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暗流涌动-深入虎穴

“陛下，这些信件足以证明南疆使臣与朝中七位大臣勾结，更与德妃、贤妃宫中往来密切。“沈青梧跪在御书房青玉砖上，将铁箱中的密函一一展开。帝王的面色在烛火下阴晴不定，当看到一封盖着凤印的密信时，手中的狼毫笔应声而断。

“凤印？“他猛然起身，龙袍扫翻了案上茶盏，“皇后竟也牵涉其中？“

沈青梧心头剧震。皇后乃太傅之女，出身显赫，前日才赐了尚食局西域进贡的千年雪参。她想起春桃曾提及皇后宫中的桂花酿异常醇厚，此刻方觉后怕——怕是掺了蛊引。

“陛下，臣女恳请彻查凤仪宫。“沈青梧叩首，“但此事需从长计议，以免打草惊蛇。“

帝王沉默良久，最终将密信收入檀木匣：“明日祭天大典，朕会命你执掌祭品。青梧，这是最后的机会。“

沈青梧领命退下，夜风卷起她染血的裙裾。走出宫门时，春桃提着灯笼等在螭吻石雕下，见她安然归来才松口气：“姐姐，听说德妃宫里闹了蛇蛊，死了两个宫女。“

沈青梧脚步一顿，想起密信中“祭天之时，龙气最盛“的字样。她接过灯笼，借光细看春桃脖颈：“明日你带着明昭去太庙避祸，记住，无论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许出来。“

祭天大典当日，沈青梧身着繁复的司膳礼袍，腰间缀着二十四枚玉禁步。她亲自端着鎏金祭盘，盘中摆着南疆进贡的七彩琉璃盏。当帝王拈香祷告时，她瞥见德妃与贤妃交换了眼神，袖中银铃无风自动。

“陛下小心！“沈青梧突然挥袖打翻祭盘，七彩琉璃盏应声而碎，溅出的却不是琼浆玉液，而是蠕动着的蛊虫。暗卫们刀剑出鞘，却见蛊虫遇空气迅速碳化，散发出刺鼻的焦味。

德妃花容失色：“大胆沈青梧！竟敢破坏祭天大典！“

沈青梧从袖中取出凤印密信：“德妃娘娘不如解释，为何给南疆使臣的书信中，会盖着中宫凤印？“

帝王接过密信，德妃瞬间面如死灰。沈青梧却注意到贤妃指尖微颤，袖中滑出一枚玉珏——正是前日从密室木箱中遗漏的南疆圣物。

“贤妃娘娘的玉珏好生别致。“沈青梧突然出手，擒住贤妃手腕高举。阳光下，玉珏上的蛇首图腾与蛊虫尸体遥相呼应。

贤妃厉声尖叫：“是她！是沈青梧与南疆私通！“

沈青梧冷笑，从怀中掏出南疆蛊王的内丹：“此物在贤妃宫中搜出，正是操控蛊虫的母蛊。“

帝王勃然大怒，下令禁军围了贤妃寝宫。当士兵们抬出三具被蛊虫啃噬的宫女尸体时，贤妃终于瘫软在地，口中喃喃着“圣女饶命“。

沈青梧却听得分明，那“圣女“二字，分明是苗疆古语。她突然想起冷宫那夜，铜镜中映出的赤金大蛇，以及陆昭心口的三根蛊针。

“陛下，南疆圣女已潜入宫中。“她跪禀道，“臣女在冷宫发现其踪迹，此人精通换皮之术，怕是已附身某位妃嫔。“

帝王面色铁青，沈青梧乘胜追击：“请陛下允臣女查验六宫妃嫔耳后，圣女印记必现形。“

当查到敬妃时，沈青梧用特制药水涂抹其耳后。众人惊呼声中，敬妃白皙的肌肤上浮现出蛇形青纹。她突然狂笑，面容扭曲如厉鬼：“沈青梧，你坏我大事！“

说时迟那时快，敬妃袖中飞出数十只金蚕蛊。沈青梧早有准备，甩出浸透雄黄酒的锦帕。蛊虫遇酒即化，敬妃却趁机扑向帝王。

“护驾！“禁军刀剑架在敬妃颈间，她却突然七窍流血，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沈青梧用刀尖挑起她颈后皮囊，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蛊卵。

“这是南疆死士。“她沉声道，“真正的圣女，怕是已混进朝堂。“

帝王握紧龙椅扶手，目光扫过跪了一地的文武百官。沈青梧心头一跳，想起陆昭那夜的折扇，以及他心口的三根蛊针。

“沈青梧听旨。“帝王突然开口，“即日起，晋封你为尚宫局掌事，赐尚方宝剑，可先斩后奏。“

沈青梧愕然抬头，却见帝王眼中寒芒闪烁：“朕要你亲手，把朝中的魑魅魍魉都揪出来。“

三日后，沈青梧带着禁军围了御史台。陆昭摇着折扇迎出来，扇骨里藏着淬毒的银针。

“沈尚宫大驾光临，可是要查本官的账本？“他笑得风流，“不如先尝尝这南疆特有的'醉生梦死'？“

沈青梧突然出手，铜镜照出他心口蛊针。陆昭脸色骤变，袖中飞出三只赤金蛊王。沈青梧甩出药粉，蛊王痛苦翻滚间，她剑尖已抵住陆昭咽喉。

“说！圣女在何处？“

陆昭突然诡笑，口中吐出南疆咒语。沈青梧只觉脚下土地震动，无数蛊虫从地底涌出。她挥剑斩断涌来的虫潮，却见陆昭身体突然膨胀，化作万千蛊虫四散。

“不好！他要自爆蛊丹！“春桃抱着明昭冲进来。沈青梧用身体护住女儿，却见蛊虫在碰到她腰间玉禁步时纷纷坠落。

原来这二十四枚玉禁步，是她用天山寒玉浸泡雄黄酒七七四十九日所制。春桃突然惊呼：“姐姐看陆昭的折扇！“

折扇在蛊虫啃噬下露出夹层，里面藏着半张人皮面具。沈青梧扯开面具，露出下面熟悉的面容——竟是三年前因通敌被斩的首辅林谦！

“原来如此。“她终于明白，“林谦假死遁走，借陆昭身份蛰伏御史台，操纵南疆圣女颠覆朝纲。“

当夜，沈青梧将密信与人皮面具呈给帝王。帝王看后久久不语，最终将林谦九族名单掷入火盆。火光映着他年轻的面容，沈青梧仿佛看见当年那个在沈家被灭门时，偷偷塞给她玉佩的小皇子。

“青梧，你想要什么赏赐？“

沈青梧望着在院中玩耍的明昭，轻声开口：“臣女只求，能带着明昭离开皇宫，做个寻常母亲。“

帝王沉默良久，最终点头：“准奏。明日朕会下旨，赐你沈家平反，追封忠毅侯。“

沈青梧叩首谢恩，走出宫门时，春桃抱着明昭候在辇车旁。晨雾中，她仿佛看见父亲当年出征时的身影，耳畔响起他临终前的叮嘱：“青梧，要活着，为沈家雪冤。“

辇车碾过满地梧桐落叶，沈青梧握紧腰间尚方宝剑。她知道，真正的和平才刚刚开始。而那些藏在暗处的魑魅魍魉，终将在阳光下无所遁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