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破碎击杀数

第二天，天刚刚泛起白肚，程野的闹钟响了起来，程野扫了眼手机，该送外卖了。

忙了大半天，程野靠在树旁。

“过了饭点的单子，还不错。”

午后的阳光把外卖单晒得发烫。上面写着「极速风暴网吧13号机，冰可乐加辣翅」。

“极速风暴”网吧的玻璃门推开，带出一团浑浊的暖气。

昨天的网管已然不在，而代之的是一个中年妇女。

看了一眼程野，是送外卖的，便不再理会。

程野走到13号包间前。

穿校服的眼镜男突然站了起来：“不玩了！昨天这刚死过人你们不知道？”

“怂货。死人算什么？十年前这烧死二十多个...”

程野一怔，死过人?

他不喜欢吃瓜，只是希望送完每一单。

“您好，您的外卖到了。”

“放门口就行了。”

忙碌了一天，程野又回到了殡仪馆。

二手的小电瓶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在殡仪馆前非常明显。

“小野子，你过来，我跟你说。”

“老张头，什么事这么着急?”

老张头也是这家殡仪馆的守夜人，六十多岁，退伍后在这工作了二十年。

总爱套着洗褪色的藏蓝工装，鼻梁上架着七十年代产的铁框老花镜。

“你看新闻了没有，最近全国各地经常出事，就我们那对面街区的网吧，你知不知道？听人说昨天早上运走一具白骨。”

“网吧?不会吧，我今天下午去送外卖的时候还在正常经营。”

“哎呀，晚上的时候就被关门了。听说人是坐在椅子上变成的白骨，你说离奇不离奇。”

“怪吓人的，你别说了，本来干搬尸这一行就遭老罪了。”

说完，程野将一旁的钥匙拿走，打开了停尸间的门。

手臂上刺青的吸力越来越大了。

程野想了想，将刺青贴近最近新送来的尸体。

“既然它吞噬血肉，对不起了，死道友不死贫道。”

说完，程野将刺青完完全全的贴了上去。

程野心情低落，不行吗？

寒镜的手机突然响起。打开是一封邮件。

邮件:刺青非常饥饿，请赶快投喂。

关上手机，程野蹲在阴暗的角落里，独自点燃一支烟，缓缓抽了起来。

程野的接受能力很强，要不然也不会白天送外卖，晚上搬尸体。

这几天发生的事，他欣然接受，最近全国各地确实有许多诡异的事。

他能接受，不代表不做出行动。

烟，缓缓燃尽。

将烟熄灭，文明的扔到了垃圾桶。

程野打开自己的手机，看了看自己的微信。

这两天也没有人发消息，孤独感袭来。

程野看向置顶的群聊“希望。”那是由他的爸爸妈妈和姐姐组成的家庭群。

看着爸爸的头像，一阵恍惚，上面是自己小时候的照片。

点开妈妈的对话框。

程野:妈，将银行卡号发过来。

妈:小野，妈找到份工作，别总汇钱了。

程野:妈，你帮我先存着，我保管不住。

妈妈将卡号发了过去，程野给自己留了3000，将自己银行卡剩下的钱都发了过去。

“喂，小曦。”

“喂?妈，怎么了，这么晚打电话，有什么事吗？”

“哎，小野不知道怎么了，将他的钱都转我这了，不知道遇到什么事了，你去帮妈去问一问，好不好?”

“啊？他将钱都转过去了!行，妈，我这就去问一问。”

父亲走的那年冬天，程野攥着缴费单在医院走廊蹲了一宿。

肺癌晚期每天要烧四千块，他偷摸把录取通知书撕了，跟妈说“二本没考上”。

其实程曦早知道——但是她选择了隐瞒。

程曦的视频请求弹出来，程野知道该来的还会来。

“这次又因为什么选择撒谎?”

“哎呀，最近的自己消费越来越高，得控制一下自己的欲望了。”

程曦还想说什么，被他用外卖订单提示音打断：“来活了，回聊！”

“妈，小野可能确实遇到了一些事情。”

“嗯，妈知道了，妈这两天就去看看他。”

程野蹲在“极速风暴”网吧后巷的阴影里，腐烂的香蕉皮混着雨水黏在雨靴上。

卷闸门贴着“停业整顿”的封条，但二楼破碎的窗户里传出熟悉的游戏音效。

他踩着空调外机翻进二楼时，腐烂的檀香味突然浓烈起来。

十三号机房的电脑竟全部亮着，屏幕上跳动着同一行血字：等待玩家接入。

“叮！”程野突然被吸附在座椅上，程野眼睁睁看着数据线爬进屏幕。

两行规则：

1单局击杀必须为小数

2败者将填补我的小数点

程野刚握住鼠标，整个网吧突然响起指甲抓挠黑板的声音。

“第一滴血！”系统音效带着电流杂音，程野看着击杀数从0跳成1。

接下来的每次击杀都精准卡在整数。

当击杀数跳到4时，程野输掉了比赛。

寒镜的手机响起，程野看去。

您的寿命减一。

“该怎么破局?”以程野目前的经历看，暂时没有破不掉的规则。

至于铆钉这种消除规则的工具，程野并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获得，以后遇见诡异，肯定会变为常态，再试一局吧!

下定决心，程野再试了一局。

不一会，程野再次退出对局，他还是什么都没发现。

“难道真的要使用铆钉了吗？”

程野想着自己所有的细节，开始思考自己所能用到的一切。

突然程野一拍脑袋想起了自己最初的目的。

我的刺青可以吞噬诡异，这里本来就是喂养它的，为什么不用刺青试试？

程野的指甲深深抠进主机箱缝隙，刺青突然沿着指尖爬上鼠标。

“吞噬...”他盯着敌方残血的孙悟空，突然将整只右手按在显示器上。

刺青穿透屏幕的瞬间，网吧所有电脑同时爆出火花，程野看见电流里漂浮着无数数字“4”。

枪尖贯穿孙悟空左腿的刹那，击杀数突然分裂成【0.5】。

被撕下的半截猴王在刺青里挣扎，另外半边身体仍在游戏里挥动金箍棒。

被撕成两半的孙悟空在屏幕内外同时发出惨叫，电竞椅扶手突然裂开，伸出十几根电缆缠住他的腰。

“违规！违规！”机械音从天花板喇叭炸响。

整个网吧的地板突然翻涌起来，学生竟从页面里爬出，程野将铆钉扎进诡异。

“给我吞了它！”他将刺青按在学生身上。韩信虚影突然仰天长啸，银甲缝隙里伸出上百条血肉触须，疯狂撕扯诡异的内核。

手机突然悬空将诡异吸收。

结束这一切，程野还是心有余悸。

拿起手机，又是一封邮件。

您有一份亡者快递已签收

→已吞噬「数字怨灵」

→寿命+25目前64

→获得【破碎的紧箍咒】（每天可禁锢规则类诡异一次，每次44秒）

→刺青进化，新增特性：宛若游龙，可在周围游动

→体质+3目前8

程野站了起来，可差点又摔倒。

体质只加了三点，可带来的效果如此显著。

程野适应了一番，准备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