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徐森一声令下，黑毛巨鼠显形于室。

“禀告徐公。还在搜查。”

他微微颔首，随即问出了自己一直很想问的问题。

“你为什么不一直保持人形？以你的修为应该不难吧？”

鼠老大先是很配合地变回大众脸中年，然后摇头。

“我等妖族唯有保持妖体方能发挥全部本领。若是化作人形，实力必定大打折扣。”

说到这，他顿了顿，又补充道：

“人形也并非没有好处。比如可以学习你们人族的功法。至少在我练成《玄铁劲》前，我的妖体实力远超人形。”

——难怪娇娇平时一直保持人形。估计和她师尊教的全是人族的法术有关。

话说回来，该做正事了。

“咳，我最近刚在塔中发现了一处修行秘境。不知鼠老大可有兴趣？”

“什么秘境？”

鼠老大难得表露出几分热情。

毕竟他今天刚白嫖到一部合适的人族内功，可见跟着徐森混还是有前途的。

而且作为合伙人，徐森和他签订的契约也很厚道。

凡鼠老大部下，每月上供三十时辰修为即可随意享用锁妖塔内的充裕灵气。

鼠老大本人更是一分修为都不用上供。

至于搜集情报，对于习惯了四处奔走的它们不过是顺带的事。

“我最近才发现，这锁妖塔中有一处隐秘之地，时间流速与外界不同。”

徐森语气神秘兮兮。

“昨日我把石榴丢进去，结果才过半天，她就打好基础了。这点娇娇可以作证。”

娇娇：“……确实有点古怪。”

娇娇其实是想亲自进天玄地鉴一探究竟的。

但她清楚徐森的性格，要是被拿捏住意图，必然吃不了兜着走。

所以只能憋着不说，待时机成熟再“勉为其难”帮忙。

现在正好让鼠老大给她探探路。

鼠老大逐渐被徐森说动，忍不住开口：“徐公，这地方莫非有什么代价？”

徐森支支吾吾，半天才道：

“实话实说，我还没让活物进去过。若是鼠老大折在里面，与砍掉我一条臂膀何异？”

这话完全是说在鼠老大心坎上了。

他做事向来保守谨慎，实在不愿冒险。

然而时间不等人。

鼠妖一族虽然繁殖能力厉害，但寿命也短得可怜。

若不能打好基础，迈入九品，恐怕连十年都活不过。

鼠老大算是百年一遇的鼠族天才，但也已经是三十八岁的“高龄”。

距离八品鼠妖的寿命上限四十岁，最多还有两年。

他死后还有谁能庇护同族呢？

更何况今日这《玄铁劲》着实让他看到了一丝机会。

一丝打破鼠族命运束缚的机会。

徐森叹道：“也罢。鼠老大你就当我没说过吧。待日后我让别的契妖试过——”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鼠老大罕见地露出决绝之色。

“徐公，拜托了。”

徐森假模假样地纠结一番，最后无奈点头。

契约长卷重现人世。

“据石榴所说，进去后真灵在体内外反复流动，十分难熬。但最终结果却是修行进度加快一半以上。”

“我不能保证你能如她那般顺利。若是感觉不适，随时可以撤出。”

鼠老大性格确实谨慎，居然真的逐字逐句看起契约。

从头到尾连带着附件一起看完，再三确认无误，他才放心滴血立契。

然后义无反顾地闯入天玄地鉴。

至此，徐森嘴边终于露出一丝微笑。

他这次准备的契约十分老实，基本上就是车轱辘话来回说，压根不存在陷阱。

因为他挖的坑就明晃晃摆在脸上。

无论鼠老大多么认真修行，最终所得都只有徐森承诺的1.5倍。

至于多出的2.2倍自然就归徐森所有了。

没办法，谁让他掌握生产资料呢？

“唉，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

次日清晨，正好六个时辰整。

鼠老大主动从天玄地鉴脱身，不断张合五指，感受着《玄铁劲》的奥妙。

胸中情绪有如惊涛骇浪。

昨天背诵这功法时，他就有一种预感。

要想突破鼠妖的极限，必须做出改变。

继续依赖本能，只会走在鼠妖前辈的死路上。

既然如此，为何不顺着人族已经开辟的路走呢？

他不再迟疑，当下模仿人类对徐森行了个大礼。

“鼠老大在此谢过徐公。”

如果说之前他与徐森更多是互相利用。

那么今天则是他头一次对徐森生出由衷的感恩。

身为鼠妖，他这一生遭尽了各路白眼。

无论人族还是其他妖族，皆是如此。

没想到他居然在徐森手下寻到了尊严，看到了希望！

心悦诚服。

在榻上打坐的徐森听到这句话，微微颔首，眸中透露出一股高深莫测的淡漠。

所谓大隐隐于市的世外高人也不过如此。

与此同时，他脑中缓缓浮现出几行字。

【鼠老大已上供修为十三时辰】

【《玄铁劲》与鼠老大天赋契合，入门极快】

【修行九个时辰，你随着他的步伐按部就班，迅速练成《玄铁劲》第一层】

【奠基成功的你状态正佳，继续运功让气血灌满周身经脉】

【水滴石穿，你多年的努力并未白费，体内经脉终于发生变化】

锻体境大成！

感受着全身上下那难以言喻的酥痒，他心中激荡不已。

——如果是我自己修行，少说也得一个月才能有如此进展！

果然，不管是妖还是人，天赋修为更高的练功速度也更快。

考虑到鼠老大就在眼前，他只能先按下情绪，重咳一声。

“驿丞一案事关重大。就劳烦鼠老大多多用心了。”

鼠老大也想尽快解决此案专心修炼，立刻亲自出马收集线索。

鼠老大刚一离开，徐森连忙起身在卧室内打了套拳，感受《玄铁劲》练成后的奇妙变化。

与他之前修行的引气入体基础内功不同。

这《玄铁劲》是真正经过无数人反复推敲的功法。

在保持特点的同时也没有明显短板，哪怕不走“融会贯通”这条路也能正常运行。

而其特点便是简单粗暴的力量。

徐森甚至可以断言，哪怕放眼九州，《玄铁劲》也是最顶尖的那一批入门功法。

因为他仅仅领悟了第一层，爆发力便强了三成以上！

这敲闷棍的暴击得多猛啊！

一定要说缺点的话，就是《玄铁劲》作为典型的五行功法，比较挑人。

如果武者命脉五行不合，难免事倍功半。

——好在我有鼠老大精品代练。

想起昨日白嫖来的其他几门功法，徐森马不停蹄来到书房。

“两位。交代你们的工作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