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鹅城四大家族

“老爷,刚才从县衙府邸来了一位汉子,往府里送了这张请柬就走了,说是新任的县长到任了。”

“哦,鹅城这地方,又来了位新县长?”

鹅城周家大堂正中,一位浑身肥肉的痴肥男人敞着肚皮坐在老藤编制的竹椅上。

蒲扇轻摇,接过老仆递来的请柬,不以为意的接过来,嘴里念叨着。

不过等拆开请柬,男人顿时脸色微变,原本就被脸上的横肉挤得看不见的小眼睛眯成了绿豆大小,摇摇头道。

“呵,有意思,有意思。”

与此同时,鹅城大大小小有头有脸的各大势力,商行,都接到了来自县衙府邸所发出的请柬。

“我呸,什么东西,刚上任就想重启鸣冤鼓,还要在大宴城内势力的时候重启,我们徐家替县衙打理鹅城这么久,鹅城哪儿来的那么多冤屈?他这请柬分明就是把我们徐家的脸往地上踩。”

徐家祠堂大殿中间,一位二十二三的年轻男子跪在祠堂中央。

虽是逼近三九天的炎热天气,年轻男子却好似打摆子般浑身颤抖,脑袋叩在地上缩成一团,豆大的汗珠如泉涌一般滴答滴答的落在地面上。

在男人的面前,一位脸色苍老长满皱褶,胡须灰白,头戴一顶黑色小圆帽,黑色长褂着身的老人正襟危坐在祖宗牌位前的椅子上。

一只手在左侧撑着根儿梨花木的龙头拐,一只手里拿着念珠有规律的慢慢捻动,闭着眼好似神游天外。

在殿堂的下方,分别端坐着一群年龄大小不一的成年男性,分为两列坐在老人下方的椅子上,一个个神情严肃,气氛极为紧张。

而一位衣着华贵,神情狠厉的中年男人则是在祠堂中央不停的走动,手里拿着一张请柬四处摔打,嘴里还怒气冲冲的不停的骂骂咧咧。

“咱们徐家占了鹅城吃穿用度的八成生意,平日里维持平稳,四处打点疏通,替多少人保全了他们的性命。”

“现在不知道从哪儿蹦出来的东西,来老老实实的和前任一样当个傀儡也就罢了,如今还当众用鸣冤鼓来羞辱我们徐家,谁他妈不知道那鸣冤鼓放了十数年没人动过了?”

男子走来走去越说越恨,但见上座的老人仍然静坐在牌位前静静的婆娑念珠,便也不敢多做言语,恨恨的坐在了老人下属的第一个位子上。

待男子坐下,整个祠堂内顿时鸦雀无声,坐着的男人们面色肃穆,各怀鬼胎想着别样的心思。

只有中间的年轻男人抖若筛糠般的跪着。

“咳咳,小五啊,你还有什么话说?”

中央正首坐着的老人终于捻完了手中的念珠,轻吸一口气,睁开浑浊的双眼缓缓道。

“小五知错了,大爷爷,小五知错了,小五以后再也不敢犯了,求您饶小五一命,饶小五一命!”

听到老人的话音响起,跪着的年轻男子仿佛疯了般的一边痛哭流涕的喊着,一边重重叩头,瞬间从额头顶上溅出的鲜血就染红了男人跪着的堂前地面。

“大爷爷,小五知错了,求您看在小五平日里对家里交代的事情还算勤勉的份上,求您饶小五一命!”

“唉,早知今日,何苦当初呢……咳……咳咳。”老人看着眼前殷红的一滩血迹,似有不忍,咳嗽声也重了起来。

“以前你仗着咱们徐家的势力欺男霸女,贪赃受贿,看你勤勉用工的份上,这些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你糊弄过去了。”

“可你这次偷摸着跟外人做生意,趟的是徐家的商道,使唤的是徐家的人手,用的是徐家的消息,却断了徐家的钱粮来往。生意不大,刨的却是我徐家的根啊,咳咳……”

“若我再视而不见,徐家的百年基业,可经不起几年的刨啊。”

“把他拉下去,按徐家的家规,溺了吧。”

老人漫不经心的话语刚落,立马从祠堂角落阴影里里跑出几个赤着膀子精瘦的汉子,也不看祠堂内其他人,二话不说就捂住男人的嘴,一脚踩住男人的臂膀将其绑了起来。

年轻男人的筋骨在粗暴的手法下咔咔作响,出手的汉子丝毫不给其哭喊的机会,动作干净利落,直接把男人拉出了祠堂外不知何处执行家规去了。

见处理完了中年男人,老人又闭起眼睛,静静坐着婆娑手中的念珠。

而看到方才的一幕,坐在下手第一位,原本还有些躁动的男人马上静下气来,和其他坐着的老少一样,眼观鼻鼻观心的乖巧坐在座位上。

沉寂了半晌后,老人似乎有些累了,缓缓道。

“好了,小五处理了,家法家规也请了,你们各房下去也都看看自己名下的生意,该自己动手了结首尾的自己动手,我不希望下次还要动用家规来警告你们。”

“老三留下,其他人可以走了。”

听闻此言,祠堂内的所有老少如蒙大赦,纷纷起身向老人行礼后缓步走出祠堂,待祠堂内只剩两人之时,中年男人看着眼前衰老的似乎只有一口气的老人,终于忍不住开口。

只是话语间再没了方才的狠厉冲动:

“爹,县长这事儿您看该怎么处理?”

“老三啊,你说穷人最缺什么?”

老人没有理会儿子的话,反而闭着眼睛问道。

“穷人?穷人为了填饱肚子,当然最缺钱了。”

“当年我要接手徐家的时候,你爷爷也问过我同样的问题,你猜我是怎么回答的?”

“两个字,公平!”

“公平?”

“公平,穷人最缺的就是获得平等,得到公平的机会。”

“这个世道就是这个样子,弱肉强食,嫌贫爱富,没什么道理可讲,道理都是强权者制定的,老天安排你是个穷人,你如果认命你就会穷一辈子,一辈子让有钱人把你踩在脚下耍你,戏弄你。”

“想不认命,想要公平,就要靠自己。”

老人说到这里,似乎有些气不顺,喘了一会儿后才道。

“这县长手腕高明,来势汹汹,上来就大张旗鼓的摆出鸣冤鼓的旗号,徐家做出头鸟把他处理了,那些穷人会怎么对我们徐家?”

“他们是穷,是愚昧,但不是有人站出来还无动于衷,还会像往常一样继续认命的蠢人!”

“更不要说那县长那文书中隐晦所传的信息,走的可是朝中黎中堂的路子来的鹅城,那位的脸面也不能不给……咳,咳。”

“新来的县长,这一步棋走的高明,阳谋,阳谋立身啊。”

“那,那我们就任他这么在鹅城踩我们徐家吗?”男人有些不解老人的话语。

“爱钱的,我们给他钱。”

“爱权的,我们出钱让他当傀儡,让他当徐家的代言人,像上一任一样,出钱把他送到更高的位置上。”

“贪图美色的,唐家出来的姑娘我任他挑选。”

“至于冥顽不化,有野心咬死了要和我们作对的,等过段时间他的火烧完了,那些穷人们不再被吸引,中堂大人忘了他的时候,再碾死他就行了。”

“他们是流水的县长,我们才是铁打的老爷。”

“你要记住,咳,咳……一定要记住!马上就是下一个三十年期了,这不仅关系到徐家的兴衰,还有我这个老头子的性命。”

“不管他县长也好,周家黄家唐家也好,甚至我们低头俯首做小也好,我要的是鹅城安稳,不能乱……咳咳。”

听到老人这话,男人低头不敢多言,微微躬身表示听懂了。

说完后,老人似是失了兴致,挥挥手让男人下去。

没多久后,老人闭目沉思之间,原本祠堂内缓缓流动的空气仿佛变的粘稠起来,原本被送下去的小五又被精壮汉子悄无声息的送了进来,放在了祠堂地砖上。

此时的年轻男子被五花大绑,嘴里塞着布条,双眼满是惶恐。

老者闭目无语,只是手中捻着念珠的手略一用力,年轻男人惶恐的脸色就开始变的痛苦狰狞起来。

双目暴涨,浑身上下鼓起无数个血泡,血水筋膜在其中反复激荡,耳边甚至能听到‘咕嘟,咕嘟’的冒泡声。

原本躺在祠堂中央的男人已经变得宛如一个浑身上下只有血水充盈的血肉怪物。

等血泡涨到半人高时,瞬间爆裂而成一团血红色混合的浆液,血雾弥漫,刺鼻的血腥味充斥着整个祠堂上下。

只见老人手腕一顿,那团血雾也仿佛有生命般凝聚在地面,顺着祠堂地砖的缝隙缓缓流落下去,丝毫未有血迹的残留。

而周围的精壮汉子似乎早已习以为常,收拾掉残留在地上的绳索衣物,消失在了祠堂的黑暗中。

老者似乎有些迷醉的深吸一口空气中的血腥味,苍白的脸上一丝不正常的红晕转瞬即逝,随即便闭上双眼,低下头继续缓缓婆娑着手中的念珠。

唐家后宅的闺房里,一座雕龙画凤的六柱五檐满金雕花大床摆在房中。

古床由架子和帷幔组成,像是一个大的套房,每一层雕满了不同的花纹和样式,凤戏牡丹,龙游四海,百鸟朝凤,金鸡报晓。

各色镂空玉石黄金镶满了大床,极尽雍容华贵。

此时原本应该在床上的主人公,唐家家主唐仁,一位三十多岁,面色焦黄,顶着两颗金牙的矮小男人。此时身着华服,清爽的下午天气温度下却用手擦着头上的冷汗,尴尬的站立在床前一动不敢动。

半晌后,等到原本摇晃的雕花床铺安静下来。

一双宛若青葱的小手缓缓伸出,将架设在床架上的锦缎帷幔揭开,探出来一张极为俊美的女人脸庞来。

“哎呦,家主大人怎么还跑来听妾身的墙根了。”

落下来的床帏无风自动,缓缓打开,女人肩头仅覆轻纱,莹白如玉的肌肤上赫然纹着一桩宝相庄严的罗刹天女。

天女双腿盘旋似在打坐诵经,双臂平持手掐法印,宽荡佛衣之下的端庄体态在女子身上纹画的惟妙惟肖。

“姑奶奶,我哪儿敢听您的墙根。”

“这不是收到下人的消息,说是鹅城新来了一任县长,还要大宴宾客重开鸣冤鼓,我这是前来给您报个信,听您的差遣。”

男子对发生在自己主宅卧室中发生的动静丝毫不敢抬头看,低着头恭恭敬敬的回话。

眼睛却忍不住贪婪的拼命向上翻,偷瞄着床榻上的女人。

正此时,床上帷帐内的另一名女子穿好了衣服,缓步走下床。

穿好衣物的女子一副道姑打扮,高冠束发,灰色的道袍难掩身下曼妙娇躯,娴静的面容带着怡然的微笑,透着一股高高在上的气质,配合宽大的道袍倒是平添了三分飘逸出尘的气象,好似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道家仙姑。

下了床后整了整道冠,并未再理会二人,三两步走出房门后人影缓缓消散,竟消失不见于唐府宅院之中。

躺在床上的女子见未得回应,脸上丝毫没有不耐之色,一手轻轻拍打,一手撑住脑袋侧躺在床上,砸吧砸吧红唇,翻了个白眼:

“扬州瘦马腰肢细,西湖船娘臂轻摇,大同婆姨门叠户,泰山姑子善坐莲,真不愧是炼神境的门内高修。”

“唉,也不知我何芊芊什么时候才能走到这一步。”

说罢便慵懒的半躺在香塌之上,扯过一旁的轻纱帷帐披在身上。

娇艳欲滴的红唇,水汪汪的杏眼眉目流转,浑圆修长的体态,配上轻纱遮盖漫身淫秽天女佛像时欲盖弥彰的感觉,饶是面前拱手而立的唐家家主经常见到此女,也不禁气血翻腾起来。

“这鹅城来不来县长,重启不重启那劳什子鸣冤鼓,和我们可是一丁点儿关系都没有,该操心的是徐家的那头老狐狸。”

“我何芊芊奉了门里的命令在你们唐家驻守,为的可是天香楼每个月利用这鹅城来往客商身上的红尘气息与精血所炼制的六欲红尘煞不容有失。其他的事情,我一概不管。”

“唐家存在的意义,不就是如此吗?”

“所以唐仁,把你那不该有的小心思老实收起来,你说呢?”

女人纤纤玉指挑了挑额头青丝,声音冷冽了下来。

“是,是是,姑奶奶教训的是。”

男人一个激灵,冷汗冒的更甚。

他深知面前肤白貌美好似人畜无害的女人手段有多么狠毒,翻脸不认人的变化有多可怕。

光是这一座大床之下,埋着的唐家嫡旁系子弟就不下十个,大多还都是死在和她的欢好之中,她还能丝毫不在意,在床上优哉游哉的和各个面首颠龙倒凤。

见男人识趣,女人嘴角勾出一抹莞尔,凹凸有致的身材一阵翻涌,轻轻拉下帷帐后滚进床中,随后伸出一根青葱玉足朝男人轻轻勾点。

男人再也无法控制住内心的血气翻腾,低吼着也冲进了帷帐之中。

鹅城黄家,不能说是鹅城最有钱的家族,但一定是最神秘的家族,除了烟土运输外,什么生意都不沾染。

也正因为烟土巨利的缘故,黄家也轻易就跻身鹅城四大家族。

不过平日里不显山露水,把自己的宅院打造的如同碉堡一般,防范极为严格。

黄家此时最年轻有为的家族子弟黄璞此刻穿行在宅院当中,行到黄府的深处,又转了好几个弯,终于来到一扇不起眼的门前,轻叩了两下。

“四叔,黄璞求见。”

“进来吧。”

门后一个低沉微弱,但清晰无比的声音传来。

黄璞这才毕恭毕敬的推开房门,毫不犹豫的踏入其中。

这一处不起眼的房门当中,住的就是当代黄家的掌权人,黄家黄四郎。

黄四郎的真名已经无从知晓,或者说在他杀了前面三个阻拦他贩卖烟土的哥哥后就再没人敢提起,当面都称呼他为黄四爷。

室内阴寒,刚刚踏入,黄璞便打了个冷战,这已经不仅仅是身体上的寒冷,他仿佛觉得自己置身于一个冤魂肆虐的鬼屋当中,甚至能够听到无数的冤魂在他耳边嘶吼哭喊。

不过这只是他踏入房内一瞬间的感受。

当两只脚都站在门内时,耳边已恢复平静,甚至身上还有一丝暖洋洋之意。

一个衣着锦袍的中年男人在和一个枯瘦的老者盘膝对弈,奇异的是,棋盘上的棋子并不是普通的黑白两色棋子,而是泛着血色的红棋与萦绕着灰气的灰棋。

见房中还有第二人,黄璞同样毕恭毕敬的朝老者行了一礼。

“黄璞见过大供奉。”

老者眯了眯眼睛,将手中的一道灰棋下定后摆了摆手。

“老四啊,这局看来又是我赢了。”

中年男人长着一张不怒自威的国字脸,此刻笑吟吟的手拂棋盘道。

“郑老棋力见涨,四郎自愧不如,这局棋是我输了,一会儿我就让人把收集完成的生魂钵送到你房里去。”

老人满意的点了点头,自顾自的闭目沉思打坐起来。

黄璞见状,微微弓腰,拱手道:

“四叔,家里上一批货已经全部拉到南国脱手,按您的吩咐分成两份。”

“一份换成了钱财交给了随行的刘都统的人手,一份去和邪祟山的道观换了三份空白的魂钵。东西回来的时候也按例交到库房内了。”

男人听了后爽朗一笑,起身拍了拍中年男人的肩膀。

“你做的很好,多亏了你,按当下的情况,今年又能多出几个千魂钵来。你功不可没。”

“四叔过奖了,这是我该做的!”

黄璞大喜,但又稍稍迟疑了下,

“只是刘都统那边也已经通知让我们派人去接应下一批的货物了,到时候安排妥当了。可能还需要大供奉出手押运,我怕那麻匪阴魂不散再坏了咱的生意。”

“另外,城里面新来了个县长,说是要大宴宾客,四叔您看是您出席还是侄儿代您前去?”

“这一批的货物比起往年来半年的量都要多,那些麻匪像是阴魂一般不散的缠着我们,是有些棘手,等这次把这批货物卖完,我和郑老也能腾出手收拾他们了。”

“至于那个县长,咱们和他们向来没什么牵连,我就不去了,你替我前去,备一份厚礼,给足他们面子。”

“有徐家在前面顶着,咱们不惹上什么事端就行。”

“是。”

“行了,你下去吧,想要什么赏赐直接去账房取,就说是我的吩咐,好好犒劳犒劳自己,其他的都不重要,下次运货你还是要花心思的。”

“侄儿明白!”

说罢便动作小心的转身打开房门出去,并细心的关紧房门。

待房内只剩二人时,老者睁开眼睛:

“那屡次坏我们好事的麻匪一众,你打算跟他们死斗到底吗?那炼气巅峰的领头之人可不是什么善茬,至少比起你还是要强上很多的。”

“不是我不肯放过他们,是他们死心眼要对付我。郑老,咱们的生意你可是占了股的,你不会袖手旁观吧。”

“既然你拿定主意,我也没有意见,上次那半吨货物被劫走,害得我的血魂功离圆满又推迟了一步,着实是可恨。”

“这次我的炼魂幡上还少一名强大修士的生魂做主魂。那麻匪中了我的血泗毒,翻不出什么风浪,到时候你来谋划,我只负责出力便是。”

“不过,说起来自从被你救下,参股了你的生意后,我的修行速度比起原来倒是快了三分,没想到这烟土成瘾性如此之强,竟也有修士也嗜好此物,换来的修炼资源比起原先要多了太多。”

“就是缺少此物供应后的惨状,啧啧啧,都有几分魔道炼魂之法的味道了。”

黄四郎听闻老者此言满意的笑了,伸手将棋盘重新摆正。

“郑老,烟土虽不是修炼资源能增进修为,但吸食之后所得那飘飘欲仙的神仙之感可是无望上境修士的最爱。”

“修士也是肉体凡胎,更遑论沾染上此物的修士鲜有高阶修为傍身,一旦沾染得久了,那些心术不正意志不坚修为低下之辈没有几个人能轻易摆脱烟土的折磨,乖乖的就会用修炼资源找上门来换取。”

“只要你我二人合力能镇得住场,刘都统背后的那前辈使着我们顺手,生意就一定能的做下去。”

“这没有通天手段,哪来家财万贯?富在术术不在牢身,利在局势不在力耕,钱没了可以再赚,这良心没了。”

“那赚的可更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