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害群之马不可留

“爸，我想好了，我们可以开启门店，只要有门店，我们就不用担心，东西销售不出去，也不用一直担心因为没有单子而失去客源。”

“您是做食品的，肯定知道民以食为天的道理，人人都要吃，也都想吃，吃的舒服，吃的开心，他们必然会前来购买。”

方志国端起茶杯稍稍的喝了一口。

他在思索方羽的这个想法是否可以达到想要的效果。

看到老爸的样子，方羽知道他是在思索。

于是继续说道：“我们可以把店面选在人流量较大的位置，比如学校门口，又或者是步行街这些地方。”

“先找一家位置不错的门面，付了房租，七天试营业，如果不行，迅速再将门店转让出去，这样的话，也就不会有太大的损失。”

方志国微微一愣，沉默片刻，沉声问道：“那装修呢，这些难道都不是钱？”

方羽笑道：“七天试营业，不代表就是正式开业，我们可以先把店面简单的装修一下，就用拼接的塑料板，价格也不贵，然后在摆上一些柜台。

“我记得厂子里面就有不少闲置的柜台，在印制一些传单。”

方志国眼睛微微一亮，方羽说的这些办法倒也不失为一个好决策，只是……

“爸，我们不能安于现状，厂子里面的产品对于现在的人来说，的确有些过时了。”

“时代在变化，社会在进步，人们的思想和消费的概念也在改变，如果我们不改变，那么迟早会被淘汰，到时候就真的一无所有了！”

方志国动摇了。

方羽说的没错，他的确有些安于现状，可是他也怕麻烦，方羽说的这些也的确很符合现在的潮流。

可如果不成功，又会该如何？

最重要的一点，如果方羽某天做不出新产品，岂不是又要回到现状？

方志国神情复杂，眼神各种情绪不断浮现，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只感觉到现在脑子里面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看着自己的儿子，恍惚间，他竟然产生了一种自己已经老了的念头。

按照他的想法，他可以把厂子继续经营下去，只要能够保证他们一家人的吃喝，保证厂子里面的工人工资，就已经足够了。

可现在，却要让自己的儿子辍学，然后进厂，一想到这里，方志国就感到心如刀绞，他甚至在想，自己这个父亲的角色，是不是太没用了。

方羽伸出手紧紧握住父亲的手掌，那粗糙的触感和满手的冷汗，方羽只感觉到一阵难受。

他注意到了父亲眼中的神色变化，也知道他在想什么，可相比起将来让父母背上那巨额的债务，他更希望老爸能够听他一回。

“爸，上阵父子兵，打虎亲兄弟，我们父子同心，厂子一定可以活过来！”

方志国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起身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看着老爸的背影，方羽心里微微叹息。

几十年的父子，他对自己的老爸太了解了。

他知道老爸的这个默不作声，就等同于是同意了他的方案，只是不知为什么，总觉得心里有些不太好受。

也许是因为自己不念书，转身投入他的厂里面的缘故吧。

……

一直到傍晚，晚饭时间，方志国才从房间里面走了出来。

今天，在餐桌上的他，显得格外开心，平日里他喝的都是闷酒，喝那么两瓶，他就不想再喝了。

可今天，他愣是开了一瓶白酒，说什么也要让妈妈陪他喝上一杯。

如果不是妈妈不同意方羽喝酒，他甚至还想着要和方羽干一杯。

比起以往的压抑氛围，今天晚上的气氛，显然要活跃了很多。

晚饭后，方志国坐在方羽的身边，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红着脸，打了一个饱嗝道：“厂子你打算怎么办，要不然我把厂子卖了，让你去开店。”

方羽直接摇头道：“厂子不能卖，这是我们的根据地，如果卖了，那么货源提供就会成为很大的问题，到时候门店的大小就会变成麻烦事。”

“厂子可以为我们将来的门店提供货源，并且还可以通过厂子将食品发往其他地方。”

“你想开连锁店？”方志国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对，我们不但要开连锁店，还要成立自家的公司，就叫方氏食品，我要让我做的糕点，遍布全世界！”

方志国眉头紧皱道：“连锁的运营可不像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而且厂子里面的那些老师傅根本不会做你的这些东西，想让他们改变，恐怕比你改变老爸我还要难。”

方羽坐直了身体，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那些老师傅的态度，他已经感受过了，一群老油条，有恃无恐而已。

若是继续留在厂子里，恐怕也不会有太大的用处，反而还会让其他人也产生对厂子抗拒的表现。

时间久了，只会留下隐患。

“爸，我知道他们跟在你的身边已经很长时间了，但是你也看到了，他们讲的是一个利益，单纯的情谊根本是不存在的，你可以为他们提供工资和福利，那么他们就愿意继续在你的厂子里干。”

“可如果你无法继续提供他们所需要的一切，他们就会产生离开的想法。”

“如果想要改变厂子现在的状况，唯一的办法，就是辞退。”

方志国还想要说些什么，方羽直接将其打断继续说道：“爸，你不要担心这些，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你总得让那些比他们还年轻的人试一试。”

“我记得以前有学徒过来给他们打下手，可是这些老师傅根本不会把细节技巧教给学徒，反而还掖着藏着，在我看来，这并不是什么好事，尤其是对于厂子来说。”

“我们可以重新招一批稍微有点基础的新人，然后进行培养，只要给予足够的利益，就不怕他们会跑掉。”

“至于人员培养，就由我亲自教学，只要上手快，脑子够灵活，就可以上手，配方什么的，我都会在厂子里面公开，但是必须要签订合同，只有干满多少年，他们才可以将这些配方带走，一旦有泄露，就必须要进行赔偿。”

虽然喝了不少酒，但是方志国的大脑还是比较清楚的。

方羽说的也的确有道理，只是用合同来牵制员工是不是有些太过了？

方羽看出了他的担心，笑着说道：“合同只是一种手段，但同时也是一种肯定。”

“合同的牵制越大，工资自然也就越高，相反，如果连合同都签订不上，足以说明这个人根本没有这个资格。”

方志国思索了许久，最终点头说道：“好，明天你和我一起去厂子，到时候那些老师傅我们挨个的商谈，愿意进行改变的就留，如果不愿意，就辞退，同时再加大新员工的招聘。”

“一颗老鼠屎害了一锅粥，害群之马不可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