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优助感觉到楼里有一股法术涌动,立刻环视周围,却没有发现源头。
“柳兄,你怎么了?”白仲见他神色异常,于是问。
“只是有些敏感而已。”优助笑了笑。
“柳兄,不知你此来大源究竟所为何事?”
“其实,我是来寻找一个女子,叫做白子然,不知二位是否知道这个人?”
“哈,哈哈。”白仲笑了起来,“没想到你是来找她。”
“你笑什么?”优助问。
“实不相瞒,白子然,正是舍妹,却不知柳兄为何要见她?”
优助也没办法说更多,也就只能说久仰大名之类的说辞,连他自己也觉得不靠谱。
但突然,一股奇怪的感觉涌现出来,徐参当即就拔刀后退,白仲也皱眉起身。
突然房顶塌陷,几个蒙面的黑衣杀手从天而降,站在当中的杀手一剑直指优助,优助连忙闪躲,同时从腰间抽出斩律格挡。
“你们是什么人!”白仲厉声问。
几个杀手也不多话,纷纷冲上前,似乎是冲着白仲来的,徐参和优助忙护着他,一边且战且退,优助在这种大庭广众,也不敢使用法术,二人只能保护着白仲,但徐参强在腿脚功夫,优助的体术也并不特别高明,杀手们都手持利刃,看起来是非要置白仲于死地不可,渐渐三人被围困在中央,杀手们缓步紧逼,优助抓紧斩律,准备动用风骸神跃。
“在这天子脚下,大源府城,居然还有敢行刺白府公子的吗?无法无天了?”
一条丝带从上方落下,白仲连忙抓住,丝带那头略一拉扯,把他带出了包围圈,带上了二楼的观景台,观景台上,一个妙龄女子身着白纱裙、绸缎里衬,一脸笑容倚在栏上,看着底下狼狈的二人和气势汹汹的杀手们。
“少管闲事!”一个杀手低声说,一个飞镖射了过去,女子闪身躲过,回手丝带已不知何时缠住了杀手,捆缚住了他。
“哥,稍坐一会。”女子撒娇般对白仲说,然后一跃而下,杀手们连忙执剑上迎,女子穿梭其间,丝毫未伤,不消一会就缚住了所有杀手。
“二位兄弟,这就是舍妹,白子然。”
优助和徐参上前,优助猛然发现,这个白子然,虽然穿着和之前自己见过的一模一样,但气质却完全不同,而且,她的眼角下有一颗点缀的恰到好处的泪痣。
“你是白子然?”
女孩看向优助,不自然地笑了笑,对他作了个揖。
“小女白氏子然,见过二位少侠。”她端起一杯酒,敬给优助和徐参,二人也连忙回礼,一饮而尽。
优助已经慢慢察觉出这个其实就是白羽,可他想不明白为什么白羽会偷走时笠矛,假扮这位白府二小姐,更不清楚真正的白子然究竟在哪里。
…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
几人在白府护卫的护送下返回,白仲已经不胜酒力昏昏而睡,徐参也自行离开,马车上,优助还是忍不住想向眼前的“白子然”问事情的真相。
“你是白羽,对吗?”
“白羽?谁?”
优助看着她死不承认的样子,皱眉。
“柳兄,今日天色已晚,您还是回驿馆歇息,来日再聚,如何?”白仲一边醉醺醺地说着,一边牵着妹妹的手下车,冲优助挥了挥手,“送柳兄去驿馆!”
优助百思不得其解,难道白羽真是另有所图吗,很难想象一个在幻域的世界里如此理智的学霸女孩会做出这么冲动的事情,白羽她…究竟是怎么回事…
优助躺在床上,虽然有各种疑惑和不解,但一天的奔波劳累和消耗,睡意袭来,他也沉沉睡去。
…
床,在动?优助睁开眼睛,却看见了马车顶,奇怪,自己不在驿馆?正想起来,却发现四肢无力,一只手又把他推了回去。
“喂,时笠矛呢!”
润晨君的声音,她俯身下来,打量着优助。
“你!你居然趁我睡着!”优助怒不可遏,“要杀要剐,随你!我是不会屈服的!”
“你倒是挺傻,被玩得团团转居然还在这里嘴硬。”她也不多话,指挥着手下,“装起来,扔山崖下面去,反正也没什么价值了。”
优助惊恐万分,没想到润晨君如此心狠手辣,顿时害怕起来,但他随后就被塞进了麻袋里,紧紧地蜷缩在一起。
“莽莽撞撞地过来,又白白把时笠矛送了出去,真不知道那丫头怎么想的,把矛给了你!废物!”
润晨君的声音最后响在他耳旁。
“下地狱是便宜了你!”
随后优助感觉重重的一脚,自己从山崖滚落下去,一路上在岩石、荆棘中磕碰,疼得他龇牙咧嘴,浑身疼痛,好一会才终于停了下来,他也在疼痛感中昏睡了过去。
突然的声响,好像是一只四脚生物向他跳跃着过来,它的四肢踩在地上的树叶上,发出沙沙的声音,狂躁的嘶吼声让人十分不自在,优助挣扎着想坐起来,但回应他的是全身的剧烈疼痛,他努力睁开眼睛,却被剧烈的光线刺得睁不开眼,连忙抬头护住眼睛。
“哟,你这又是怎么得罪了那个丫头,被扔到昆玉山下了。”一个低沉的声音在优助耳边说,一边用手在他身上摸索着,翻找着东西,“没什么值钱的,这把刀不错,不过有啥用呢。”
说罢,那人吹了声口哨,那个四脚生物立刻上前,匍匐着把优助扛了起来,跟在那人的后面,优助感觉天旋地转。
“别怕,我是昆玉派的前任掌门任昆,和你一样,也是被他们扔到这里来的。”
…
古琴声?
是手指拨弦的声音,声声入耳,如同仙乐,传来令人安神的琴乐,让优助觉得仿佛回到了将军府内。
他迈过门栏,走入内堂,白仲笑着欠身,后面一个姑娘走了出来,身着雾霭般白纱,绣着金线的黄带束在腰上,乌黑的秀发在脑后扎成高椎髻,样貌清纯如水,长相小家碧玉,两道秀眉紧锁住一丝忧郁,双目明净清澈,一点泪痣在卧蚕旁点缀出一汪含情脉脉,身段修长婀娜,藕臂白皙纤细,双手合十放在身前,似乎在等待优助开口。
“白子…不对,你是…”
“我就是白子然。”
优助皱眉。
“你不是,你是,白羽!”
“为什么这么执着呢…”她转身,轻轻踱步,“在这里,你不是什么什那的标榜,我也不是什么家道中落的幸存者,可以什么都不管,只做自己,有何不可呢?”
“逃避现实什么也解决不了。”优助摇头,“这样害了真的白子然,也害了你。”
“可我有机会,”白羽似乎很坚定,她回头看了一眼白仲,说,“我有机会改变一切,挽回一切,我不会放弃的!”
“改变什么,我们不属于这里,你、我、润晨君,我们都必须回去,趁还没有酿成大错!”优助说。
“我没有错!”白羽不耐烦地甩袖,“是你不懂而已,是你…理解不了而已!”
“可我!”
天旋地转,优助醒了。
“做梦啦,臭小子,春梦?”是那个救了自己的猥琐老头,好像叫任昆。
“我在哪里?”优助挣扎地坐起来。
“这是,嘿嘿,”老头笑了,站起来,张开双臂,“欢迎来到世间的妙境,风谷地!”
所以,这是在谷底,润晨君还真把他扔下来了。
“妙境,不是困境吧?”
老头用手拍了一下优助的脑袋。
“都到这里了,还说啥风凉话,你自己不还是一样!”
优助不服气地看着他,这时,优助发现自己的时笠矛和斩律都不见了。
“你掉下来的时候,只有这把刀在身边。”老头指了指躺在身边的斩律。
这么说来,时笠矛在自己睡觉的时候就已经被拿走了。
优助回想起来,昨天晚上自己确实困得很早,也完全没有感觉到异样,如果是润晨君拿了,也没必要冲自己生气了,难道是白仲?
“我说你,有这么一把好刀,想必武功也不错吧,这下好了,咱俩做个伴也好。”
“不行,我不能呆在这里,我要上去,还有很多事必须要去做!”
“什么事是非做不可的?”老人盯着优助。
“我…”优助突然被问住了,“我有一个,很重要的朋友,我必须去找她,把她救出来。”
“你怎么确定她需要你拯救呢?”
“我…我不知道。”
“所以,救这个人,只是你的一厢情愿,对吧?”
优助没有回答。
“所以就是,你做的一切,对你的朋友来说,也并没有意义,不是吗?”
所以,自己在做什么呢?
优助陷入沉思。
如果白羽真的偷盗了时笠矛,借助力量到了这里,取代了白子然,并打算就这样生活下去,自己又该如何是好呢…
“你说的,是个女孩子吧?”
优助顿时抬头,看着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