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叶昭抱着小女孩冲进B2层货运通道时,整条走廊正在发生令人窒息的异变。水泥墙面渗出银灰色粘液,自动售货机融化成一滩冒着气泡的胶状物。他低头避开从地砖裂缝中钻出的金属触须,那些流淌着钚元素的物质发出高频蜂鸣,碰到他的金红色铠甲瞬间汽化成了紫色烟雾。“跟着光走!“小女孩突然指向通风管道,叶昭扯开铁皮时,二十米外的控制室传来玻璃碎裂声。三个穿着防护服的身影正在操作着仪器,他们脖颈后面的黑色烙印与林雪护士长的如出一辙。当第一个变异体转身时,叶昭看清它布满晶体状突起的皮肤下,流动着液态金属构成的血管。这种新型亡灵挥动的手臂竟是由数千根钨钢针组成的,攻击轨迹在空气中划出诡异的几何图案。“量子同频干扰!“嘶哑的声音从通风口传来,叶昭旋身甩出血刃斩断袭来的钨钢针雨。控制室里的三人突然集体举起注射器,针管里泛着荧光的液体在月光下如同活物一般扭动。小女孩突然发出刺耳的尖叫,她怀里的泰迪熊玩具迸发出强光。叶昭本能地将孩子护在身下,鲜血顺着掌纹滴落在地面,那些银色粘液突然疯狂的涌向光源。当他再次抬起头时,发现整个空间已经被液态金属覆盖,无数金属虫群正朝着他们汇聚。“跑!“叶昭撞开闸门冲进货运电梯里,身后传来金属撕裂的巨响。电梯显示屏疯狂跳动着乱码,最终定格在“13“这个数字。在急速下坠的失重感中,他看见小女孩锁骨的印记迸发着强光,与自己额头的竖瞳连接成金色锁链。地下七层的景象让叶昭血液凝固。整座核电站变成巨大的生物器官,冷却塔喷涌的不是蒸汽而是血红色岩浆。在三岔路口中央,三头犬保安队长正用钢爪刨开混凝土墙壁,它的第三颗头颅叼着的正是刻满楔形文字的祭坛。“永夜契约需要新鲜的祭品。“三头犬吐出带着辐射尘的唾液,每块鳞片都在反射核爆残留的幽蓝光芒。叶昭握紧从停尸间带出的初代吸血鬼新娘头骨,少女睫毛上凝结的血珠突然悬浮而起,指引他走向祭坛下的暗门。当叶昭将头骨嵌入凹槽时,整个空间开始高频震颤。祭坛上的楔形文字重组为血族古语:“以人躯为皿,以魂灵为引...“小女孩突然扑向发光的符文,她体内的银色物质与头骨产生共鸣,无数记忆画面涌入叶昭的脑海——漫天燃烧的十字架、被钉穿手掌的十二位血族长老,以及刻在人类基因链深处的永夜印记。“原来我们才是祭品。“叶昭嘶吼着捏碎头骨,初代吸血鬼的血液喷涌而出。他看见自己的血管正在与核电站核心连接,那些流淌的钚元素顺着血脉逆流而上,金色竖瞳瞬间扩张成三圈光轮。三头犬的攻击在触碰到光轮的瞬间汽化,它的嚎叫与叶昭的低吼形成诡异和声。当最后一根钢爪断裂时,叶昭踏碎祭坛冲向反应堆控制台。小女孩的银色印记在他掌心浮现,与核按钮的红色光斑重叠成完整的衔尾蛇图案。按下按钮的刹那,整个华东地区陷入黑暗。不是日食而是真正的永夜降临,叶昭在铺天盖地的亡灵嘶吼中看到十二座黑色金字塔穿透云层,冥界之门的裂缝里涌出流淌着黑焰的骨舟。他转头看向怀里的孩子,发现她的瞳孔已经变成与自己完全相同的金色竖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