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血色黎明的开端

“我说林默，你小子能不能麻利点！这都几点了，垃圾还没清完，想偷懒是不是？”

刺耳的叫骂声，混杂着腐臭的气味，在逼仄的地下通道里回荡。

林默撇撇嘴，手上的动作却不敢停。

谁让这该死的世道，活着就得像条狗一样呢？

他所在的“地下城”，不过是末日爆发后，苟延残喘的人们用废弃地铁站改造的庇护所。

在这里，等级森严，像他这种负责处理垃圾的，自然是最底层。

“嘿，我说你小子聋了？跟你说话呢！”

一只油腻的大手，狠狠拍在林默的肩膀上。

他一个趔趄，差点摔进垃圾堆里。

“哎呦，李哥，您轻点，我这不干着呢嘛！”林默赔着笑脸，心里却把这姓李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这李哥，是垃圾处理场的管事，出了名的欺软怕硬。

林默这种没背景的，自然是他重点“关照”的对象。

“哼，少废话！赶紧干完，今天要是再出岔子，老子让你吃不了兜着走！”李哥吐了口唾沫，骂骂咧咧地走了。

林默暗骂一声晦气，继续埋头苦干。

他熟练地将各种腐烂的食物残渣、发臭的衣物，还有一些奇奇怪怪的金属碎片，一股脑地扔进焚化炉。

火舌舔舐着垃圾，发出“噼里啪啦”的爆裂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焦糊味。

林默早就习惯了，他甚至觉得，这味道比那些高高在上的人身上的香水味，还要“真实”。

突然，林默的手指触碰到了一样冰凉的东西。

他拿起来一看，是一块破碎的金属牌，上面依稀能看到一个“芸”字。

“小芸？！”林默的心脏猛地一缩。

小芸是他青梅竹马的邻家女孩，天真善良，是这黑暗地下城里，唯一能给他带来一丝温暖的存在。

这金属牌，是小芸最喜欢的饰品，她从不离身。

林默猛地丢下铲子，发疯似的在垃圾堆里翻找起来。

他顾不上刺鼻的气味，也顾不上锋利的碎片划破手指，只希望能找到更多关于小芸的线索。

终于，在一堆腐烂的衣物中，他发现了一片血迹。

那血迹，还带着一丝温热，显然是不久前留下的。

“小芸！！”林默嘶吼一声，声音嘶哑得不像人声。

他猛地冲出垃圾场，像一头受伤的野兽，循着空气中残留的血腥味，一路狂奔。

地下城的出口，连接着一片更加荒凉的废土。

这里，是掠夺者的地盘。

掠夺者，是末日后最令人恐惧的存在。

他们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是这片废土上最残暴的势力。

林默知道自己势单力薄，但他顾不上想那么多。

他必须找到小芸，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

然而，命运似乎并不眷顾他。

就在他即将冲出地下城的时候，一道黑影突然从暗处扑来。

“砰！”

林默只觉得后脑勺一疼，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识。

“不…不要……”

“救…救命……”

黑暗中，林默听到了小芸的呼救声，那声音，充满了绝望和恐惧。

他猛地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正躺在一片血泊之中。

“我…我这是在哪？”林默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发现身体根本不听使唤。

他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的胸口，插着一把锋利的匕首。

“完了…我…我要死了吗？”林默的心中，涌起一股绝望。

就在这时，一个冰冷的声音，突然在他的脑海中响起。

【检测到宿主濒临死亡……】

【轮回系统首次激活……】

【时间回溯开始……】

【代价：随机剥夺一项身体机能……】

【本次剥夺：视觉……】

林默还没反应过来，便感觉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光明。

“这…这是怎么回事？！”林默惊恐地发现，自己竟然回到了三个小时前。

他正站在垃圾场里，手里拿着铲子，准备开始一天的工作。

“轮回？回溯？这…这是真的吗？”林默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试着动了动身体，发现一切正常，除了……他什么也看不见。

“该死！我的眼睛！”林默这才意识到，系统所说的“代价”，竟然是剥夺了他的视觉。

黑暗，无边无际的黑暗，将他彻底吞噬。

林默从未如此恐惧过。

他像一只无头苍蝇一样，在垃圾场里乱撞，直到撞到了一堆金属架子上。

“咣当！”

金属架子倒塌，发出巨大的声响。

林默的心脏猛地一跳。他闻到了！

那是一种熟悉的金属气味，冰冷，刺鼻，还带着一丝淡淡的血腥味。

这是掠夺者营地的味道！

林默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知道，自己虽然失去了视觉，但还有听觉和嗅觉。

他必须利用这些，找到小芸，阻止悲剧的发生！

他仔细地辨认着空气中的气味，努力捕捉着周围的声音。

他听到了！

那是一种细微的脚步声，有节奏，有规律，像是某种巡逻的队伍。

“等等…那是……”林默屏住呼吸，他突然意識到，自己似乎快要接近某个关键的线索了……黑暗，吞噬一切的黑暗。

林默摸索着，跌跌撞撞地朝地下城出口走去。

他必须找到守序者，只有他们才能阻止掠夺者，救出小芸。

“张队长！张队长！救命啊！”林默跌跌撞撞地跑进守序者的巡逻区，扯着嗓子大喊。

“谁啊！大半夜的鬼叫什么！”一个粗犷的声音响起，伴随着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林默面前。

是张虎，守序者巡逻队的队长。

林默曾经因为偷了一块面包被他抓到，狠狠地挨了一顿揍，所以他对张虎的印象格外深刻，即使看不见，也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那股压迫感。

“张队长，救命！掠夺者…他们绑架了小芸！求求你，救救她！”林默语无伦次地喊道，恐惧和焦急让他几乎快要崩溃。

“小芸？哪个小芸？”张虎不耐烦地问道。

“就是…就是住在我隔壁的小芸！她…她被掠夺者抓走了！”

“哼，林默，你少在这儿编故事！你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破事？上次偷面包的事还没跟你算账呢！现在又想来骗我？”张虎冷哼一声，根本不相信林默的话。

“我没有骗你！真的！小芸真的被抓走了！我亲眼看到的！”林默绝望地喊道。

“亲眼看到？你不是瞎了吗？怎么看到的？”张虎语气里充满了嘲讽。

林默这才想起，自己已经失去了视力。

他该怎么解释？

怎么才能让张虎相信他？

“我…我…”林默张口结舌，却说不出话来。

“行了，别在这儿浪费我的时间！赶紧滚！”张虎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转身就要离开。

“不！求求你！救救小芸！我求求你！”林默绝望地抓住张虎的衣角，苦苦哀求。

“放手！你再不放手，我就把你抓起来！”张虎一把甩开林默，语气冰冷。

林默重重地摔在地上，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他知道，指望守序者是没用了。

必须靠自己！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虽然失去了视力，但他的听觉和嗅觉却变得异常敏锐。

他必须利用这些，爬起来，沿着地下城的通道，摸索着前进。

掠夺者营地的金属气味，以及他们特有的粗重呼吸声，为他指引着方向。

那是一种微弱的呜咽声，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是小芸！

林默的心脏猛地一跳，他循着声音，小心翼翼地靠近。

“把她带到祭坛去！仪式必须在日出之前完成！”一个阴冷的声音响起。

祭坛？仪式？林默心中一凛，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摸索着前进，终于来到了一处空旷的地方。

他感觉到，周围的空气似乎变得更加阴冷，潮湿，还带着一丝淡淡的血腥味。

这里，就是祭坛！

林默摸索着，找到了祭坛外围的武器架。

他必须找到一件武器，才能救出小芸！

就在这时，一个粗犷的声音，伴随着一阵狞笑，突然响起。

“嘿嘿，这丫头的血，一定能让组织大人满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