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进退自如

星期一疗贤药业

看着又一位同事从陆明薇办公室垂头丧气的走出来，王洋忍不住和顾榆嘀咕起来：“咱们这位陆大总监今天开狂暴了，这已经是第七位了吧。”

“第八位。”顾榆予以更正。

“真不至于吧，咱们部门这么久以来都是这么做事的，也没什么人说呀。”王洋还是对陆明薇这种做法不解。

顾榆摇了摇头，“从来如此也不见得就对，只能说这位陆总监很有野心和决心，才这么大力推动公司的正规化。”

王洋撇了撇嘴，“咱们这些底层牛马倒还念她的情，上面那些老东西可……”

话说一半，王洋就把嘴给闭上了。戳了戳顾榆的胳膊，压着声音，“来了来了，冲这边来了。”

总监秘书朝着顾榆这边走了过来，“顾榆，去下总监办公室。”

好，终于轮到我了。顾榆叹息一声。

这间总监办公室，顾榆每次进去，都只会看到一个场景，就是陆明薇在低头处理工作。

如同坚冰，万古不易。

陆明薇依然是先看了看手表，才开始对顾榆说话：“其他员工存在的问题你也一样，我就不多赘述了。现在叫你来是另一件事。”

顾榆点了点头，“您说。”

陆明薇把一沓文件扔到顾榆面前，“看看吧，前任总监给我留下多大的烂摊子。”

顾榆把文件打开翻了几下，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这份文章显示，疗贤对药材的进口的原始数据有误，与核算有很大出入。

“账实严重不符，他们当时是怎么接收的？闭着眼吗？”陆明薇皱着眉，用力敲了敲手中的钢笔。

顾榆觉得，这件事自己好像也帮不上什么忙。

“我要到下面去检查当时的原始单据和库存，然后和他们的负责人谈谈。”陆明薇自顾自地继续说道。

So？

陆明薇终于把眸子移到顾榆身上来了，“因为工厂在外地，我需要人陪着我去处理一些事情。所以……”

你还真把我当私人助理是吧？顾榆绷不住了，“我觉得咱们部门有能力的人很多，应该有人比我更胜任这个工作。”

“我手上也没有其他可以信重的人，而且，你太小看自己了。你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陆大资本家继续猛画大饼。

顾榆默默望着空中，

【事业是男人最好的医美】

【任务描述：用商业计划书去雕刻颜值，用资本来重塑魅力。记住，商场如战场，这是弱者的地狱，强者的天堂。请随同陆明薇出差，完成相应工作。】

【任务奖励：豪华轿车一辆（50万级）】

神色逐渐严肃，“陆总监，我哪怕每天什么事都不干，我就看您怎么开会，我听您每天讲什么、做什么，我都觉得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所以这份工作，我必须得干！”

……

陆明薇作风雷厉风行，和顾榆约好明天一早出发，争取后天能回来。

顾榆下班后来到了24h智健工作室，准备出差前体验一下所谓的酣畅淋漓的搏击课，再顺便向楚燃请个假。

等到他过去的时候，楚燃已经在搏击区练上来了。

顾榆见她一身拳击手打扮，手上戴着拳套，颇感新奇。

只是楚燃在打击沙袋时的力度和步伐交换时的轻盈叫人不敢小视。

胳膊上的肌肉曲线优美，眼神锐利，让顾榆想到《动物世界》纪录片里优雅的雌豹。

美丽又强大。

楚燃见他过来，打了个招呼，“来了，先去换一下衣服吧。”

等顾榆也换了一身拳击套装出来后，楚燃点了点头，“比之前刚来的时候精神了不少，看来锻炼很有效果。”

接着又碰了碰拳套，“你对拳击有多少了解？”

顾榆想了想，“看过《搏击俱乐部》和《百元之恋》算吗？”

“？”楚燃歪了歪头。

“一个精神病上班族和一个家里蹲打拳的电影。”

“有机会我会看看。”楚燃点了点头，“今天先不教你打拳，先教你站立和呼吸。”

她看着顾榆，神色认真，“呼吸乱了，拳头就会飘。站得不好，出拳就不会准。“

“你现在站好，膝盖微屈。”

顾榆照做。

楚燃摇了摇头，绕到他身后，膝盖顶进他腿弯，“左脚尖朝两点钟。“

“左脚尖内扣三十度，重心压在前脚掌。“

“重心要像水银，在足弓间流动。”

楚燃突然扯住他后领：“停！你憋气干什么？”

“她拍了拍顾榆的腹部，“横膈膜下沉！”

顾榆感到自己像一个人偶娃娃一样，被楚燃摆弄来摆弄去。

“勉强及格。”终于，楚燃扯下手套。

顾榆揉了揉发酸的胳膊，接过楚燃递来的水，“楚教练，今天有点严格呀。”

楚燃仰头怼了一大口矿泉水，长长吐了一口气，“拳击是一件需要全力以赴的事。还有，别总叫我楚教练了。”

“那我叫什么？”

楚燃想了想，“我记得你好像25吧，我比你大一岁，叫我燃姐吧。”

顾榆点了点头，“好啊，请燃姐以后多罩着我。”

“好说，都哥儿们。”楚燃坐在顾榆旁边，“那我也别再叫你顾榆了吧，我想想啊。小顾，小榆，嗯？小鱼儿？”

楚燃眼前一亮，“以后就叫你小鱼儿了。”

“别别别，燃姐，这是我小名，你弄得我不好意思了都。”顾榆连忙摆手。

听了顾榆的话，楚燃变本加厉叫个不停。“哼哼，小名啊，挺可爱的嘛？小鱼儿小鱼儿小鱼儿小……”

……

“喂，小鱼儿啊，最近怎么样了？”回家后，顾榆接到了母亲的电话。

听着电话那头母亲的问候，顾榆沉默了一下，“挺好的妈，都挺好的。”

“清明回家吗，小鱼儿。”

顾榆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回去，只好继续沉默。

“小鱼儿，你都三年没回来了，我跟你爸都可想你了。”

“小鱼儿，你回来吧。我跟你爹俺俩不吵架了。你回来吧，妈妈想你了……”母亲在那头默默啜泣。

“妈~”顾榆的喉头哽住了。

“不回来，也得把东西吃好。不要着凉。”

“钱还够花吗？这个月还了贷款还剩两千多，我给你转过去吧。”

最终顾榆没有控制住情绪，“妈，你不要哭了。我这次肯定回去。”

在挂断电话后，顾榆弓着身子，趴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他在后来的生活中，早已不在埋怨父母。自己是第一次当孩子，他们何尝不是第一次当父母呢？

山一样重的生活压力，能将最为亲近的人逼疯。在他小的时候，也看到过父母琴瑟和鸣的样子。

只是后来的变故，如同一把大铡刀将他们的生活都切得粉碎。

他以前躲避回家，其实是一种懦弱之举，害怕面对一地鸡毛，没有直面自我的勇气。

现在顾榆希望自己回到家后，能将一切都改变。他长大了，是时候替父母遮风挡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