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玉霞蚕丝
- 我只想死,怎么还成圣了
- 蚂蚁斩春风
- 2096字
- 2025-03-30 13:57:50
至于具体要送晏宁和裴让两人何物,李通明已有计较。
在他当下的家底里,尚有一枚现成的、可纳万物的玉镯。
正合赠予晏宁。
李通明观对方行医时,肩上时挎药箱,想来是没有容纳百草,放置银针的储物灵兵或法器。
医家不修神魂,只有五境之后,方能催用道门炼器师炼制的法器。
道门是属于炼气体系不假,可其头一步便是开眉心紫府。
与其说是炼气体系,不如说是炼气、神魂双体系更加准确。
相较之下,墨家出品的灵兵便无此类限制。
纵然是黄墟返璞级这等初阶灵兵,亦具有灵性。
只需一滴血下去,便可认主,如臂使指。
至于缺点,也很明显,它贵。高出相同效用的法器数倍之多。
原因也很简单,墨家百炼赋灵,效果完全随机,储物灵兵算是较为稀有的种类,价格自然也就水涨船高。
不过李通明是要拿来送礼的,这便不是考虑范围了。
比之人家拿出的长生髓,一个储物玉镯,什么也不是。
储物玉镯只有一枚,送予晏宁,便赠不了裴让。
可后者身为儒家大儒,如壶中日月、云涡藏真、星囊纳物、镜里空冥这等储物真言数不胜数。
送其寻常储物灵兵,反倒成了累赘,不如不送。
故而思忖再三,李通明决意送其一件长袍。
此长袍并非寻常衣料制成,而是采用一种特殊蚕丝。
话说在云岭州,一雪山寒潭和地热温泉的冷热交汇之地,生长着一棵双色桑树。
用此树桑叶所喂食的蚕,会变得时而通体透明如玉,时而霞红覆体,故而得名玉霞蚕。
玉霞蚕吐丝过程会经历三次蜕皮,每次蜕皮都有三成概率死去。
所以完整的玉霞蚕丝,需经历足足三年,方可成丝。
且每二十筐蚕茧才能织就一尺素绡。
而至少要十尺素绡才能制衣。
当今圣上昭明帝,曾赞“着此衣入火场不灼,坠冰湖不濡”。
意指其寒暑自适、水火不侵。
玉霞蚕丝先天便有月白、霞红两色。
又因其产量低微,且素来有价无市,便成了京中权贵竞逐的稀世之物。
后经农家大农师,将双色桑树移栽到神农谷培育,产量这才稍增,可依旧重金难买。
李通明也是因为在工部有相熟的农家好友。
早些年恰逢小妹生辰,他便以一具玄龟行车从其手中换来数匹。
这些年陆陆续续给小妹二弟制衣,用去一些。
现下月白素绡还剩一匹多,霞红素绡还剩小半匹。
拿来制一件长袍足矣。
于李通明这般墨家巧匠而言,量体裁衣不过信手之事。
最后辅以百炼之法,顷刻便成灵兵。
堪称升官发财、绝佳赠礼的不二之选。
将裴让的长袍制成后,李通明深深吸气,将浊气呼出,调整好状态。
随后闭目养神,静静等待天地灵机现世。
就是此刻……神魂澄明之际,李通明猛地睁开双目,将一抹灵机捕捉,灌入面前长袍。
时间持续大约一刻钟,他眸中闪过亮光。
成了!
得益于之前斩杀地业瘴获得的绿芒,他神魂壮大不少。
每日赋灵成功率因此提升到八成。
而先前不过六成。
邪祟好啊,邪祟得杀……李通明摇头失笑。
心中甚至生出念头,等回京之后,让老师给他写封到诛邪台的推荐信。
倒也不是不成……
备好晏宁和裴让的赠礼后,李通明继续闭关,打造给小妹护身的机关、灵兵。
中途,他还御剑去了趟就近郡城。
乾坤尺内打造机关、灵兵的材料不多了,看看能否补充一些。
墨家弟子干活,少不了要和两样东西接触。
一是苍梧州的千年木林。
二是青岚州的上乘玄铁。
这二者皆是基础中的基础,少了它们,什么也造不成。
伴随着夜色降临,李通明神魂已被榨干,径直倒塌而眠。
一夜无话,时间转瞬来到第二日。
郡城内诸事已定,新任郡守以及大小官吏,已于昨日走马上任。
随着裴让一声令下。
铁蹄踏碎晨霜,大军整顿完毕。
启程,返京。
……
蜿蜒如龙的铁甲洪流尾端。
裴让手握缰绳,策马缓行。
忽地,他双目微眯,扫向身侧李通明,冷光直射:“好个以剑断公理,斩尽全城蠹虫的李青天!一日上百人头落地,刑场渗血六寸!”
“你这小子,先前在郡城大开杀戒,将全城世家杀的胆寒,却将老夫瞒的滴水不漏!”
昨日,裴让将从京城而来的虎泉郡新任郡守,送至郡城。
按照常理,新官上任后,必是一番与当地世家争权的拉锯、周旋之战。
所谓善后,便是为解决此事。
裴让甚至为此带去五百踏霄营。
新任郡守也已做好三把火的准备。
未曾想,行事竟毫无阻力,说什么世家便做什么。
颇有种有力无处使的感觉。
后经调查,才知是城中世家之人十不存一。
进而知晓了李通明先前在郡城的作为。
初听之时,裴让曾一阵恍惚。
东窗事发了……李通明干笑拱手,“是在下给裴老添麻烦了……奈何当时事急从权,我只能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
裴让从鼻腔挤出冷哼:“你可知那慕容家的靠山乃朝中御史中丞!”
“你本便因平南伯之事卷入两派争斗,守旧派你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现下又在虎泉郡以武犯禁,违律大开杀戒,守旧派之人怎能容你?定会借机弹劾!”
“就算是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难道你就不能少杀些?你这让老夫如何保你?!”
御史中丞,正三品……李通明眼睛一亮,脊背瞬间挺直。
他眼底倏然跳动的精芒,刺得裴让眉心不由皱出川字纹。
裴让本欲借此事和御史名头,震慑敲打一番李通明这初生牛犊。
好叫他日后行事,莫要再如此不计代价。
结果怎么还越敲打越亢奋了?!
老了……裴让抚额长叹,思索良久,却只能想出这一个原因。
倒也不尽然是如此。
寻常年轻之人,见他这位京城有名的黑脸青天、当世大儒,无事也会惧怕三分。
行事说话还会以学生自居。
可李通明不同,从一开始,便不像一晚辈。
更像是他的忘年交。
裴让就宛若看见年轻时的自身,委实是动不起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