来明媚光彩的生活，都蒙上了一层晦暗沉重的色彩。

Sally：“来，尝尝你外公寄来的新茶。”

暖暖的茶香，萦绕在三人中间。

沈宸霆终于开口了：“我，不知道你在这里。”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先撇清，自己不是为了追她而来的，怕她心有嫌弃。

赵棂：“嗯，我知道。”

Sally：“棂棂，喝了那么多次我的茶。是不是能原谅我了？”

赵棂怔愣一下，她没想到这个话题就这样被Sally掀开了。

“我，陈女士，我，没有。”Sally的身份不一样了，她不敢直呼她的名字。赵棂记得她的姓，就只能这么称呼了。

“没有？是不能原谅的意思？”

Sally的话让赵棂有点难堪。她现在的身份有点撕扯，作为Sally的治疗团队一员，她不能成为病人情绪起伏的原因；可作为赵棂自己，她似乎不能这么轻易的说出原谅的话。

“妈，你不要逼她。本来就是我做的不对。”

沈宸霆沉声阻止了这轮对话，语气有点僵硬。

赵棂下意识的拉了一下他的衣袖，给了他一个眼神，让他不要动怒。

“我不知道现在应该怎么回答你。但如果我提前知道你真实的身份，我应该不会加入这个治疗小组的。”

这个时候，直接说应该更好吧。

陈燕是Sally的本名。

当时爸妈离婚，妈妈精神崩溃，正值高中的沈宸霆束手无策。

在国内治疗的两年，陈燕依旧时好时坏。在国外的外公外婆，觉得不能让自己女儿拖累了外孙，想方设法的把陈燕带到了国外治疗。

但外公外婆年事已高，即使把自己女儿接到了国外，也只能常年放在医院里面；他们时常去探望。

沈宸霆大学毕业后，出国留学的原因，也是因为他不想让外公外婆这么大年纪还要来回照看；所以他选择到了M国读书，半工半读，兼顾工作、学习还有照顾他妈妈。

陈燕决定要转来这边的护理院时，也是沈宸霆来M国读书的时候。

刚来护理院的陈燕，也是令所有人束手无策；后来找到对策之后，陈燕的状况也越来越好了。至少不会半夜三更闹着，一定要给沈宸霆打电话，非要他立刻马上出现在她面前。

陈燕已经许久没有这么缠着沈宸霆，一定要他来见她。

这一次，陈燕想他来见赵棂。

因为，上次他来看望自己的时候，情绪很低落。

他说：“妈，我好像又把棂棂弄丢了。”

以前的事情，他们母子间从未深谈过。直到前一次沈宸霆来看她，可能心里郁结得厉害，才不经意间在陈燕面前说了出来。

陈燕再疯，她也记得当年自己神经地认为赵棂要来抢她的儿子。她那时的疯言疯语，确实吓坏了沈宸霆。他不得已找了很多挡箭牌，来保护赵棂。

可惜，小姑娘不理解他，默默地让自己低落到尘埃里。

沈宸霆回国前对她说：“妈，我要回去找她。”

陈燕没有回答，但她心里知道，她好像也欠着一个道歉。所有的人对她的评价都是恭和谦卑，温婉大气。却不知道在那一刻，她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泼妇疯子，认为围绕在她儿子身边的任何一个女性都似贱人。

当她看到赵棂的第一眼，她就觉得，自己心里这么多年结下的恶果，似乎要化开了。

陈燕说：“棂棂。是我的错，让你们本该美好的情愫被乌云吞噬。但是你相信宸霆，这么多年他始终记着你。虽然我疯疯癫癫，但是我也是他妈妈。他心里，没有其他人。只有你，赵棂。”

淡淡的几句话，配着浓浓的茶香。赵棂的眼眶有点湿润，好像是被温热的茶水雾气蒙住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