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他替我去跳舞吗?

皇家标识的马车,自宫中驶向望远侯府,在府门口大张旗鼓得停下,吸引了一路百姓前来看热闹。

“宫里的马车,望远侯府要受赏了?”路上行人议论纷纷。

“那必定是陈小姐在宫中受了赏识,”信誓旦旦的那人,视线遥遥放在天边上,似乎是回忆着,“当年陈小姐在珍馐楼留下的诗句,让在下到现在都念念不忘......”

直到知情人大声道,“这是宫里的五公主派的人,要跟侯府刚从村里接回来的那位小姐比舞。”

一石惊起三层浪,人群中一片哗然之声。

“这裴小姐也真是的,惹谁不好,偏偏犯到了五公主头上,惨喽。”

闻言周围人没有一个不点头的,毕竟五公主深受皇后宠爱,惹到她的人就算是后妃,都是直接让身边人上手教训的。

“果然是穷乡僻壤养出来的,哪里比得上陈小姐......”

*

看着坐在下手位置,神态自若得喝着茶的太监,陈伯渊一个头两个大。

果然还是要把裴柚关起来,这才放出去几日就又惹了麻烦,偏生还是刚回来的五公主!

“公主殿下从小练舞,那是雅正之声。裴柚不过是拿小地方的舞曲,博了个新鲜罢了,哪里配同公主比试。”陈伯渊难掩眼中的嫌恶之色,对底下的太监面露难色。

“侯爷别为难杂家,公主殿下听闻裴小姐一曲惊鸿舞,得到了岑丞相那把碎玉琴......”那太监眯着眼,神色颇有深意,“咱们公主龙姿凤章,不屑于干强抢之事,特意派杂家前来,以舞定琴。”

一提到那把碎玉琴,陈伯渊什么都明了了。

听着太监的话,安静立在一旁的陈云心眼中闪过一抹亮光,小步腾挪着来到陈伯渊身侧,“父亲,何必拒绝了,惹得公主殿下不快?不如同意下来,反正到时候裴柚都是要输的,公主殿下拿到了碎玉琴,还能记得您的功劳。”

陈伯渊捋一捋胡子,赞扬得看女儿一眼。

“既然如此,那本侯就替小女同意了。”

得到肯定的答复,太监笑着起身拜一拜,带着一群人又浩浩荡荡的走了。

“还不快去告诉那个逆女,瞧她做的好事!”陈伯渊一拂袖,指派下面人过去。

丫鬟一路趋步出了主厅,绕过弯转的回廊,一路往侯府的角上走,到了飞华院门口......

徐嬷嬷将一点碎银子放在丫鬟手中,将人打发走,忧心忡忡的回去。

一见,裴柚也是皱着眉,抿着小嘴,一张小脸板着不说话。

“小姐也不用过于忧心,五公主此举颇有些仗势欺人,皇上皇后知道了,必定是要阻拦的。”徐嬷嬷宽慰道,小姐没见过这么多糟心事,遇上了,她自然是要排忧解难的。

“我都没同意,父亲为什么能替我同意,难不成是他替我去跳舞吗?”裴柚吸了吸鼻子,声音脆生生的带着控诉,一看就是老大的不乐意。

徐嬷嬷没想到她不开心的点在这里,一时间又好气又好笑,“小姐,侯府不比寻常人家,侯爷也不是寻常父亲。”

裴柚闻言抬起头来,一双清澈的杏眸带着浓浓的不解,可是......父亲对陈云心,就像是普通的父亲呀......那点怯懦又涌上心头,小姑娘耷拉着脑袋郁郁寡欢。

“没事,比就比吧,大不了就是上去再丢一次人。”反正王姨又看不到,就不会揪一揪她的耳朵尖儿,笑骂她又不努力练舞。

徐嬷嬷叹了口气,真不知道小姐心大是好事还是坏事,不过有公子在京城,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望远侯府接受五公主的战帖,因着五公主高调的行事方式,一下子就人尽皆知,成为了京城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江司年闻言揉了揉眉头,“皇帝连自己的女儿都管不好,这算怎么回事,给他找点事做。”

立在屋中的下属应是离开。

依小柚子的性子,不会为了比舞觉得忧心,但江司年还是放心不下决定去看一眼。将装满药材的药箱拿上,脚尖轻点,运起轻功,如一阵白色的风,停在了飞华院院中。

裴柚几乎在听到脚步声的一瞬间出手,蕴含内力的一掌被人云手控住,裴柚惊奇得抬眼,就撞进那双含笑的凤眸里。

一击不成,裴柚抽手退后两步,轻挪两步,手刀毫不留情得劈下去。

江司年侧身躲过,直到被逼到墙角,才拿出折扇抵住裴柚的手,“谋杀哥哥啊?”

深吸一口气平复气息,裴柚一张俏脸已经绯红一片,这才看见江司年一只手还领着药箱。

双手叉腰,裴柚一脸不满的看着面前的男人,“小贼。”

江司年依旧笑盈盈的,还有力气打闹,看来心情还不错,配合着弯下身子去平视裴柚,“女侠饶命。”

噗嗤一声笑开,裴柚眼睛亮晶晶得伸手去够江司年手里的药箱,就被江司年侧身躲过去,放到了院里的石桌上。

打开药箱,药材按照品类,整整齐齐得收到一起,一看就是自家爷爷的手笔,裴柚唇角弯弯,一对可爱的小梨涡浮现,亲亲热热得坐在江司年身边询问。

“爷爷种新药材了吗?姨姨的胭脂膏子制了没有?”

江司年被问的一时语塞,他怎么解释这药箱是飞云卫取回来的呢?

若是小姑娘真的单纯想知道这些,那写封信回去就好,左右村里的信鸟飞个来回也不过三五天。江司年对上裴柚的眼睛,知道她只是想家了。

伸手拍一拍裴柚毛茸茸的发顶,江司年笑道,“若想见裴爷爷和我娘,不若叫他们来陪你几天?”

裴柚被戳中心事,忙摆了摆手,“村里人都不喜欢京城,还是算了。”

江司年眸中暗光一闪,“好。”早就嘱咐过裴柚,遇到麻烦了就来找他,但小姑娘遇事总是藏着不说,生怕给人添了一丁点麻烦。

如今也是这样,旁人被勉强去跟公主比舞,恐怕早就吓得六神无主了,裴柚却什么都不说,像没事人似的。

她不开口,江司年就不会主动质询。

徐嬷嬷从后院子里走出来,就看见了公子那副温和的姿态,笑着看小姐手舞足蹈得说着些什么。一个一身白衣的翩翩公子,一个一席青裙的绝代娇娘,坐在一起就仿佛融入了一个任何人都无法插足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