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夏多自己倒是不说了,虽然身体变小了,但头脑依然灵活。
可亚克呢?
他就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孩,跟在夏多的屁股后面,除了拖累,就是充当诱饵的份。
不想教坏小孩的夏多,自然也没有带小孩的打算。
原本要是亚克没有出路,他倒是不介意帮他一帮,但既然现在他有了更好的出路,又何必多此一举,跟着自己四处流浪呢?
想起那位看起来不像是坏人的教士,夏多也就决定了。
进城第一件事,先把亚克送去教堂。
不多时,他们二人也就来到了城墙的拱门入口。
望着这座完好无损的城墙,夏多不免嘀咕。
“当初的那群叛军,大几万人,但甚至都没能开始攻城战,就在一场交战下溃不成军,一败涂地。”
毋庸置疑,这其中绝对有超凡因素的缘故在内。
“喂!你们两个,进城税和平民证呢?”
夏多赶忙上前一步,递出他和亚克的平民证,并交纳了三十枚铜币。
“教化营出来的?”
披甲卫兵卷开羊皮纸,嫌弃又厌恶的收起铜币,丝毫不加掩饰地将平民证丢了回去。
“少了。”
少了?
夏多微微蹙眉。
他进城之前自然是问过人了。
一个身强体壮的成年人的进城税也不过十枚铜币,而他可是一人交了十五枚!
但人微言轻,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本就是世界弱肉强食的真理。
夏多只好又从本就不富裕的兜里拿出十枚。
“啧...”
卫兵一把抢过,且脸色腻烦了。
“不进城就滚蛋,别在这碍手碍脚!”
还少?
没办法了,夏多咬牙,只能继续掏钱。
但也就在这时,另有一名城卫兵走了过来。
他深深注视亚克手上紧紧攥住的圣教徽章。
“够了,这不过两孩子。”
卫兵笑了。
“他们上战场杀咱们自己人时,你也当他们是孩子?”
亚克当即反驳:“我们没杀过人!”
“呵,滚吧。”
艰难通过了这处关隘,走进了城墙入口通道,夏多终于来到这座城邦。
“真可恶!”
亚克还在愤怒。
“明明一个人只要十枚铜币的,我们交了四十枚还不够!”
夏多倒没什么愤慨之色。
毕竟这是人之常情。
同时,他也隐隐看出了这是独属于城卫兵之间的潜规则,那就是敲诈教化营出身的家伙。
除此之外,平民证这种东西,真的是中世纪的产物?
夏多拿出这羊皮纸卷制作的平民证书,上述着他的名字,出身,性别,以及年龄,最后则是一抹深红色的印文。
说是平民证,其实本质也是自由民的证明书。
“这么看来,我们这群出身于教化营的家伙,要想在城内安稳的生活下去,怕是不怎么容易了。”
夏多喃喃,望向人声鼎沸的城内街市。
在那,不乏有和他们一般大的少年快乐肆意的奔跑着,衣着整洁靓丽的同时,身体也比他们好多了。
亚克也出神的望着,逐渐沉默了下来。
“但是会好的,不是吗?”
夏多迈开腿,朝着城内。
......
“这是我所有的值钱的东西了。”
“嗯嗯。”
“夏多,没有我的日子你要过得幸福,好吗?”
“好。”
“夏多,你以后一定要来找我,好吗?”
“嗯嗯嗯,一定一定,下次一定。”
总算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说服这小孩,夏多感觉比杀那两兄弟还累。
“只要你不把我忘了就行。”他打趣道。
“怎么可能!”亚克神色激动,“我死也不会忘记你的。”
“啊好好好。”
夏多上前拥抱了他一下,毕竟是相处了这么久的同伴,毕竟从此再难见面,仪式感还是要有的。
“去吧。”
他视线望向不远处的教堂。
它并不恢弘,也没有想象中的宏伟,更谈不上碧丽堂皇。
但这已经是他们二人在下城区找到的最好的圣教教堂了。
其余的教堂在建筑上分外夺目,但却远没有这里这般的人流如织。
很显然,在正规和传统上,这座略微老旧的朴素教堂更胜一筹。
亚克瘪着嘴,一步三回头。
直到他来到了一位教士面前,递出了那枚徽章,令那位教士不由一愣。
夏多注视着,直到看见那名教士脸色内敛欣喜的将亚克引领进教堂,他这才转身走人。
“时间不多了。”
忙碌一下午,天色已然临近黄昏。
夏多必须找到一个住处才行。
近来天气转暖,但也不是能在外夜营的时候。
以他的体质,还没有强悍到能够抵御夜里的寒流。
更何况,他如今的身体营养匮乏,尚处于亚健康的状态。一旦冒热病,怕是要脱层皮。
别看属性值固定不动,可具体情况具体分析,夏多也不是第一次吐槽面板的简陋了。
“身上只有一枚银币,外加三十三枚铜币。”
其中他所得的铜币大多都是在教化营内私下买卖人票赚来的,不然那些多出来的人票不用也是扔掉。
按照一枚银币抵过十二枚铜币的市场,再按照一个成年人一天正常饮食花销约十枚铜币来算,他大抵能活个四五天。
夏多拿出亚克送给他的银币。
圆形,掌心大小,一面刻印凶狠的老虎纹,一面刻印天使般的羽翅。
他从没见过这种银币,至少在记忆里没有。
没太在意,夏多找准方向,开始着手寻找一个住处。
期间,他还不忘本行。
【你捡拾了一枚铜币,经验+3】
【你捡拾了一颗鸡蛋,经验+1】
【你捡拾了一个水袋,经验+4】
【....】
职业技“精准拾荒”在达到9级时,几近已然是有了质变的基础量变。
夏多有时候都不用看,就能感应到身周有一件他人遗落的不怎么贵重的物品在地上,等待着他的捡取。
说实话,如若能将“不怎么贵重的”这个条件去除,夏多多少还不会心生槽感。
但事已至此,还能怎么办呢?
他无奈叹气,脸色阴郁。
“找了快十几个旅馆,居然全都不接受出身教化营的人。”
夏多眯起眼。
此时即将临夜,天色逐渐变得黯淡,温度也在急剧下降,仿佛在一瞬间穿梭了经纬度,来到了酷寒的严冬。
既如此,正规的不让住,那他也只能去找点不怎么正规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