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时能出头……
转眼三个月过去了。
陆暮背靠马厩坐着，头半仰着长叹一口气。
张勇山让他等待，一等就是数月，期间寻找过他，只说让他好好练练刀法。
三个月以来，陆暮春木桩是一日三练，自不用说，那府兵刀盾功夫的狼牙刀法，也赶上了进程。
揉了揉眼睛，眼中有字样浮现。
「狼牙刀法（8/100）一日三练，三年可成」
「春木桩（39/100）一日三练，十年可成」
其外。
这刀法竟然三年可成，这对陆暮来说，算是个不错的好消息。
春木桩可是要十年的，算了算时间，今年过去就七十五，十年可成的春木桩，五年的进度就是五成！
——以木为形，以春为意，养气通络，终有气感。
——春主生发，木应肝气，凝聚长青。
想着春木桩的口诀，陆暮今日站桩，已经能够感到身体四肢暖和，有气在游走。
这是木应肝气，养气通络的感受。
此气，非彼气，还不是最终的气感，却让陆暮力气大涨。
等到何时……
陆暮有些恍惚，一如从前，看不到将来，这般年纪了，还如此等待。
要不是练了春木桩，寻常人等着等着，就已经没了心气吧。
期间。
他曾经问过张勇山，要进豪强李家当部曲这并不算难。
但是，不是奴籍徒附的部曲，需要见过部曲督。
部曲督何许人也？这可是豪强家的部曲将，也是豪强的家督，由豪强亲信担任，或功勋部曲晋升。
约统领2000-5000人（如“部校尉”）统领，直属大将军，部下有曲。
这等家督，在府兵当中，也最少是校尉。
一如求职……
只有一次见面的机会，张勇山让陆暮好好把握，在见他之前，先好好练刀盾功夫。
陆暮知道费劲功夫到来，不容有失，成败在此一举，是需要好好磨炼功夫。
于是答应等下去。
“啪嗒！啪嗒！”
忽然马厩外的大门打开又重重关上。
“这马倌又不是我一个。”
“怎么每次当马夫出远门的脏活累活都是我？”
“这算什么事！”
外头传来了，原本就在此当马倌的孙土旺的骂咧咧，他老脸面红耳赤，火气不小。
不悦的看了一眼陆暮，显然是指桑骂槐呢。
这些日子，得知陆暮不是来抢他饭碗，他非凡没有松一口气。
敌意不减。
与此同时，这马倌还称为马夫，养马人，这张府主家有人出远门，是需要当马夫随行的。
可每次都是他出门，脏活累活都是他。
相较于陆暮，他的活很多，心里怨气越来越盛。
陆暮不语。
这人情可是需要往来的，自己进门的时候，可是送了礼，还是山参。
不管是礼多人不怪，还是礼重情义深，有了这份情义，在张勇山看来，他也是顺眼许多，更别提还有老张头的情分。
这孙土旺是徒附，也就是奴籍，更没有隐田什么，别说又闲钱买重礼。
人情就是如此，别人送了山参，换做是穿越前，哪怕是仅仅是送了挂历。
相比于你不送，那就捞不着好。
不然如何会有人说“那怕霍金来了也得站起来敬酒”呢？
诚然，陆暮深谙此道，却也对比深恶痛绝，只是无力改变什么。
很快。
转眼间，距离陆暮来到这张府落足，已经过去了两年。
七十六了。
耳边传来孙土旺的嘀咕。
“…怎么不见老。”
“哗啦啦啦啦！”
马厩对面的一口井旁边，陆暮打起了一桶水，提进去了茅厕旁的小屋子，正在洗头。
天气有些冷，细腻的冷风呼呼。
小屋子缝隙进了冷风，叫人起鸡皮疙瘩。
但是，陆暮不在乎，反而赤着上身，一瓢一瓢水临在头上。
心里振奋！
今日，他准备要去见部曲督了，洗头洗漱之余。眼中能够看到老有所成的字样。
「狼牙刀法（67/100）一日三练，三年可成」
「春木桩（56/100）一日三练，十年可成」
现今。
陆暮对于自身的实力，有个充足的信心，是时候去见豪强部曲督。
谋个差事，也就有个地位。
刀法的精进，也能考核府兵了。
当了府兵就能赐田宅。
不能再等，这已经算是沉得住气，七十六的年纪还指望他等到什么时候去？
即便这春木桩，能够养生，看起来愈发年轻，可这人寿是会走到尽头的。
陆暮终于不等了，身为一介老农，要见所谓的部曲督，这恐怕是他这辈子见过的地位最高的大人物。
送礼，已经是多此一举，唯一能做的是让自己看似干净些。
一如那年……
即便有主家撮合他和淑芬，但是还要淑芬看上眼才行。
那天，陆暮是洗过头的。
一个男生出门见人之前，洗头……就是最大的尊重。
“啪！啪！啪！”
还没洗好就有人大力敲响了门。
“陆暮，出来！”
“快出来，张老爷来了！”
“他在等你呢。”
马倌孙土旺在外面敲门大喊。
“好了好了……”陆暮“吱呀”的一声推开门走出来，白花花的头发湿漉，一边扎起来，一边抬眼看去，张勇山果然是来到了马厩，陆暮口里说着：
“洗好了，洗好了，我披上衣服就走。”
“快些，部曲督来了。”
张勇山在马厩门口，看着陆暮，心里有些惊讶，有些恍惚，发现陆暮年轻了许多，看起来也就五十。
他是老张头的堂弟，年纪其实和陆暮差不多，也已经老了。
纵使他有武人的体魄，老了也很魁梧，这两年下来，腰也不自觉的弯下来。
略显佝偻的他有了老态，一双手更是长出了老人斑，脸上的皱纹愈发的眼中。
相较于陆暮看起来愈发年轻，他看起来则更加的老，心里颇为不是滋味。
尤其是不久后，他就要考核评定府兵等级。
连续三年考“上第”者，可升为队正、旅帅等低级军官。
考“中第”者积累资历，考“下第”者降级或除名。
以往还能考“中第”保持着火长军官，如今的年纪，他不指望还能考“中第”。
陆暮才刚刚开始，他已经面临着考“下第”者降级或除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