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锋刺入混沌珠的刹那，我的视网膜上炸开宇宙大爆炸的强光。无数时空的碎片在意识中翻涌：我看到初代魔王剜出左眼时坠落的血珠在真空中结晶，看到徐福的青铜浑天仪被时之砂腐蚀出第一道裂痕，看到苏雨晴的吊坠在量子泡沫中诞生时泛起的涟漪......所有因果在此刻坍缩成奇点。
“你终于醒了。“虚空王座上的身影睁开与我相同的眼睛，他的黑袍流淌着星尘，“或者说，我们终于完整了。“
混沌珠在我掌心搏动，每道纹路都在呼应虚空中的本相——这颗吞噬万千纪元的珠子，不过是魔王为对抗宿命斩下的残魂。徐福的观测日志悬浮在虚空中，泛黄的纸页显现出血色文字：“第七千四百零一次轮回，本体与分魂达成谐振。“
“那些拯救与毁灭的轮回，不过是灵魂碎片的互相吞噬。“虚空之主指尖轻点，王座下浮现出亿万冻结的时空泡，“紫萱的魔纹是混沌珠的能量回路，苏雨晴的吊坠是封印容器的密钥，而徐福......“他挥手展开星图，每个光点都是驼背学者在不同纪元的投影，“是我为你准备的锚点。“
我握紧魔王之剑，剑柄的混沌珠突然刺出神经束扎入手腕。记忆如病毒般入侵：初代魔王在时空尽头的恸哭，月神血脉在祭坛上凋零成光尘，蒸汽女巫将心脏熔铸成时空引擎......所有牺牲者都是同一灵魂在不同维度的折射。
“还不明白吗？“虚空之主的身躯开始崩解，露出与我完全一致的面容，“你拯救的每个生命，摧毁的每个文明，都只是在喂养这颗永饥的混沌珠。“
苏雨晴的残影突然在剑锋上浮现，她的身体由月光符文重组：“他在偷换概念！混沌珠确实是你的半身，但虚空才是真正的寄生虫！“
紫萱的魔纹在虚空绽放，克莱因瓶结界困住正在坍塌的王座。我忽然看清那些冻结时空泡里的真相——每个林小凡都在挥剑刺向自己的心脏，每个轮回都在为虚空提供新的养料。
“该结束了。“我将魔王之剑刺入胸膛，混沌珠在心脏位置发出超新星爆闪。虚空之主的尖啸与初代魔王的叹息重叠，亿万时空泡同时破裂，释放出被吞噬的文明之火。
徐福的观测日志在强光中燃烧，泛黄纸页显现出被篡改的最终章：“第七千四百零二次轮回，分魂选择与本体同归于尽，时空连续性修复进度100%。“
当光芒褪去时，我跪在高三教室的水泥地上。窗外蝉鸣正酣，张强的拳头悬停在半空，母亲焦急的呼唤从走廊传来。苏雨晴的吊坠静静躺在掌心，月牙尖端指向我湿润的眼角。
“小凡？“紫萱转学来的第一天，紫色瞳孔倒映着我颤抖的双手，“你脸色好差。“
我握紧混沌珠化作的橡皮擦，擦去了课桌上经年累月的刻痕。崭新的木纹在阳光下舒展，如同无数尚未书写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