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元始皱眉，通天大笑：此子合该入我截教！

玉虚宫，三清殿。

紫气氤氲，道韵天成。三位气息渊深似海，仿佛与整个洪荒天地融为一体的道人，正高坐于云床之上。

居中而坐的，面容肃穆，不怒自威，周身隐隐有玉清仙光流转，正是阐教教主，元始天尊。

左手边的，鹤发童颜，无为自然，仿佛不存在于此世，又无处不在，乃是人教教主，太上老君（老子）。

右手边的，面容年轻，剑眉星目，眼神中带着一股桀骜不驯，锋芒毕露的气息，周身缭绕着上清仙光，正是截教教主，通天圣人。

此刻，三位圣人的目光，都穿透了重重虚空，落在了那正以《行路难》破开天阶问心阵，引发万丈文气异象的陆长歌身上。

太上老君依旧是一副无为淡然的表情，只是那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涟漪，微微点了点头，似乎对这人族小辈的不屈意志，有那么一丝赞许。

元始天尊的眉头，却是瞬间皱紧了。他的目光如同冰冷的利剑，审视着陆长歌，重点落在了他那清晰无比的后天人族跟脚之上。

“哼！后天人族，跟脚浅薄，纵有些许悟性，创出这旁门左道的‘诗道’，引动些许人道气运，终究难成大器！”元始天尊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和轻蔑。

他最重出身跟脚，认为天地万物，皆有定数。披毛戴角、湿生卵化之辈，尚且不堪教化，更何况这刚刚诞生不久，孱弱无比，连修行之法都未完善的后天人族？

就算这陆长歌表现出了一些特异之处，甚至能破开他设下的问心阵法，但在元始天尊看来，这更像是一种“异数”，一种对既定天数的扰乱，非但没有好感，反而生出了一丝抹杀之心。

若非顾忌此地乃三清道场，又有老子和通天在侧，他恐怕已经降下一道玉清神雷，将这“异数”彻底抹去了！

然而，与元始天尊的厌恶截然相反，通天教主在看到陆长歌以诗破阵，尤其是听到那句“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时，却是猛地眼睛一亮，随即抚掌哈哈大笑起来！

“好！好！好一个‘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说得好！说得妙啊！”

通天教主笑声朗朗，震得整个三清殿都嗡嗡作响，他看向陆长歌的目光中，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欣赏和……炽热！

“二兄此言差矣！跟脚如何？出身又如何？吾辈修士，逆天而行，求的便是一线生机，争的便是一份道缘！此子虽是后天人族，然其心性之坚韧，意志之不屈，悟性之逆天，皆是万古罕见！尤其是这‘诗道’，另辟蹊径，直指本心，引动人道，颇有几分截取天地造化，化腐朽为神奇的韵味！依吾看来，此子乃是天纵奇才，合该入我截教门下！光大吾道！”

通天教主的声音铿锵有力，直接反驳了元始天尊。他立教截教，讲究“有教无类，万仙来朝”，最是看不惯元始天尊那套门户之见。在他看来，陆长歌这种不屈服于命运，敢于挑战规则，自身又才情惊艳的性子，简直就是为他截教量身定做的！

尤其是那份“直挂云帆济沧海”的豪情壮志，更是深得他心！

“哼！”元始天尊冷哼一声，不再言语，但脸色明显更加难看了。他与通天教主理念不合已久，此刻更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善。”一直沉默的太上老君，终于缓缓开口，吐出了一个字。他虽然无为，但也并非毫无判断。陆长歌的表现，确实让他看到了一丝不同寻常之处，尤其是那与人道气运的紧密联系，或许……会是未来天地间的一个重要变数。

三位圣人，态度已然分明。

元始不喜，甚至隐有杀意。

通天欣赏，力挺欲收。

老子中立，略有关注。

而在下方，陆长歌并不知道自己的表现，已经引起了三位圣人截然不同的反应。他依旧沉浸在《行路难》的诗意与自身意志的共鸣之中，一步步向上攀登。

天阶的压力依旧存在，甚至随着层数的升高而不断增强。但此刻，陆长歌的心境已经完全不同。他不再是被动承受，而是主动抗争！

“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盘珍羞直万钱！”

“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剑四顾心茫然！”

……

他将《行路难》全诗吟诵而出，诗中蕴含的失意、愤懑、迷茫，最终都化作了那“长风破浪会有时”的无上豪情！

他脚下的金色帆船越来越凝实，速度也越来越快！周围的景象飞速倒退！

那些原本领先他数千级的各族天骄，一个个被他轻松超越！他们只能目瞪口呆地看着那道沐浴在金色文气中的身影，如同真正的弄潮儿一般，乘风破浪，直上青云！

“超过了！他超过了那位龙族太子！”

“天啊！连那位先天神圣后裔都被甩在后面了！”

“这……这速度也太快了吧？！他不受压力影响的吗？！”

“疯子！这绝对是个疯子！他这是在打所有天骄的脸啊！”

九千九百九十九级天阶，对于别人来说是艰难的考验，对于陆长歌而言，却仿佛成了一场意志与诗意的宣泄！

当他最终一步踏上最后一级天阶，稳稳地站在云雾缭绕的玉虚宫广场之上时，下方广场上早已是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着他！

而他的耳边，也终于响起了一个带着无尽欣赏和笑意的声音：

“好小子！果然没让吾失望！上来吧，让吾好好看看，是何等样的璞玉，能吟出如此诗篇！”

声音的来源，正是那云雾深处，气息锋芒毕露，让万道都为之臣服的……上清圣人，通天教主！

陆长歌心中一凛，连忙收敛异象，整理衣冠，对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恭恭敬敬地躬身行礼：“后学末进陆长歌，见过圣人！”

他知道，真正的考验，或许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