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空中吐息

碎裂魔晶本体暗藏的能量，可以使得所有受到它力量影响的生物，实现某种程度上的……精神共享。

不过如今塞西格就在身旁，里萨出于谨慎起见，最终还是没有尝试主动和这里的其他霜巨人建立链接，以探查白龙娘那边具体寻找到什么，只沉声接下这则安排。

“很好，那么现在你就和你的母亲一起出发吧，”塞西格挥了挥它那宽大，满是体毛的手，沉声道：“虽然这次有你的母亲在身边，可是它终究是你的初次行动。”

“所以……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闻言，里萨这回没有再选择回应什么，挥动双翼来到卡塔琳娜身旁和白龙娘打了一声招呼。

庆幸的是——

见面后，卡塔琳娜以自己的方式大致“讲解”了一下具体情况，没有促使里萨对此完全一头雾水。

“那三驾运送寒铁矿的马车上面，均没有看见法师的身影，”卡塔琳娜以审视的目光打量面前幼龙：“所以……我的孩子，是时候迈出第一步了。”

“人类实在是一种无比弱小的生命，他们的生命就仿佛雪花一样脆弱、短暂，容易逝去。”

“让他们见识一下你的力量，我最骄傲的孩子。”

“你要用你的爪子洞穿他们的胸膛，用你的牙齿撕咬他们脆弱的血肉，汲取构成他们生命的养分，还要时刻不要忘记在这期间用你的竖瞳看着他们，告知他们，白龙在北地为何会被冠以‘白色灾荒’的名号！”

说着，卡塔琳娜微微歪了一下头颅。

如果不考虑白龙娘本身已经受到霜巨人咒法力量影响，此时的她可谓像极了一只……真正的白龙。

“当然，以你现在的实力，要是想要干掉他们，恐怕还很勉强。”卡塔琳娜接着道：“所以，等一下我会出手。”

“当然，我对你的要求，可不仅仅只是站在一旁看着而已。”

“就像我刚才说的，你应该让他们感觉到恐惧。”

“记住了吗？我的孩子。”

她的意思似乎是指，让我劫掠以及杀死那三驾马车上面的人……里萨心中微微一凛。

可是最终，他也只能无声地“从容”同意下来白龙娘的指令。

穿越成为一只巨龙，便意味着要和过去人类的身份进行告别，无谓的纠结不仅毫无意义，对自己当前拥有的处境……同样也极为不利。

“很好……”卡塔琳娜向艾莉卡方向看了一眼，进一步低沉讲述：“你的姐姐已经经历过大约两三次这样的事件。当时她表现得使我放心，而我希望你能够做的比她更好。”

“他会做到的，母亲。”艾莉卡看了里萨一眼，语调怪异表达道：“我敢保证，他到时候肯定可以表现得和当初与我狩猎北地蛮牛时候一样轻松。”

“是吗？那么这样……最好不过了。”

卡塔琳娜低声予以回应。

***

比较里萨先前预计，暴风雪来临的时刻似乎还要更早一些。

一般而言，以北地独特的环境组成，当处在天空飞行的时候，白龙、蓝龙相比较起绿龙、黑龙等在森林中常见的巨龙，他们往往会因为所在环境内视野比较开阔缘故，过早被冒险者发现。

当然，为自己施加诸如朦胧术、次级幻影或者融身术什么的……理论上倒是可以做到隐蔽，但那样做可就不符合巨龙的性格了。

不过……

这回，里萨的“捕猎”则在天气影响下，来得更加轻松许多。

在跟随母亲和艾莉卡沿北地的天空飞行了一段时间后，他可以很明显发现天空中乌云变得越来越密布，甚至这些黑压压的云彩都快要把里萨周围数百米以内天空，全部掩盖成为灰色。

巨龙良好的生态天赋使得他们不仅可以实现水陆空三栖，当面对这种视野比较糟糕的情况时，也可以轻松透过乌云，看到下方的具体场景。

因此，对于这一幕，卡塔琳娜和艾莉卡都未像里萨一样因为天气影响心情从而滋生不祥情绪，只是继续专注向前飞行。

直至又飞行一段时间后——

透过厚重，压抑的乌云，里萨终于得以看见，雪地上面正有三驾马车正在整齐地并排行驶着，而身为巨龙那优异的视力，更是让他得以就连驾驭马车的驭者身上穿的那款，以北地巨熊皮毛制成的大衣款式也能够看得一清二楚。

至于其他细节……

根据里萨观察，很快发现三驾马车上面全部装满了货物。

这无疑说明，这支队伍里面确没有法师存在。

毕竟法师虽说可以通过法术、魔法物品等手段使得自己不畏寒冷，可是以他们的习惯，还是会更加喜欢待在有炉火（人造或者魔法皆可）的车棚里面，而不是和粗鄙的佣兵坐在一起。

“看见了吗？我的孩子，我们需要寻找的目标……就是他们，”大概是想要让里萨看得更清楚，卡塔琳娜又向下飞行了一些高度：“呵，不得不说，人类确实是一种十分脆弱的生命。”

“在这样的环境下，如果没有皮袄……以他们孱弱的体质，可是要冻僵的。”

这时，一旁艾莉卡也突然开口道：“里萨。这应该是你第一次见到人类吧？”

“是的。”

里萨假模假样回答。

“好，那么就像母亲说的……”艾莉卡跟随卡塔琳娜，也向下飞行了一段距离：“母亲会让他们领教我们的恐怖，而你……可千万不要落在我们后面。”

“我可不喜欢被小看的感觉。”

里萨随口敷衍了一句。

这时，提示再次显现。

[这支车队是男爵戈登.格林膝下长子埃米尔.格林的车队，厄姆部落向境外销售寒铁矿脉的生意，便全部由这位长子负责。]

男爵的长子？

里萨稍稍一愣，当初莫奇提供的情报只是说厄姆部落有和人类就贸易寒铁矿脉一事有过合作，但并未提及对方是贵族。

不过，想了想，随后里萨就感觉不奇怪了。

毕竟按照正常思维，和霜巨人彼此是死敌的蛮族部落肯定不会与它们合作，北地对普通人而言又无异于是死地，轻易不会前来，至于佣兵什么的则更加不会闲的无聊，和做霜巨人的生意。

因此会和霜巨人合作者……很明显只有贵族。

“很好，我的孩子，”一旁，卡塔琳娜冰冷出声道：“那么，看好我接下来是怎样做的，然后把它深深刻在你的脑海里面吧。”

“还有……”

“不要忘了这次我们的计划，将这些人全部杀光——一个也不留下。”

里萨无言点头。

他内心早已经有了离开的打算。

既然卡塔琳娜有意如此，那就……随她好了。

于是，一边这样想着，白龙的目光也一边向卡塔琳娜汇聚，想要亲眼见识一下这只自封“凛冬新星”的雌性白龙，最终会以什么方式摧毁地面这群人类，又会如何让他们领教……“绝望”。

“吼……”

十分明显的，里萨首先听到的便是一阵沉闷低吼。

这道声音无疑正是龙息即将喷发的前兆。

不过相比较里萨、艾莉卡的龙息……卡塔琳娜的龙息，其前兆光是听起来，便会让人心生恐惧。

显然，身为一只巨龙，哪怕身为的是一只有“巨龙之耻”之称的白龙，其年龄也只不过才刚刚达到成年阶段，可是当卡塔琳娜口中开始积蓄力量，里萨不仅可以听到来自她的沉闷低吼，甚至还感觉到一种窒息感。

感觉就好像……方才，卡塔琳娜把周围的空气全部吸收进入肺里一样。

与此同时，下方。

对凡人而言，恶劣的天气不仅容易导致他们心情变得不好，更还能够在一定程度上蒙蔽他们的感知。

只见三驾马车依旧正在雪地上面奔走，完全不知道天空中已经有一道白色死神的威严正在酝酿，直至……

——轰隆！！

成年白龙的龙息威力远超里萨想象。

只见一道强烈、半径达到约一米五左右，完全由寒冷组成的冻结冷霜与卡塔琳娜的口中喷涌而出，并瞬间将两架马车完全摧毁！

——轰隆！！

强大的束状喷吐，使得承担马车负重的马匹瞬间就没了生命。

马车的车轮四散向不同方向滚落，车架散落一地。

两架马车之中，有一架马车的下场最为凄惨，在遭受龙息的力量喷吐以后，车中所有人有的当场便被震飞出去，有的则是被原地冻僵成为冰雕。

另外一架马车以及剩下一架幸存的马车，除马匹、马车本体以外，其余人的运气则稍微好一点。

如果他们倒在地上苟延残喘，再也难以有起身的力气也可以称得上运气好的话。

而当他们仰望天空，看到一只体长约整整六米的庞大白龙垂直从天空落下……一时间，这些人内心中的情绪便不禁纷纷被恐惧所完全占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