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阴谋初现

“我们兄弟最初是来自兵库县南部，某个深山里的鬼族。”

“在几十年前，我和弟弟一同出去狩猎的时候，遇上了一个打扮古怪的年轻阴阳师。”

“出于某些原因，我们当时发生了一点冲突，结果就是被他轻而易举地降伏，成为了他的式神。”

赤鬼选择性隐瞒了自己主动袭击的事实，尽量用着含糊的说法。

“后来我们才知道，这位阴阳师大人正是传说中的芦屋道满，是唯一可与安倍晴明匹敌的对手。”

“而在芦屋大人将我们收为式神后，就分给了我们一个长期的任务。”

“那就是去他资助的所有孤儿院里面，领养一些适龄的孩子，除了必须留下灵力丰裕的肝脏以外，其他的东西，都交给我们自己处理。”

说着，赤鬼还缺根筋似的咧了咧嘴，丝毫忘记了眼前还有个面容逐渐不善的少年。

“所以我们兄弟这些年，基本上都在全国各地的孤儿院跑动，每次也只领养一个，虽然麻烦了些，但听弟弟说，这样能省下很多麻烦。”

“然而就在前几天，芦屋大人突然找到我们，训斥了我们一顿。”

说到这里，赤鬼的脸上竟然出现了一丝愤懑：

“他说我们错过了一个先天灵力者死后化作的灵体，并且给了我们一个可以定位的纸质符咒，要我们戴罪立功，将逃跑的灵体重新抓回来。”

说明完前因后果，赤鬼又看了一眼林悠司，眼神中充满了恐惧：

“这位大人，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您还有什么想问的吗？只要是我知道的，一定不敢有任何保留。”

林悠司皱了皱眉，芦屋道满在日本算是家喻户晓的存在，他出生古播磨国（今兵库县），是活跃于平安时代的传奇阴阳师。

但是平安时代（794年-1185年）距今已有千年，他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赤鬼，你是怎么确定你身后的那位大人是芦屋道满？是他自己亲口说的？”

赤鬼点了点头，然后又连连摇头，躺在地上的它将泥土上的枯叶摩擦的吱吱作响：“是他亲口说的，但是也是我亲眼所见。”

“我之所敢肯定他是芦屋道满，是因为他有一门可以续命的秘术。”

“他能够在满月之夜，于阴脉交汇之地，抽取手下式神的生命力，然后加持在自己身上。”

“我和弟弟几乎每隔四年就会被抽取一次，不过好在他手下的式神众多，所以我们每次被抽的取生命力也不算多，只要多吃几个......”

说到一半，它突然戛然而止，脑门上冒出密密麻麻的冷汗。

林悠司笑眯眯地看着眼前这个红色大个儿，轻轻拍了拍赤鬼狰狞的脸庞，没有一丝生气的痕迹，态度显得格外温和：

“不要担心，我对你吃了多少人，不感兴趣。”

“你只要不说谎，我就不会责怪你，反倒是你要隐瞒些什么，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说着，他举起两根手指，继续问道：

“我还有一个问题，需要麻烦你帮我解释一下，你们收集肝脏是要干什么？”

赤鬼眨了眨眼睛，眼神中透露着迷茫，它从来不关心这些事情，只要自己能每天吃饱肚子，就足够满足了。

但它属实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的性命竟然会跟这些“不重要”的消息挂钩。

“我知道这件事，请不要为难我哥哥了，你们都看得出来，它只是一个蠢货而已。”

不远处传来了一道虚弱的声音，林悠司转头看去，赫然是之前被打到濒死的青鬼。

它四肢扭曲，无法动弹，只能躺在地上，双眼无神的看着星空：

“我曾经从其他式神那里听到过一些消息，芦屋道满应该是和一个特殊的存在达成了协议，准备用这些充满灵力的肝脏复活什么人。”

“虽然我不知道他想要复活的人到底是谁，但是我在心中有一个推测，或许他要复活的人，就是他一辈子的宿敌——安倍晴明。”

“原因也很简单，每次我们和芦屋道满见面的时候，他嘴上都只会挂着这个人的名字，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人的名字值得他去记住，包括我们这些式神。”

说着，青鬼努力坐起身子，倚靠着背后的大树：“像他这样的人，除了安倍晴明，他绝对不会关心其他人的死活，包括我们，甚至包括他自己。”

“咳咳！”

青鬼猛地咳出了一滩鲜血，声音变得更加虚弱：“接下来，你大概会问我，芦屋道满现在会在哪里吧？”

“我看得出来，你没有你表现出来的这么不在意，你问的这么细致，恐怕心里已经急到不行了吧。”

林悠司耸了耸肩，也不说话，只是默默看着眼前这只青鬼的表演。

现场沉默了接近半分钟，最终打破僵局的是这只越发虚弱的青鬼。

它咧嘴笑了笑，表情中充满了无奈和不甘：

“好吧，其实是我急到不行了，我实在是不想再经历这种折磨了。”

“我真没想到，有朝一日，竟然连死亡都变成了我的一种奢望。”

不经意间抒发完心中的恐惧，青鬼仰起头，望着不远处的林悠司，语气悠悠地说道：

“芦屋道满应该就在东京，每次会面的地方虽然都不一样，但是都在东京二十三个区里面，你们之后可以重点排查一下。”

“最后就是，我和我哥哥身上都有着作为人类时，开通的驾照的住民票，你们可以交给你们背后的组织，或多或少能查到一点信息。”

仿佛交代完了自己的遗言，青鬼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微笑：

“我能想起来的大概就只有这么多了，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没有的话，看在我们这么配合的份上，能麻烦你痛快地送我们兄弟俩一程吗？”

“我哥哥它不清楚，但我清楚，当谎言被揭穿的时候，我和哥哥就只有死亡这一条路可以选择了。”

林悠司对眼前这个恶鬼着实有些刮目相看，这种智力水平出现在莽夫遍地的鬼族，就跟玉米地里长出甘蔗一样稀奇。

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