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夜雨中的锁孔

云栖市的夜晚,雨点如针,砸在文物局旁的废弃仓库屋顶上,发出密集的噼啪声。

温念站在仓库门口,手里提着一盏老式煤油灯,昏黄的光晕在雨幕中摇曳。

她穿着一件黑色雨衣,兜帽遮住半张脸,墨蓝旗袍的下摆被雨水打湿,紧贴在腿上,胳膊上的纱布隐约可见血迹。

她从茶肆离开后,没回工作室,而是凭着母亲小册子里一句模糊的指引——“秘藏近局”,找到这座废弃多年的仓库。她确信,那枚鎏金钥匙的锁孔就在这儿。

仓库的铁门锈迹斑斑,挂着一把破旧的锁,锁眼被雨水浸得发黑。

温念放下煤油灯,从口袋里掏出鎏金钥匙,凑近锁孔试了试,却插不进去。

她皱起眉,低声道:“不对……”

她蹲下身,指尖摸索着门缝,摸到一处凹陷,像是被人刻意凿出的痕迹。

她用鎏金刀撬开,露出一块隐藏的小锁,锁面上刻着细小的凤凰纹,跟钥匙完美契合。

她深吸一口气,将钥匙插进去,轻轻一拧。锁芯“咔哒”一声弹开,铁门缓缓移出一条缝,带着一股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

温念提起煤油灯,推门而入,灯光扫过满地的碎砖和蒙尘的木架,角落里堆着几只破旧的箱子。

她低声道:“母亲,你藏在这儿的东西,我来了。”

她走到箱子旁,放下灯,用鎏金刀撬开最上面的一只。

箱子里躺着一卷鎏金帛书,边缘泛黄,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小字。

她展开一看,第一行赫然是:“鎏金秘术,传承七代,藏于云栖,血封其门。”

她的手一颤,眼底闪过一抹震惊。

“血封其门……”她脑海中闪过那片带血的残片,心跳猛地加速。

帛书下压着一只鎏金匕首,刀柄上刻着凤凰展翅,刀刃寒光闪闪,像是刚淬过血。

她捡起匕首,指尖触到那冰凉的金属,低声道:“母亲,这是什么?”

就在这时,仓库外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像靴子踩在水坑里的闷声。

温念猛地转头,将帛书和匕首塞进背包,提起煤油灯躲到木架后。

她屏住呼吸,手握着鎏金刀,目光锁在门口。

铁门被缓缓推开,一个黑影走了进来,雨水顺着他的斗篷滴在地上,手中拿着一把短刀,刀尖在灯光下闪着寒光。

温念咬紧牙,握刀的手微微发抖。

“又是你……”她认出那短刀,跟昨夜巷尾的飞刀如出一辙。

黑影没说话,只是慢慢走近,脚步在湿地上踩出低沉的回音。他停在箱子旁,低头扫了一眼,像是察觉到什么,猛地转头朝木架方向看过来。

温念心头一紧,猛地从架后冲出,鎏金刀直刺他的肩膀。

黑影反应极快,侧身一躲,短刀反手朝她划来。

温念低头避开,刀锋擦着她的雨衣划出一道口子,雨水瞬间渗进去,冰得她一颤。

“你是谁?”温念咬紧牙,刀尖指向他,声音冷得像雨水,“拍卖行的人?”

黑影没答,只是低笑一声,声音沙哑得像磨砂纸。

他猛地扑过来,短刀直刺她的胸口。

温念侧身闪避,鎏金刀划过他的手臂,撕开一道血口。

黑影闷哼一声,退后几步,捂着伤口转身朝门外跑去。

温念追了几步,雨水模糊了视线,黑影已消失在夜色中。

她停下脚步,喘着粗气,低头看向胳膊上的纱布,血迹被雨水晕开,像一朵暗红的花。

她攥紧刀,低声道:“跑得倒快……”

仓库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夹杂着低沉的喊声。

沈延舟冲了进来,他没撑伞,风衣被雨水打湿,眉骨的浅疤在灯光下更显凌厉。

他看见温念,脚步一顿,声音急切:“温念,你在这儿干什么?”

温念转头,目光冷冷锁在他身上。

她将鎏金刀收回腰间,低声道:“沈总来得真快。我在这儿找东西,你呢?又来监视我?”

沈延舟走近,低头扫了眼地上的血迹,眼神一冷。

他脱下风衣裹在她肩上,低声道:“你受伤了?”

温念甩开风衣,冷声道:“沈总的好意,我不需要。我刚跟人打了一架,你来得正好,说说这黑影是谁。”

沈延舟皱起眉,低头看向地上的血迹:“我昨夜查了鞋印,拍卖行的人,但我没抓到。你在这儿遇到他了?”

温念冷笑,逼近一步,“他拿刀刺我,沈延舟,你若早抓到人,我至于在这儿拼命?”

沈延舟沉默了一会儿,才低声道:“温念,我也在查。昨夜的线索断了,我刚从夜市过来,听说你没回去。”

“听说?”温念咬紧牙,眼眶微红,“沈延舟,你父亲没拦住我母亲,你就一句‘在查’打发我?这仓库里藏着什么,你老实说!”

沈延舟没退,他的风衣滴着水,声音低沉:“我父亲说过,鎏金技艺的秘密藏在局旁,但我没找到。你找到什么了?”

温念没急着回答,只是从背包里拿出鎏金匕首,攥在手里,低声道:“这匕首,你认识吗?”

沈延舟低头一看,眼神微变。

“温念,这匕首,我没见过,但鎏金的东西,我父亲说过,沾过血。”

“沾过血……”温念的手一颤,眼底的泪光一闪而过,“沈延舟,这血是谁的?我母亲的?”

沈延舟的眼神一冷,低声道:“我不知道。但那夜她受伤了,我父亲也挨了一刀。”

温念咬紧牙,转身朝门外走去,“沈延舟,这仓库里的东西,我迟早会挖出来。”

沈延舟没追,只是站在原地,目光追着她的背影。他的风衣被雨水浸透,眼神深邃莫测。他低声道:“温念,你这命,比我还硬。”

温念走出仓库,站在雨中,手里的鎏金匕首被雨水冲得发亮。她抬头望向夜空,低声道:“母亲,这匕首是谁的血?我会查清楚。”

与此同时,夜市边缘的一辆黑色轿车里,伊丽莎白坐在后座,手里拿着一张照片,上面是那只鎏金小盒。

她的助理低声道:“小姐,黑影失手了,温念拿了匕首。”

伊丽莎白冷笑,将照片丢在座椅上,语气冷漠:“失手?那就再派人。咱们跟她好好玩玩儿。”

雨点砸在车窗上,模糊了她的脸。那夜雨中的锁孔,似乎藏着更大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