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岳姐姐之死

那方证老和尚早已飞身而出，稳稳接住即将落地的师弟方生，并解开其穴道。

方生匆匆交代数语，方证微微点头，转身看向殷容，不禁惊叹于对方卖相第一，开口道：“施主好个相貌，只是脾气怪大，老衲方证，敢问殷施主大驾光临本寺，有何贵干？”

殷容朗声道：“久闻少林武功博大精深，千百年来潜心钻研七十二绝技，更有易筋经这等顶级内功代代传承。”

“今日殷某前来，特欲翻阅易筋经一部，当然，殷某不会白看，我华山派镇派绝技葵花宝典，亦可任大师翻阅。”言罢，便将一本薄薄的书册抛向方证。

方证伸手接过书册，见封面上“葵花宝典”四字，还未来得及翻阅，便说道：“想不到殷施主竟已练成葵花宝典，当真是可喜可贺。”

言罢，他又长叹一声，继续道：“只是这易筋经数百年来，非有缘人不传，纵然是本派出类拔萃的弟子，若无福缘，亦难获传授。就如方生师弟，他武功既高，持戒亦复精严，乃是本寺了不起的人物，却未获上代师父传授此经。”

殷容说道：“大师放宽心，我非少林弟子，无意修习少林绝技，这易筋经，我不过只求一观罢了。你速速取来，容我看上两眼，看过之后，当场便将经书奉还，否则的话……嘿嘿！”

话到后边，他冷笑一声，姿态甚是高傲，其中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分明是明火执仗！

有个僧人实在看不惯殷容这副骄狂模样，大声喝道：“否则又待怎样？”

话音未落，众人皆尽大骇，殷容竟已原地消失了。

方证脸色慌变，当先一团红影无声无息飘至眼前，根本没有半点征兆，简直比鬼魅更加神出鬼没。

电光火石之间，方证急忙向后跃去，同时双掌连环拍出，直取对方命门，浑厚内力汹涌而出，以当世顶尖高手之力竭力招架，本该轻易退敌。

岂料殷容腰功极佳，扭来拧去像条灵蛇，一对光洁无瑕好像玉质的手掌闪电出袖，那手上捏着的银针精准刺入方证颤中穴。

这一下子，不仅方证掌掌拍空，后撤也是撤退不得，浑身已被锁死，移动豪厘亦是难如登天。

寺院僧人俱然惊怒不已，一个身穿无垢衣的僧人沉不住气叫道：“魔头，赶快放开方丈大师，否则本寺千八百僧人一拥而上，你便有天大的能耐，也休想活着离开少林寺。”

殷容朗声道：“放了方丈不难，但这易筋经我只求一观。诸位尽可在我观经之时严加监视，期间我绝不抄写，看完即刻奉还。”

方生满脸愤然，斥道：“魔头好生不识好歹，本门至宝，岂容你随意观看？”

殷容缓缓摇头，叹道：“看来在诸位心中，方丈大师的性命竟还抵不上一本经书重要。”

他转手松开方证穴道，沉着声线，语气颇具一种盛气压人的威严，低喝道：“老和尚，再要抠搜下去，少林寺便免不了一场血战了。”

方证默然无语，目光落在那本书册上面，翻阅了两张，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当即确认此书，乃是一本不逊色于易筋经的上乘武学秘籍后，问道：“施主既有如此神功，一身修为更是深不可测，又何必大动干戈，非要借阅我派易筋经呢？”

殷容已没什么好脸色，问道：“你借不借吧？”

方证追问道：“当真只求一观？”

“只求一观。”殷容只得耐着性子，再次重复道。

方证合起双掌，念了一声：“阿弥陀佛，公子请随我来。”转身便将殷容领到殿后，穿过长廊，来到一间石屋前，他掏出一本黄皮经书，递与殷容翻阅。

殷容当即凝神观看，不多时便翻到最后一页，随后又从头到尾快速扫视一遍，接着果然依言奉还。

方证面露欣喜之色，赞道：“公子能够信守承诺，不愧是华山君子剑首徒，贫僧佩服。”便将葵花宝典也递了过去。

殷容却推辞不受，说道：“这本葵花宝典，大师便无需归还了，今日殷容行事冒昧无礼，搅扰了佛门圣地，此物权当是给贵寺的赔礼，日后少林寺若有差遣，殷容定当义不容辞。”

方证说道：“殷施主言重了，这《葵花宝典》委实博大精深，贫僧才观得第一行，便被其深深吸引，忍不住接着看第二行。然看得越多，反而更觉其中奥秘无穷，恐怕穷极一生也无法参透。”

“此绝技倘若留到本寺，不知要花费几代僧人的心血才可功德圆满，少林寺乃是清净之地，修佛所在，众僧须得心无执念，千万不能着相，否则一念之间，佛也成魔，那便坏了修行的根基了。”

殷容拱手道：“方丈大师见到至高武学竟不心动，殷容佩服之至。”

他作一副惭愧模样，似乎早便忘记绝世神功摆在眼前，不练者非瞎即傻的念头。

随后，殷容伸手接过《葵花宝典》，留下一句：“就此告辞。”说罢，身形一闪，如飞鸟掠空，带着尚挂在房梁之上的令狐冲飘然而去。

高来高去，好不潇洒。

……

坏了！

岳不群脸色惨白，直至今日，他终于彻悟那净身房处，阉割必签生死状上所述十字：“此刀一切，阉割师傅无责。”是何道理。

半月之前，他择良辰、选吉日，携阉割刀、白布、药材与干粮，径上思过崖，决然挥刀自宫。

手起刀落，一气呵成，毫不拖泥带水。

后来，便是伤口崩烂、苦逼等死的日子。

“早知落此结局，当初真得缓个时日，等到春天再割多好？这冬天，真真是要将我这残躯冻死啊……”

岳不群悲郁满怀，既而又怒目圆睁，瞪视着自己双手，悲呼一声：“你俩怎就忍不住呢！”

他瞪视双手良久，又给殷容亲笔书写的葵花宝典留下五星好评：“徒弟啊徒弟，你为何写下如此精妙，又令人痴迷的绝世神功，否则为师岂会经不住诱惑去自宫，但操作不当惹得破伤风而死？”

岳不群自觉再无颜面去见亲人，遂投身崖下，摔了个魂消魄也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