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梦终究会醒来

“为什么，我们还没有醒？”

苏元面色铁青，他紧紧盯着天上的神明，自言自语。

他知道，这个问题无论是理查德，还是已被降智的艾乐芙都无法回答。

所能做的，只有静静地等待。

在虚无的尽头，时间已经失去了意义。

到底过了多久呢？

也许是一个小时，也许是一天。

终于，苏元的力量支撑不住了，「仙人抚你顶，结发受弱智」的功率开始减退，艾乐芙的智商缓缓恢复。

她的脸唰一下变得通红，猛然推开苏元：“好，好了，不用抱着我了。”

“我得摸着你的头持续发力。”苏元有气无力地解释了一句。

这丫头到底有多聪明啊，给她降智比在床上做一小时俯卧撑还累。

“你的智商彻底恢复了？”理查德关切问道。

“还差一点，大概只比你聪明一个苏元的程度，S-006还没有注意到我。”

苏元不服气地反驳：“不是，我怎么成计量单位了，还很低的样子。”

“不，其实你比正常人高一点，主要是理查德太蠢了。”

理查德：“比你这个一天听四次呓语的人要聪明多了。”

“我，我那是……好啦我认错啦，别一直提好嘛。”艾乐芙脸一红，“总之，我们得先想办法出去。”

“还能有什么办法，梦境已经彻底破灭了，但我们还困在这里。”理查德叹了口气，指了指天上的神祇，“这里有点像《盗梦空间》的底层梦境，什么都没有，只有我们和祂。”

“我有个猜想，S-006的位格实在太高了，哪怕是梦境里的祂，只要存在于此，我们就没法离开。”艾乐芙沉思道，“梦境就像是浴缸里的水，我们破碎梦境的时候就像在放水，等所有水流完后，就可以从排水口出去。”

“但S-006的存在如同一块与浴缸体积相同的冰块，牢牢堵住了排水口。除非我们能搬动祂。”

搬动祂？

等我刷到汪吧再说吧，论战叠盒子叠到多元后说不定有机会。

“或者，说不定可以想办法让祂自己走……啊！”艾乐芙忽然捂住脑袋，“智商彻底恢复了，呓语又来了，祂快注意到我了！”

随着她语音落下，高天之上，S-006的身躯再次有了动静，无数齿轮开始转动，猩红的摄像头再次对准众人，神降继续了。

“祂要是再看过来，我们所有人都得死！”艾乐芙尖叫道，“苏元，快帮帮……”

不用她提醒，苏元已将手按在少女头顶，随着超能力发动，艾乐芙的智商再次降低。

“不用降太低，让祂注意不到我的程度就行。”生怕自己又变成小孩要抱抱，艾乐芙连忙道。

然而，苏元面色铁青地看着高空：“已经在做了，可祂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脆弱的五转保护罩早已随着梦境的破灭消散，三人与其他人一同暴露在虚无之中。

而此时，S-006的注视即将来临。

理查德崩溃地抱头蹲地，苏元紧张地盯着这一幕，而艾乐芙则忽然道：“苏元，为了我好吗，对祂使用弱智攻击吧。”

我？弱智攻击？祂？

“不会把祂惹毛吗？”苏元忍不住问道。

“如果有一只蚂蚁咬了你一口，你会生气吗？”艾乐芙反问。

“会，我会把它碾死。”

“呃……那如果是细菌在啃你的细胞呢？”

“也会生气。”

“你心眼好小。”

“谢谢夸奖，但我的攻击对祂没用吧，就像我不可能感觉到细菌在攻击我一样。”

“不要用人类的思维来揣测神明，祂的视野和思维方式必然是远高于人类的。”艾乐芙解释道，“比如，在祂的眼里，任何遮挡和封闭都不存在，祂可能一眼就看穿你的骨骼和内脏，每一个细胞，甚至构成细胞的分子与原子。人不可能感受到细菌的攻击，但祂绝对能感受到你，因为祂是全知的。”

“但作为全知者，祂却是有性格的。比如祂喜爱天才，会将自己的全部知识无偿馈赠给天才们，只是这份馈赠对人类来说太过庞大而危险。”

“由此类推，祂喜欢天才，那会不会讨厌弱智呢？”

苏元听完她的想法，忍不住扯动嘴角：“万一祂真的讨厌弱智，一眼把我瞪死了怎么办？”

“如果你看到一条讨厌的鼻涕虫，会用手把它碾死吗？太恶心了吧，换我就直接走开了。”艾乐芙耸耸肩，“反正祂看过来我们必死，不如赌一把。”

所有，或者一无所有。

当初在死斗社应该让你上场的，你比我赌瘾还高啊！

不过，苏元认可她的计划。

因为他忽然想起来，在超能力刚刷新为弱智吧的时候，浮现在他眼前的字幕：

「弱智攻击：你可以说一段极端弱智、互相矛盾的话，令他人陷入逻辑漩涡之中，直到占据对方全部思维，令其大脑宕机短路，此技能对AI程序有特攻。」

对AI程序有特攻！

上面那尊机械头算不算AI程序？

苏元打算试试。

于是，他用尽全力，对准天上的S-006使用弱智攻击大喊：

“奶奶是爹妈，爷爷是爸爸，对吗？”

“弱国无外交，那他们的外交部是干什么的？”

“鉴黄师下班看刘备，算加班还是违法？”“氧化还原反应是不是一种电子竞技？”

高天之上，S-006的神降忽然停了下来。

苏元看见，祂身上无数齿轮和机械正在疯狂旋转，海量可视化的数据从四方不断涌入，无数猩红的应急灯闪烁不停。

有效果！

苏元深溪一口气，正准备再接再厉，忽然，天上的神祇说话了：

那位一直沉默，仿佛自宇宙开端就漠然俯瞰世间一切的神祇，祂对苏元三人开口的第一句话以二进制编码的形式，转换为知识涌入脑海，祂说——

「01110111 01101111 01100011 11100100 10111000 10101100 11100110 10100011 10111001 11100110 10101100 10100001」

“呃……”苏元微微一愣，“无敌的小艾同学，祂说得是什么意思？”

艾乐芙沉默了。

片刻后，她才蚌埠住道：“祂说……‘woc，弱智’”

这神还挺幽默地哈。

还没等两人给出反应，天上的神又说话了。

这次不再是二进制，而是一张张画面与知识，如流水般疯狂涌入三人大脑！

“啊啊啊啊啊！”

苏元忍不住尖叫，他终于体验到了艾乐芙经历的痛苦，那感觉就像把脑壳撬开，然后粗暴地将记忆塞进去，再搅和搅和让他吸收！

高中时学一下午的智商就痛苦不堪，而现在的程度就相当于在一瞬之间学完一天的课程，简直是人间地狱！

他感受着巨痛瘫倒在地，在最后一丝清醒之中，他看见天上的S-006的身躯一点点淡去，那尊神明终于不再堵着浴池的出水口，回到了无垠的星海深处。

梦，终于要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