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烽火燎原

  • 烬机录
  • 暮文6
  • 1754字
  • 2025-04-03 18:39:25

1937年的上海,炮火撕裂了外滩的夜空。阿海蜷缩在弄堂的瓦砾堆里,怀里抱着阿秀的平安符。三天前,日军的轰炸机将渔村夷为平地,阿秀为了救一个被压在断梁下的孩童,用瘦弱的肩膀扛起混凝土块,直到土墙彻底坍塌。此刻,平安符上的金线在火光中泛着微光,像阿秀最后一次在晨光中对他笑时的模样——那时她正蹲在礁石上补渔网,海风掀起她的蓝布衫,露出腰间挂着的渔家女防身短刀。

“跟我们走吧。“穿灰布军装的年轻人递来一个窝窝头,“新四军在招兵,咱们一起打鬼子。“阿海攥紧平安符,想起货轮上阿秀塞给他平安符时说的“要做勇敢的人“。那时她还说:“渔女的刀,既能剖鱼,也能杀敌。“他抹去脸上的血污,站起身,跟着队伍走向硝烟深处,耳边仿佛还回荡着阿秀在废墟下对孩童说“别怕“时的坚定嗓音。

同一时刻,林砚书正在北平的四合院里为林砚铭换药。子弹留在他腹部的伤口已经结痂,窗外的梧桐叶在秋风中簌簌作响。“听说延安来了抗日纵队。“林砚铭望着墙上的地图,指尖划过长城的纹路,“我们该走了。“林砚书将绷带系紧,想起雨林中凤凰的砍刀声,更想起在南洋码头,那些为保护家人奋起反抗的渔家妇女。她忽然从抽屉里取出一把精钢匕首,刀柄上刻着“墨“字:“墨家的机关,不该只用来保命——这把刀,替我杀鬼子。“

上海码头,富商之子沈云舟正在焚烧地契。火焰舔舐着泛黄的纸张,他想起父亲临终前的话:“钱财是枷锁,家国才是根。“当他将最后一箱银元捐给抗日义勇军时,人群中走出一个戴草帽的汉子——阿海。两人对视一眼,阿海看见沈云舟腰间挂着的青铜罗盘,与锦瑟的那枚一模一样。

“跟我来。“沈云舟领着阿海来到码头仓库,二十几个青年正在组装机关弩。“这是林老爷资助的机关学堂工匠。“他拍拍阿海的肩膀,“用这些家伙,让鬼子尝尝墨家机关的厉害。“阿海抚摸着弩身上的凤凰浮雕,忽然听见仓库外传来难民的哭喊。

日军的巡逻队冲进码头,刺刀挑着婴孩的襁褓。阿海抄起机关弩,箭矢穿透三个鬼子的胸膛。沈云舟引爆事先埋下的火药,爆炸声中,仓库的大梁轰然倒塌,将日军困在废墟里。“撤!“沈云舟拽着阿海退向江边,子弹擦过阿海的耳畔,却击中沈云舟的左臂。他踉跄着摔倒,鲜血浸透了衬衫,却仍笑着将阿海推向渔船:“快走!我随后就到!“

北平的火车站,林砚书将一包草药塞进林砚铭的行囊。月台上,学生们举着“一寸山河一寸血“的标语,劳工们扛着弹药箱匆匆走过。“此去一别,不知何时再见。“林砚书的指尖划过林砚铭的伤口,那里有她亲手缝的凤凰图案。林砚铭握住她的手,目光坚定如铁:“待河山光复,我们在江南烟雨中重逢。“林砚书望着他登上火车,忽然转身走向相反方向——她看见几个女学生正在分发抗日传单,她们的裙摆沾满泥泞,眼神却亮如星火。

在太行山脉的抗日根据地,阿海正在教民兵使用机关弩。他的平安符挂在指挥所的土墙上,旁边贴着沈云舟手绘的战术地图。当日军的装甲车开进山谷时,阿海按下机关按钮,滚木礌石从山顶倾泻而下,伴随着民兵们的呐喊,山谷回荡着复仇的吼声。硝烟中,他看见一个十四五岁的渔家少女握着阿秀那样的短刀,正割断鬼子的电话线。

硝烟散尽,阿海蹲在战壕里,轻轻擦拭平安符上的血迹。他忽然听见远处传来熟悉的渔歌声,仿佛看见阿秀在霞光中向他招手。她的蓝布衫被鲜血染红,却依然站在废墟上,怀里护着获救的孩童。他站起身,将平安符重新系在颈间,望向连绵的群山——那里有无数像阿秀一样的女性,用生命点燃反抗的火种,她们的勇气,比任何机关术都更能摧毁黑暗。

此刻,锦瑟正在重庆的兵工厂里改良机关枪。她腕间的凤凰镯子与车床的齿轮共鸣,图纸上的机关兽渐渐化作保家卫国的利器。当她得知林氏兄弟投身延安、沈云舟在码头战斗中重伤却被渔民救起的消息时,忽然明白:墨家的火种,早已在千万人的血脉中熊熊燃烧。那些在战争中挺身而出的小人物,无论是渔家女的短刀、学生的传单,还是富商之子散尽家财的义举,都是这火种中最明亮的光。

1945年的胜利钟声敲响时,阿海站在渔村的废墟上,将平安符埋进阿秀的衣冠冢。海风掠过新栽的桃树,他仿佛又看见阿秀在桃花树下绣凤凰的模样。而在更远的地方,沈云舟正带着幸存的机关工匠重建学堂,林砚书与林砚铭沿着长江逆流而上,寻找墨家最后的机关秘境。他知道,阿秀的短刀、沈云舟的罗盘、渔家少女的勇气,都将化作守护山河的力量,让和平的晨光永远照耀着这片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