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表演

“狐狸……妮娜部长那边说了，出于保险起见，不能让你看到进出组织基地的入口，必须给你蒙上眼罩，然后将你直接带去感化室——所有部长都会来欣赏你这个‘催眠成果’。能不能骗过他们，全看你表演了……做好心理准备。”

“知道了，李默……主人……”

虽说其实早已有了心理准备，但，当抵达近郊后的狐灵灵被蒙上眼罩，只能借助李默然的搀扶才能行动时，她心里还是颇有些忐忑的。

她只感觉自己穿过了一处隐蔽阴森的巷道，步入了某个类似电梯的隔间，在一阵略感失重的下行后，她来到了一处散发着潮湿霉味的地下空间。

看来，她已经进入到【深渊】组织的基地内了。

而当她在李默然的搀扶下迈出升降梯后，耳畔立即便响起了许多让人难绷的窃窃私语。

有宛转悠扬的精灵腔、尖声尖气的哥布林腔、瓮声瓮气的矮人腔、夹杂着口癖的兽人腔……可见这帮人成分极其驳杂。

“那个长着狐狸耳朵的兽人小女孩，就是魔法少女？”

“没错，听妮娜部长说就是她了，好像她作为魔法少女的外号是【白狐】……而且咱们走廊上那些壁画也是她创作的。”

“啊，那些画是她画的？这个魔法少女还兼职当涩图画师的吗？”

“感觉完全就是个人畜无害的小丫头嘛……”

“别小看魔法少女，她们表面纯良实际上一变身就狠起来了。根据妮娜部长所说，李部长可是施展了浑身解数，不惜动用禁忌手段，才将这个小丫头催眠调教成功的——你看她这呆呆愣愣的状态，显然已经完全是李部长的忠犬了！”

“那他们交配过吗？”

“那肯定啊，你看这个小丫头依偎着李部长的样子，她明显已经被李部长调教成合格的星怒力了……”

…………

没错，虽然妮娜部长刚接到电话还没多久，但在她兴奋地奔走相告之际，今天值班的大伙都知道了李部长成功驯服一头魔法少女的事儿了。

还不等他抵达现场，或惊讶或好奇或恐惧的同事们，便忙不迭地等候在了基地出口附近，想要将这个活生生的魔法少女一睹为快。

这还是大伙第一次看见解除变身的魔法少女。

不是作战视频中那些让他们恨得咬牙切齿的敌人，没有穿着那些花枝招展的绚丽服饰、更没有佩戴夸张中二的邪门武器……眼前这个叫狐灵灵的女孩，只是一个打扮得干干净净的漂亮兽娘。

她正蒙着双眼，怯生生地依偎在李默然身侧，因为看不见路，甚至连走路都不甚稳健。

见此情形，大伙当然都忍不住小声议论起来。

即便他们压低了声音，然而，狐灵灵的大耳朵很容易便听到了大伙的谈话内容。

虽然心里很想吐槽李默然这都是些什么逆天同事，但毕竟已经身在敌营了，她只能悄悄靠近身边的伙伴，轻声求助：

“欸，李……主人……我有点怕……”

“知道了。”

李默然也看出了狐女此时的尴尬，便摁住了狐灵灵脑袋上支起的大耳朵，严肃地训斥起周围的下属：

“你们在这儿瞎凑什么热闹？不知道刚刚催眠的魔法少女精神很不稳定吗？你们在这儿指手画脚的，万一她失控了选择当场变身，那我们就完蛋了——还不快滚！”

在李默然这一通训斥之后，慌张的同事们方才作鸟兽散。

“……你这个李部长当得还真威风。”

狐女面色如常，只是在心里阴阳怪气了一番——但很快，当她被带进感化室后，便乐不起来了。

“李部长，这就是那位魔法少女——大尾巴狐涂涂老师了？”

说这话的家伙，有着一副让人人春心荡漾的魅惑声线，但说话语气却颇为浮躁，总让人觉得有点不靠谱：“……长得挺漂亮的嘛，尾巴和耳朵也打理得油光水亮的，真让人喜欢。”

嗯？

不会错的，这是让她一度产生心理阴影的反派女干部的声音！那个叫做妮娜的高阶魅魔！

………………

此时的感化室内，除了刚进门的李默然和蒙着眼的狐女，组织的三大实权部长全都在场——魅魔妮娜满脸跃跃欲试、暗精灵埃德雯满脸狐疑、魔巫露琳娜则如临大敌。

“这个小丫头……就是魔法少女【白狐】？”

“当然了！”

李默然说着，狠狠揉了揉狐狸的小脑袋，顺势隐晦地握住了狐女的手掌捏了捏，示意对方不要紧张：“现在，我就揭下她的头罩，好好给各位展示一番我的催眠成果。”

“欸，我们要不要回避一下？别让她看到我们的脸？”

“我觉得没这个必要……”李默然拍着胸脯保证：“……她现在处于深度催眠状态，连自己是谁都记不清的，我让她干啥她就干啥，即便看到你们的脸，她也是记不清的。”

说着，李默然便揭开了围在狐灵灵脸上的眼罩——陡然面对感化室惨白的灯光，狐女还有些不适应，本能地想要抬手遮挡一下，但为了保证演出效果，还是强忍了下来。

过了数秒，她方才看清面前的众人：浑身裹着严严实实巫师袍的清秀女巫、满眼血丝打扮随意的知性精灵——以及，那位身材下作、妖媚而邪恶的变态女魅魔。

就是她！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狐女的呼吸都瞬间急促了起来——好在，身边的李默然又用力捏了捏她的手，这才让她重新冷静了下来。

“欸，看着好像真的不是很聪明的样子……这就是催眠状态吗？嗯，确实就跟本子里那些看过催眠app后陷入待命状态的女孩一样。”

在魅魔看来，这个呆呆傻傻的狐女虽然长得还算漂亮，但眼神空洞、红唇微张，表情像只磕多了猫薄荷的野猫那样呆滞——这和她认知中的催眠状态便有十分甚至九分地接近。

“我怎么觉得有点怪？”

一旁的埃德雯皱眉提出了疑问：“李默然……她真的是魔法少女吗？”

“肯定啊，我现在就能让她在这里变身给你们看。”

说着，李默然从兜里掏出了狐女的那枚梦之石，丢给了此时呆滞的狐女，随后威严道：“……还等什么，给我变！”

“是……是的，主人……”

接到命令后，狐灵灵在心中一声长叹，但还是继续着自己的表演——她将手中的梦之石紧握后放于胸前，轻声呢喃着变身的誓词，随后，光芒大盛。

“真的变身了！”

魅魔陡然瞪大双眼——其他部长也纷纷本能地做出了应对，但在李默然的阻拦下，他们才缓缓放下手中的武器。

接着，当光芒散去后，妮娜部长率先发出惊呼——刚才那个穿着素白连衣裙的红毛小狐狸，此时已然变身了身着典雅襦裙、白毛似雪、九尾轻摆的魔法少女。

整个人的气质从那个呆傻无助的小女孩，一跃而成为了仿佛只有神话传说中才会出现的出尘仙子。

只是，即便变身后，这位魔法少女也依然处于呆傻状态，双眼空洞地站立在李默然身侧。

“欸，狐狸，演得不错。”李默然看见此刻四位部长震惊的表情后，知道有戏，正要趁热打铁，便转过头，对狐灵灵做了个口型：“……该说词了。”

知道了知道了……

狐女把心一横，随后方才开口，如梦游般说道：

“主人……我已经变身了哦……还有什么命令请尽情吩咐就好……”

如果说，先前妮娜部长对李默然的说辞还稍有些小小的疑虑，此时，见到了这么一个低眉顺眼，如同白毛狗狗一样顺从的魔法少女【白狐】，那心中的怀疑早已经荡然无存了。

“李部长，你真的把她给催眠了！”

高阶魅魔兴奋得满眼放光，黑色的长尾绷得笔直，尤其是狐女那妖媚而顺从的模样一表露出来，她这个魅魔都忍不住想要当场轻哼一番：“……到底怎么做到的？告诉我告诉我告诉我！”

“嗯，催眠狐灵灵这一路确实不太容易。”

既然成功将众人唬住，李默然也将准备好的谎话搬了出来：“这都要从一个月前说起，具体过程有点复杂，各位真要听吗？”

“别卖关子了。”现在，不光是妮娜，埃德雯也肉眼可见地急迫了起来：“赶紧说！”

“嗯，好吧……你们也知道，我这位狐灵灵同学，私底下有个身份——就是魔法少女涩图画师‘大尾巴狐涂涂’，这个秘密是我无意中发现的，我本可以用这个秘密要挟她，但我这人高风亮节，从来不打算威逼利诱自己的同学，因此，便一直佯装不知。

“原本，我以为狐灵灵只是一个有着些小变态爱好的普通女孩。但就在一个多月前，我意外发现，狐灵灵居然是一位持有梦之石的魔法少女！”

“哦，怎么发现的？”妮娜部长举手发问道。

“有一次社团活动结束时，我发现忘了带东西，就在入夜前回了趟学生活动中心，结果居然发现，狐灵灵一个人躲在活动中心的监控死角里偷偷摸摸的，我心下好奇，就跟了上去，结果发现——她居然是在私底下尝试用梦之石变身！”

“嗯？”埃德雯打断了李默然的鬼话：“她这个魔法少女，为什么要在东临大学里变身？东临大学校内当时有什么异常情况吗？”

李默然摇了摇头：“没有。我觉得她只是想找个没人的角落变身后臭美一下，就跟某些中二病喜欢在四下无人时偷偷面对镜子，喊着一些不明所以的中二台词一样。”

“呃……就不要讨论中二病的问题了，李部长，你接着说就是……”

被说中了的魅魔有些慌，赶忙制止了还打算继续追问的埃德雯，催促李默然继续。

“好的……我先喝点东西。”李默然战术喝了几口茶润了润喉，继续信口开河：

“……我得知了这个情报后，本来是打算立即汇报组织的，但我转念一想，何必劳烦各位呢？我既然已经有了她的把柄，直接要挟她，借机把她催眠了不是更好吗？

“于是，我做好了准备，私底下找到了狐灵灵，告诉她‘嘿，我已经知道了，你就是涩图画师大尾巴狐涂涂，而且，同时还是魔法少女【白狐】。嗯，你也不希望你暗地里绘制同行涩图的事情被曝光吧’。

“这个小狐狸果然脑子笨的可以，本来还想在我面前强装镇定，但我看出了她色厉内荏的本质，只是稍微吓唬了她几下，她就哭哭啼啼地告诉我‘千万不要告诉别人，为了这个我什么都会做的’……”

埃德雯听到这里，不由得蹙眉，再度提出异议：“呃……她好歹也是个魔法少女啊，为什么这么容易就被你给威胁了？”

“唉，我都说了，这头狐狸脑子很笨的了。”

说着，李默然又狠狠揉了揉狐灵灵的脑袋——全然不顾此时狐女已经在心里咬牙切齿骂了他无数次了：

“而且，魔法少女【白狐】这些年实力衰退，也不怎么活跃了，她也不敢在学校里闹太大，自然就被我拿捏了呗。”

“哦，真是太棒了……那然后，有了这个把柄，你就可以开始无所顾忌地催眠调教她了？”

妮娜部长忽然更加兴奋了：“就像你之前催眠洗脑魔法少女【赤霄】时那样？”

“差不多，但手段要更丰富一些。反正，我就逼着这头小狐狸接受各种play，狠狠地调教。效果十分显著，你们也看到了，她现在连魔法少女的命根子梦之石都愿意心甘情愿交给我保管，我让她变身她就变身，我让她当狗她就当狗……”

李默然大手一挥：“现在，只要我一个小小的命令，她就会进入现在的这种深度催眠状态。在这种状态下，她会对我的命令绝对服从——欸，狐灵灵，给我趴在地上摇摇尾巴！”

“…………”

狐女涨红了脸，但毕竟说好了的，于是，她也只能乖乖撩起襦裙的下摆，岔开修长的大腿，摆出毫无防备的鸭子坐，然后，轻轻将自己刀削般轮廓分明的下巴放在了李默然伸出的手掌上，并同时摇动起自己的九条尾巴。

看到这里，自始至终没有开口的魔巫露琳娜面色有些古怪，埃德雯看着此情此景也颇有些尴尬，只有妮娜部长越看越开心、还在热情地问这问那：

“哦，太好了太好了！我也来试试——”

魅魔兴高采烈地也凑了过来：“喂，你是叫狐灵灵对吧……给我摆几个pose，就学着你画的那些涩图的姿势，怎么烧怎么来！”

但，狐灵灵听到魅魔的命令时，忽然双眼一瞪，随后一下子跳起身，躲在了李默然身后，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畏惧模样，仿佛真就是一只受惊的小狐狸。

“妮娜部长，如果给狐女的命令实在太过离谱，或者发命令的人她不熟，她还是有可能恢复清醒或者对你哈气的，所以你们也别指望逼着她做什么特别过分的事。”

“啊，那还是挺遗憾的……不过，放心，我们肯定不会有什么过分的要求。只是——李部长，具体你是用什么手段调教她的，能细说一下吗？”

她这头好色的魅魔还是对这部分最感兴趣：“有没有少儿不宜的手段？赶紧分享给大家！”

“嗯……妮娜部长，催眠毕竟是一件严肃的事，我身上没有长掺了冰的牛子，也没有一碰就能让异性变身洒水车的超能力，所以你期待的那些事儿恐怕是没有的。”

“噢……那有点可惜了。”

魅魔发出一声懊恼的感慨，不过很快便也振奋起来：“……不过，李部长，你今天这番成就还是让人惊叹！如今，我们终于有了一位被催眠的魔法少女了，而且还是一位才华横溢的涩图画师……我们现在就去汇报魔王大人，李部长，您就在这里陪着这位【白狐】小姐吧。”

说完，心花怒放的高阶魅魔迈着轻快的脚步，便愉悦地推门而出了。

另两位女部长眼神复杂地回头看了下李默然，也依次离开，最终，感化室里总算是只留下了李部长和狐灵灵两人。

意识到自己这番谎话已经成功了大半，李默然瞬间轻松了不少。

“嗯……狐狸，你演得不错。暂时可以休息一下了……放心，感化室这儿的监控都关了。”松了口气后，他抬起头，就打算揉揉狐灵灵的小脑袋作为夸奖：“这下肯定……欸！”

谁知道，他刚把手搭在狐灵灵的小脑袋上之后，瞬间变脸的狐灵灵便狠狠抓住他的手掌，露出小虎牙凶狠地咬了一口。

“谁让你说我笨的！我明明聪明得很好吧——而且让我摇尾巴是怎么回事！”

气鼓鼓的狐灵灵解除变身后直接一个转身，直接站在他身前向着他的胸口捶个不停，尾巴耳朵都气到炸了毛：“真把我当狗了是吧！”

“这不是需要临场发挥嘛……我看你演得也还挺好啊……”

自知理亏的李默然见她发火，也知道自己刚才即兴发挥时整的活有点过分，便没有还手，只是任狐灵灵捶打，反正她在非变身状态下也没啥力气，捶人也不疼，等她消气就好。

只是，狐女只是锤了十几下，便停住了。

“狐狸？”

不再动作的狐灵灵缓缓松开握紧的小粉拳，反而是轻轻趴在了他的胸前，并用力环抱住了她：

“……说实话，刚才看到那个魅魔的时候，我真被吓到了……待会儿，那个魔王出现后……”狐女的耳朵轻轻摇晃着，慢慢地抬起头，认真地看向李默然，温润似水的眼眸中只有他的倒影：“你这个当主人的可要保护好我哦。”

…………

走出感化室后，脚步轻快的魅魔妮娜，已经先同伴一步前往了作战室，准备布置法阵联络魔王大人邀功了。

而脚步更慢的另两位部长，则慢悠悠地跟在身后边走边聊着天。

“没想到，李默然那家伙，居然是我们之中第一个取得成果的人……”

埃德雯此时颇有些落寞：“……没想到，那个我一向觉得平庸无能的人类部长，只花了一个月，就轻松做到了我们都没能做到的事……谁能想到，咱们第一个捕获的魔法少女，居然是靠他这个大混子在学校里威逼利诱催眠过来的……真是……”

“或许吧。”一旁的魔巫露琳娜幽幽开口：“……那个叫狐灵灵的魔法少女，倒是有点可惜了。”

“可惜？什么意思？”

“她的眼神，她看向李默然的眼神有些怪异……那不像是下位者在麻木的奴役时面对上位者的顺从。”魔巫抬头，眼神复杂道：”那倒像是热恋中的女孩，在陪自己的爱人玩情趣表演的宠溺……谁知道呢，也许爱情也是催眠的一种方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