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混沌气进入方良策身体后，他顿感识海清明，丹田紊乱的灵力波动立刻变得稳定。
伴随着一道虹光冲天而起，他睁开了眼睛。
元婴境，突破成功！
“这就是混沌气么，果然是太古时代就遗留下的神物，效果不同凡响，其包容一切，融合一切的灵力对瓶颈白雾的效果也太好了。”
他还沉浸在方才的惊讶中，如果没有江远这一缕混沌气，他已经突破失败了。
然后，更大的疑问摆在了他的面前。
方良策看向神色淡然的江远。
能将混沌气这种虚无缥缈的太古神物操控自如的人，难道真的是青云宗的人，要不然他为什么帮自己？
“你……到底是……”
“还没看出来么，你把袁江两个字倒过来读不就知道了。”江远幽幽一笑，将醉花阴一饮而尽。
“袁江……江袁……江……”
方良策垂头凝思，紧接着神色变得无比震惊。
“江远！”
这个名字已经许久没听过了。
小时候在宗门学堂上，在师兄们闲谈里的传说中，出现过这个名字。
由于记忆太过久远，在听到“袁江”这个名字时，他竟没有丝毫察觉。
“弟子方良策，青云宗总宗二长老，拜见青云宗老祖，恭贺老祖出关！”
江远抬了抬手，面色欣慰。
“好了，不必行此大礼，起来吧。”
“何琅这小子也真是的，到底还有多少事没有告诉我。”
“不过，你在寻欢宗的卧底工作，还是干得不错，方才那颗八品元婴丹，便是给你的奖赏。”
方良策神情震荡，有兴奋，也有紧张。
江远这话无疑是坐实了自己的身份。
难怪他自称是青云宗弟子，反而还助自己突破元婴，原来是老祖。
“多谢老祖，但弟子没有想到今日是老祖出关之日，还请老祖恕罪。”
江远道：“没关系，我是十万年前闭关，具体时间早不可追究，你们不知道也是正常。”
“今日我出关，青云宗也算是让我大开眼界。”
在说这话时，江远语气略有不满。
方良策一楞，心中一咯噔，顿时想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想必是老祖出关后，看到宗门一穷二白，心生不满。
可是青云宗明明富裕至极，宗主为何不对老祖说？
正当方良策想帮何琅说几句话时，他猛然想到了青云祖训。
难怪……
祖训有言，老祖出关后，是不能够告知老祖真实情况的。
他决定先转移话题。
“弟子斗胆请问老祖，刘飞林和王翰所作所为，是不是老祖您使用的计策，目的是为了激怒寻欢宗？”
老祖闭关十万年，并且一出手就是八品元婴丹加混沌气，实力可谓是强得登天。
但老祖为何不直接出手灭掉寻欢宗，反而还装作炼气期的纯阳圣体，那一定是有什么深意。
江远点了点头，将出关后的所见所闻告诉了方良策。
“总之，我对青云宗现在的发展不是很满意啊。”江远皱起眉头，故意这么说。
他想试探试探方良策，看他会不会演自己。
方良策低下了头。
苟道法则是老祖写的。
青云宗在苟道法则的基础上，不断发展，隐匿资源。
其真实底蕴可以说是一流宗门。
但祖训有言，要瞒住老祖宗门的真实状况。
也就是说，他们要在老祖出关后装穷。
这背后的逻辑原因到底是为什么呢？
难道是因为老祖出关后会打破苟道平衡？
但老祖为何自己砸自己的锅？
这完全没道理。
还是说，这是老祖检验弟子的一种方式，故意让他们瞒着自己的，老祖其实知道宗门真实发展情况？
方良策一时半会也猜不到。
经过缜密思考后，他决定先依照祖训，瞒着江远。
毕竟何琅已经这么做了，若是告知老祖，何琅怕也是会被责罚。
虽然何琅习惯性坑人，但他还是做不到。
“老祖，宗门当下情况确实……不容乐观。”
“但现在老祖您出关，想必青云宗必然能够在您的带领下再次成为天下第一大宗。”
何琅滴水不漏的笑道，他既没说青云宗的不容乐观是指精神上的还是物质上的，也表达了青云宗要成为天下第一的意愿。
没有丝毫的漏洞。
这小子，有点东西。
“我此次出关，就是要让青云宗成为天下第一宗门。”
江远眼中闪过一丝光芒，随即他又看向方良策。
“你认为，天下第一宗门是什么样子？”
方良策心中一紧，脑子里浮现出很多因宗门过于强大而遭到天道劫罚的宗门。
但总不能说天下第一宗门的样子是被雷劈的样子吧。
这个问题还真有点难。
因为身为青云宗长老，他修习苟道法则多年，还从未想过青云宗天下第一这种大逆不道的问题。
之前大家讨论的都是，如何让青云宗看上去更不起眼，更破落。
方良策收起杂思，开始揣摩江远的意图。
他基本能够确定，江远此次出关，是要搞大事。
天下第一宗门就是大事。
再结合老祖今日所为，他更加能够确信这一点。
“呼……”方良策深吸一口气。
“弟子认为，从过往经验来看，所谓的天下第一宗门，它们无一例外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势力广为分布，影响力极大，且十分富裕。”
“并且，他们会插手各地事务，平衡各方势力，是整个修仙界的执牛耳者。”
江远点了点头。
“没错，我们宗门现在虽然一穷二白，但从你们敢在寻欢宗里安插卧底来看，说明你们还是有进取之心的。”
“只要有这个心，就能不断突破。”
“在这个过程中，哪怕是做出违背苟道法则的事，也要坚持下去。”
他快速扫了一眼方良策的反应。
方良策淡定至极，不假思索的回道：
“老祖所言极是，在宗门兴盛和苟道法则之中进行选择，自然是宗门兴盛更为重要。”
江远心中连连赞赏。
方良策这人一直在给他惊喜。
思维灵活，虽然还在演自己，但总算没被苟道法则所束缚。
方良策的想法也十分简单。
不遵守苟道法则，也是一种苟。
大道至简，真实而朴素。
苟道法则，也包含其中。
方良策正色道：“不过老祖，弟子斗胆说一句，苟道法则当下在青云宗内部扎根过深，大部分弟子已经将其奉为人生信条，弟子建议，如果不下猛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