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春节已经过了,天气回暖,长孙缺带着帷帽,在街上晃荡。

看见这茶楼,进去四四方方,一老太坐于正中高台之上,嘴里念念有词,手上还拿着个镇纸,说到兴致高起之时,拿着个镇纸敲两下。

长孙缺在二楼找了个位子坐下,找小厮要了壶茶水。

只是听着那说书先生的话,怎么越听越不对劲呢?

“说是啊,这金公子身为皇室贵胄,操办宴会却是在宴会前夕,当众唤人源小姐表字,只可惜啊,源小姐不在,这马车之上乃是源小姐的嫡亲妹妹。谁料,这金公子竟然当众逼问源小姐的下落,只可惜啊,这源小姐至亲之人,也不知道源小姐去除,正当金公子暴怒之际,这源小姐竟然是跟着金公子的哥哥一同出现。”

长孙缺听着这故事,不就是梅花宴那件事情的翻版吗?

只是换了姓氏。

“谁知道,这源小姐竟然是早已委身于这金公子的哥哥,这些和金公子的甜蜜日子,也不过是受这金大公子的命令罢了。”

长孙缺越听越不对劲,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若是她想的没错,这金大公子是濯沧王,那二公子便是赵王殿下。

那什么叫做她手濯沧王的命令潜伏在赵王身边?

“这说书的真是消息不灵通,明明这长孙府大小姐已经有了赵王孩子,只是赵王想来流连花楼,孩子也不知道又多少,哪能被这一个牵住了手脚?长孙大小姐见进不了赵王府,转眼就爬上了濯沧王殿下的床榻……”

“你这话可就不对了,濯沧王怎么可能成为接盘侠,明明长孙小姐怀的是濯沧王殿下的孩子,赵王殿下才是那个接盘侠,再说了,你看濯沧王那威风凛凛的样子,怎么可能给别人养孩子?”

“也对。”

“说的也是。”

长孙缺听着这谣言只觉得头疼,揉揉脑袋,这都是哪里传出来的胡说八道。

不过谣言既然已经传出来了,再去追究是谁传出来的也无济于事。

现在最重要的是想个办法,是怎么澄清这个谣言。

虽说清者自清,但是众口铄金,再这么传下去,她想成为王妃怕是就难了。

毕竟皇家最重脸面。

三日之后便是围猎,皇家牵头带着众世家子弟前去山中狩猎,女眷则是在猎场进行考核。

考核内容便是厨艺还有琴棋书画。

若是能在考核中夺魁,便是能借皇家之名压下去,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毕竟能在闺仪考核之中夺取榜首的,能是什么坏人呢?

长孙缺觉得自己这个计划,甚是可行。

“小姐,我家公子有请。”

一道声音打断了她的思考。

她一看,是濯沧王身边的小厮。

她问:“你家公子今日也在这茶楼之中?”

小厮指了指一处位子。

长孙缺顺着方向看过去,看见了一个打开的窗子,濯沧王手里拿着折扇,倚着窗户站立,此时正巧也在看她。

长孙缺微微颔首,权当作是打了招呼,转头对小厮说:“最近城中流言汹汹,我和你家公子近些日子还是尽量不要见面得好。”

小厮一愣,看着濯沧王,一时间显得有些局促,脸皱在一起像是快要哭出来一样,“小姐,您还是去一趟吧,没药为难我们这些做下人的。”

“罢了。”

她向来是知道百里弦的性情,想来恣意妄为,对待身边的侍卫,两个极端。

小厮推开门,百里弦早已等候多时。

“怎么耽搁了那么久才上来?”

窗户此时还没关上,说书先生的声音伴随着观众吵嚷的声音一起传了进来。

长孙缺跨进房门,没有接话,只是转过头,看着窗子不语。

百里弦的心思,她能猜上个七八分。

若是有人自窗户对面路过,看见房内他们两人在房里吃酒聊天,这传言还不知道又要传成什么样子。

百里弦也不过是想将他们两个绑定在一起。

百里弦注意她一直没坐下来,随着她一起看向窗户,轻笑一声,“福生,去帮长孙小姐吧窗户关了。”

长孙缺卡着福生将窗户关上,才慢慢的走向

百里弦对她,感情这么深厚吗?

她在心里反问自己。

她看着捻着茶壶一上一下给水杯倒水的百里弦。

这个恐怕是不见得。

就算是有,对她的感情,在他心里又有多重呢?

长孙缺问:“不知道濯沧王今日邀我过来,是为了什么?”

百里弦将水给她递了过去,“没想到时至今日,我和月盈一聚,还需要理由了。”

“自然是不需要。”长孙缺笑,“昔日我做公主伴读之时,和濯沧王殿下相聊甚欢,现在也自然是一样。”

濯沧王苦笑:“没想到我和月盈现在都只能是回忆你做伴读那段时间了。”

长孙缺不说话,脑子转的飞快,想想该怎么回答这句话。

她该怎么回答才可以继续钓着百里弦,好让最后如果百里熙成不了大事,她还可以让百里弦成为他的备选。

“那日,梅花宴,殿下怎的在南郊?”

“梅花宴?”百里弦回忆了一下,“那日不过是在北郊有事,恰巧往回走罢了。”

“说起梅花宴,我原本是不打算过去的,只是路边遇到你,你坦言要去,我这才决定去的。”

听奥百里弦这么直白,长孙缺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作何回应,只是又想起了那天的情形。

大雪纷飞,她对于宴会,向来是早几分钟准备出门,那时门口只有一辆马车,她想都没想直接就上了。

只是没想到她一上车,车夫便是赶着马车走了。

她掀开帘子,问:“我们先走吗?不用等着主母还有两位妹妹?”

车夫没有回头,驾着马头也不回地说:“二小姐还有三小姐今日忽然肚子不舒服,连带着把主母一同唤过去,说是让小姐先行前往。”

长孙缺听着这话半信半疑,又看着街边景象不对,“这不是往城北的路。”

车夫辩驳,“今日马车多,街道发生堵塞,这是另一条道,没什么车马,小姐不知道也是正常。”

车夫这么讲,她总是觉得心里不踏实,但没有察觉出来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