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叛逆者与会说话的鲑鱼子

林澈的后背陷入某种凝胶状物质中，鼻腔里充斥着芥末寿司的味道。当他睁开量子化的左眼时，发现整片天空被装订成巨型漫画分格，云层边缘标注着【第10007幕-地心战场】的钢笔字迹。

“SSS级样本存活确认。“头顶传来机械与生物混合的声线，穿着护士服的螳螂人正在用手术刀修剪云层，“请选择你的阵营：A.乖乖被解剖 B.变成寿司刺身 C.掀翻手术台。“

没等林澈回答，小新已经用蜡笔在螳螂人额头画上“笨蛋“二字。惊人的是，那些生物装甲真的开始脱落，露出里面章鱼触须组成的神经束。

“检测到模因污染！“螳螂人的复眼炸成爆米花，它挥舞着输液架后撤，“三号收容区需要支援！“

地面突然隆起成漫画对话框的形状，五道人影从气泡中跃出。为首的红发女子手持平底锅，锅底印着“野原美伢监制“的字样——正是林澈在第二章获得的禁忌物仿制品。

“观测者89.7号？“女子用锅底折射光线切开凝胶层，“我们是'叛逆者'第七支队，叫我阿熏。“她身后跟着四个奇形怪状的队友：背着电饭煲的侏儒老头、瞳孔是液晶屏的双胞胎少女、浑身贴满符咒的熊猫玩偶，以及长着鲑鱼头的西装绅士。

鲑鱼头突然开口，声音带着三文鱼籽般的颗粒感：“令堂的量子纠缠参数正在暴走，建议在寿司醋浓度达到17%前...“它说到一半被熊猫玩偶捂住嘴，符咒下传出闷闷的童声：“这智障的预言能力时灵时不灵。“

地心传来齿轮转动的轰鸣，无数漫画格从岩浆中升起。林澈看到每个格子里都禁锢着人类，他们正被改造成《蜡笔小新》配角模样。有个格子里的上班族双腿已经变成妮妮的兔子玩偶，却还在对着不存在的镜头念股票行情。

“救...救我...“旁边格子里的JK少女突然抓住防护网，她的右眼变成小新的招牌粗眉，“广志...广志的袜子藏在...“

阿熏的平底锅突然发出刺耳鸣叫，锅底浮现出倒计时。“该死，美伢的愤怒值要满了！“她转身对林澈吼道，“我们需要你的基因密钥来关闭'新之助模因扩散器'！“

突然有粘稠液体滴在众人头顶。抬头望去，整个地心穹顶竟是野原广志喝醉后的胃袋形态，漂浮的寿司卷里包裹着人类残肢。双胞胎少女的液晶瞳孔突然播放起广告：“现在拨打热线，即可获赠小新爸爸同款啤酒肚！“

“是认知污染！“侏儒老头掀开电饭煲，蒸腾的米饭香气形成防护罩。林澈注意到每粒米都刻着三角符号，与之前见过的实验标记完全一致。小新却抓起米饭团捏成大象：“阿熏姐姐的平底锅，可以借我煎荷包蛋吗？“

岩浆中突然伸出由DVD光盘组成的巨手，掌心嵌着母亲的脸。“为什么要反抗呢？“无数张嘴唇在光盘表面开合，“成为新世界的搞笑艺人不好吗？“

阿熏的平底锅突然变形为火箭筒：“就凭你们把大阪烧改成量子态料理这点，足够死一百次了！“炮弹击中光盘手的瞬间，整个空间下起动画原画稿，每张画纸落地都化作持刀的和服人偶。

鲑鱼头绅士突然跳起踢踏舞，从鳃里喷出鱼子酱子弹：“西北方向47度！基因共鸣点！“林澈的量子眼同步报警，显示那里有与自己相同的生物波长。

冲破人偶群后，众人来到由漫画网点纸组成的祭坛。中央悬浮的胚胎培养舱里，浸泡着与林澈容貌相同的少年，他手里攥着半本《蜡笔小新》单行本——翻开的那页正是“梦芽镇大冒险“章节。

“第144号样本...“林澈触碰舱体，量子视野显示其基因序列与自己呈镜像对称，“原来你就是缺失的...“

“小心！“双胞胎少女突然尖叫。她们的眼球屏幕播放起未来画面：祭坛下方伸出上百根漫画效果线，将熊猫玩偶的符咒切成碎屑。阿熏的平底锅射出钩锁缠住林澈的腰：“他要醒了！“

培养舱轰然炸裂，144号悬浮在空中。他的身体由不同动画角色的部位拼凑而成：小新的脸、动感超人的披风、妮妮的兔子耳朵，右手却戴着邻居的防风镜。当他的目光扫过小新时，整个空间的对话框都渗出鲜血。

“终于见面了，我的半身。“144号的声音带着合成器的颤音，“让我们结束这场拙劣的模仿秀吧。“

小新突然指着他的兔子耳朵大笑：“是便便形状的耶！“这句无心的嘲讽竟让144号身体失衡，漫画效果线全部打结。林澈抓住破绽，将基因密钥刺入对方胸口——那正是用自己量子化骨骼打磨的匕首。

地心开始坍缩成铅笔稿的线条，阿熏拽着众人跳进鲑鱼头绅士撕开的时空裂缝。“直接传送到'叛逆者'总部！“她的平底锅在扭曲空间中展开防护罩，“抓紧了，可能会遇到'那个东西'...“

穿越到一半时，防护罩外突然贴上一张巨大的婴儿脸。林澈的量子眼显示其量子纠缠度高达99.9%，正是他在培养舱看到的144号原始形态。

“哥哥...“婴儿的哭声引发防护罩裂纹，“为什么要抛弃我...“

小新突然将蜡笔掷向巨脸：“坏孩子要打屁屁哦！“蜡笔在接触瞬间引发超新星爆炸级别的闪光，众人被气浪冲进现实世界的暴雨中。

当他们在下水道爬出时，东京塔正被改造成巨型蜡笔。浑身湿透的阿熏甩着红发：“欢迎来到'叛逆者'临时总部——“她踢开井盖，“浅草寺地下三百米的柏青哥工厂。“

穿过弹珠机组成的迷宫，林澈见到了更多变异者：用老虎机预测未来的巫女、将章鱼烧做成EMP炸弹的料理长、甚至还有全身义体化的僧人。最令他震惊的是坐在中央控制台的身影——那是个与小新有七分相似的男人，穿着沾满油漆的工装裤。

“野原...广志？“林澈的量子眼疯狂报警。

男人转身露出机械与血肉混合的下半身：“确切地说，是广志的模因残影。“他手中的啤酒罐喷射出数据流，“我从动画第三季第七集开始觉醒，现在负责给这群疯子提供笑气能源。“

小新突然扑向广志的机械腿：“爸爸的腿变成变形金刚了！“男人苦笑着抚摸他的头，这个动作导致三台弹珠机突然播放起《北琦玉蓝调》的旋律。

“你们带回了关键数据。“广志调出全息投影，画面显示全球还有六个模因扩散器，“但真正的敌人不是实验室...“他突然剧烈咳嗽，机械手掌裂开露出量子芯片，“而是观众们的'期待'。“

控制室突然响起刺耳警报，巫女的老虎机吐出带血的字条：【他们找到我们了】。所有显示屏同时播放起特别报道，女主播的眼球弹出《蜡笔小新》的片头曲字幕：“插播快讯！叛逆者组织已被认定为恐怖集团，提供线索者可获赠野原家晚餐券...“

林澈的量子眼突然聚焦在某个围观群众脸上——那正是本该死去的超市生鲜主管，她正对着镜头比出“V“字手势，手腕上的黑曜石手链闪烁着异常红光。

暴雨拍打着防空洞的铁门，阿熏将改装过的游戏手柄抛给林澈：“接下来要突袭秋叶原的模因基站，敢不敢用你的量子眼玩场真人版节奏游戏？“

小新正在用弹珠和鲑鱼头玩打地鼠游戏，他的蜡笔盒渗出彩色黏液。广志的机械义眼突然转动：“那孩子体内的'荒诞原力'正在觉醒，等他画完最后一笔时...“话未说完，整个基地的灯光突然变成小新的招牌憨笑表情。

林澈握紧手柄，看着全息地图上闪烁的六个红点。下水道深处传来黏腻的蠕动声，混着动画片尾曲的旋律越来越近——这场以欢笑为名的战争，终于要迎来最荒诞的终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