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穿越后的第一顿毒舌

苏瑶是被腐臭味呛醒的。

三指厚的兽皮黏在脊背上，汗液混着某种动物油脂结成硬块。

她刚撑起胳膊就被掌心触感惊得缩回手——灰褐色绒毛正顺着指缝簌簌掉落，身下充当床铺的干草堆里还蜷着半只风干的鼠类尸体。

“检测到雌兽低阶躯体。“金属质感的少年音在颅骨内炸响，“宿主已绑定《觉醒者》系统，使用清醒洞察需消耗寿命倒计时。“

兽皮帘突然被利爪撕成碎片。

足有两米高的虎纹兽人堵在洞口，獠牙还挂着新鲜鹿肉的血丝。

苏瑶盯着对方头顶悬浮的透明面板，【雄兽猎手·阿虎】的红色标识正往下滴着警告符号。

“族规规定雌兽每日需为雄兽梳理毛发。“沾着泥块的爪子拍在她颈侧，腐臭唾沫喷溅到眼皮上，“你这连幼崽都生不出的废物......“

“他在撒谎。“系统突然弹出金色弹窗，【谎言检测：该雄兽实际私藏了30%猎物】，鲜红的30%像团跳动的火焰。

苏瑶喉咙泛着血腥味，原主残留的记忆汹涌而来。

这个顶着保护者名号的雄兽，上个月刚用“分配不均“的理由饿死了三个年老雌兽。

他右爪第二道爪痕是伪造的狩猎勋章，左腹绒毛下藏着......

“阿虎大人。“她突然捏住那簇被血黏成硬块的腹毛，佝偻的脊背绷紧成防御的弓，“您今早说要给幼崽分食的鹿后腿，怎么在您窝棚第三块石板下冻成了冰坨？“

兽爪擦着耳廓砸进石壁，簌簌落下的碎石里混着几缕断发。

阿虎琥珀色瞳孔缩成竖线，那些被他用幻形草掩盖的冻肉明明该在今夜献给族长当贡品。

“雌兽的嗅觉不可能......“

“需要我帮您回忆冰层厚度吗？“苏瑶舔掉嘴角崩裂的血珠，视网膜上突然浮现金色倒计时，71天的鲜红数字正在尾数跳动。

系统在她脑内发出尖锐警报：“检测到超过五名雄兽靠近！“

洞外传来幼崽受惊的呜咽，阿虎暴起的青筋在皮毛下扭曲成诡异纹路。

苏瑶攥紧藏着骨针的袖口，那根用自己断骨磨成的凶器还沾着原主自杀时的血锈。

石壁上的火把将雄兽的影子撕扯成张牙舞爪的怪物，而满地凌乱的兽毛在苏瑶脚边聚成灰褐色的漩涡。

阿虎的咆哮震得洞顶碎石簌簌坠落，沾血的虎尾重重拍打地面。

苏瑶后撤时踩到半截鼠尾，踉跄着撞上石壁的瞬间，指尖突然触到昨夜原主啃噬石壁留下的碎屑。

“族规第八条写着——“苏瑶攥着碎石的手背在身后，模仿着原主瑟缩的语调，“雄兽若被雌兽指出仪容不整，需优先整理毛皮。“她猛地甩出碎石，尖锐棱角精准击中阿虎尾巴尖那块结痂的疤。

围观的雌兽们发出窸窣的骚动。

花豹雌兽阿月突然捂住嘴——那块疤是去年她被迫给阿虎舔毛时，被对方故意用火把烫伤的。

“您尾巴毛都打结了。“苏瑶踢开脚边风干的鼠尸，鼠尾骨恰好指向洞外晾晒毛皮的木架，“按照规矩，现在该去我这报到梳理。“她故意把“规矩“二字咬得极重，余光瞥见三个抱着幼崽的雌兽正悄悄往洞口挪动。

阿虎的利爪擦过苏瑶耳际时，系统突然在她视网膜上拉出血色警告框。

五根爪尖的阴影里藏着细如牛毛的毒刺，那是用死亡雌兽的骨血淬炼的阴毒武器。

“后空翻！“系统的电子音都劈了叉。

苏瑶就势滚向昨夜被尿渍浸透的草堆，毒刺擦着她后颈扎进石壁，被腐蚀的岩石腾起呛人的白烟。

她翻身时摸到草垫下冰凉的物件——半块磨尖的燧石，原主曾用它割腕三次都没能死透。

狐长老的赤色权杖捅进洞口时，苏瑶正用燧石划开自己小臂。

鲜血滴在阿虎尾巴的疤痕上，瞬间激得他发出痛吼。

围观雌兽们倒抽冷气，她们认得这种血祭仪式，那是雌兽向兽神起誓时才用的禁术。

“放肆！“狐长老的银须沾着蜜酒残渣，权杖顶端镶嵌的雌兽头骨发出莹绿幽光，“三十年前有个雌兽质疑雄兽的猎物分配......“

“最后她被做成了您杖头的装饰品。“苏瑶舔着手腕血珠轻笑，视网膜上71天的倒计时突然闪烁成刺目的蓝光。

系统弹窗在她脑内疯狂刷新：【检测到幻形草残留，是否消耗3天寿命解析？】

她盯着狐长老权杖缝隙里卡着的半片枯叶，突然放声大笑。

原来这老东西所谓“兽神赐福的银须“，不过是靠幻形草染出来的把戏。

“你笑什么？“狐长老的尾音有些发颤，权杖重重砸向苏瑶膝盖。

“我笑某些人连尾巴毛都要造假。“苏瑶突然扑向阿虎尚未收回的利爪，染血的手指捏住他爪缝里残存的蓝色草汁，“不如请长老闻闻，这和您珍藏的幻形草是不是同个味道？“

围观人群中突然爆出幼崽的啼哭。

苏瑶趁机将燧石塞进浑身发抖的兔耳雌兽掌心——那是原主记忆里连续流产三次的可怜人，她的伴侣上个月刚被阿虎“征用“了过冬的皮毛。

狐长老的权杖突然调转方向，重重击打在阿虎脊背上：“竟敢私藏违禁品！“老狐狸的银须在火光中褪出灰白本色，权杖头骨的眼窝里渗出腥臭的黑色液体。

当夜露浸透兽皮帘时，苏瑶蜷缩在重新铺过的草垫上数伤口。

系统弹窗突然亮起：【累计消耗寿命：5天】，剩余数字跳动成刺目的66。

她摸向草垫下新藏的毒刺，突然听见洞外传来细弱的抓挠声，像是某种幼兽的蹄子正轻轻刨着冻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