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山巅的风与影

“别得意太早，”白泽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带着几分揶揄，“祭司残魂守了千年都没能镇住的东西，你以为是你一剑就能搞定的？”

“总比你这只嘴炮猫有用吧？”苏小糖翻了个白眼，抓紧剑柄，迈开步子朝山顶走去。雾气在她身周散开，像被无形的力量推开，露出一条蜿蜒的石阶。台阶上刻着模糊的符文，隐隐透着灵力波动。

随着她步步登高，风声渐大，夹杂着低沉的呜咽，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雾中窥视。半山腰时，石阶旁出现了一排残破的风铃，铃身锈迹斑斑，却仍在风中摇晃，发出清脆的叮当声。苏小糖停下脚步，伸手碰了碰其中一个，铃声骤停，紧接着一股寒意从指尖窜入体内。

“嘶——”她猛地缩手，低头一看，手指上多了一道浅浅的红痕，“这铃铛有毒？”

“不是毒，是怨气，”白泽沉声道，“风铃山的名字可不是随便取的。传说这些风铃是用祭司的灵力炼制，专门用来镇压怨灵。铃声一响，怨气就被封住。可惜，时间太久，风铃坏了大半，怨气反而渗了出来。”

“那山顶的家伙……”苏小糖皱眉，“是怨灵变的？”

“不好说，”白泽哼了一声，“但肯定和风寂脱不了干系。快走吧，别在这儿磨蹭，怨气越聚越多，小心被缠上。”

苏小糖点点头，加快脚步。石阶越来越陡，雾气也愈发浓密，视线只能看到身前三步。她咬牙攀登，灵力护体，金光在她周身流转，驱散寒意。终于，石阶尽头出现了一片开阔的平台，雾气在这里散开，露出一座巨大的石坛。

石坛中央，一道模糊的黑影盘踞着，身形足有十丈高，周围环绕着数十个风铃，铃声急促而混乱。黑影没有实体，像一团流动的雾气，隐约能看出人形轮廓。它低垂着头，似乎在沉睡，但随着苏小糖踏上平台，风铃声骤然一顿，黑影猛地抬头，两团猩红的光点亮起，直直盯着她。

“来了！”白泽急声道，“小心，这家伙不简单！”

话音未落，黑影发出一声低吼，雾气暴涌，化作无数黑色触手，铺天盖地朝苏小糖卷来。她瞳孔一缩，长剑横扫，金色剑光如虹，斩断前排触手。然而触手数量太多，后方接连扑来，逼得她连连后退。

“数量多有什么用？”苏小糖冷哼，灵力灌入剑身，剑光暴涨。她脚下猛踏，身形腾空，双手握剑向下劈去。一道巨大的金色剑气轰然落下，轰——石坛地面被斩出一道深痕，触手被一扫而空，连带着几个风铃也被震碎，碎片散落一地。

黑影嘶吼一声，身形骤然缩小，凝聚成一个两丈高的实体。它披着破烂的黑袍，手中握着一柄雾气凝聚的长矛，矛尖寒光闪烁。苏小糖落地，眯眼打量，发现它的黑袍下隐约露出一块破碎的石碑，和祭司残魂的石碑极为相似，上面刻着：“风寂之影，怨生灵灭。”

“风寂之影？”苏小糖一愣，“这家伙是风寂的怨念变的？”

“差不多，”白泽沉声道，“风寂献祭失败，魂魄散了，怨气却留了下来，和山中的怨灵融合，变成了这东西。它不是真正的神明，但也不好对付。小心它的长矛，沾上就麻烦了。”

“知道了！”苏小糖点头，长剑一抖，直冲黑影。黑影长矛一挥，矛尖划出一道弧光，雾气随之涌动，化作一道黑色风刃，直劈而来。她侧身一闪，风刃擦着肩膀掠过，带起一阵刺痛。她咬牙反击，剑光连斩，黑影挥矛格挡，双方交手数招，火花四溅。

“力量不错，可惜太慢！”苏小糖瞅准空隙，剑尖一挑，刺向黑影胸口。黑影长矛横扫，逼退她一步，随即身形一晃，化作一团黑雾散开。下一秒，黑雾在她身后凝聚，长矛无声刺来。

“小心背后！”白泽大喊。

苏小糖反应极快，就地一滚，长矛擦着地面刺空，石坛被划出一道深痕。她翻身而起，剑光横扫，黑影被迫退开。她喘着气，冷笑道：“偷袭？有点本事嘛。”

黑影低吼一声，周围的风铃突然齐齐震响，铃声刺耳，化作无形音波扑来。苏小糖只觉耳膜一痛，灵力运转顿时一滞。她咬牙捂住耳朵，怒道：“这玩意儿还会音攻？”

“风铃山的风铃可不是摆设！”白泽急声道，“快毁了那些铃铛，不然你会被耗死！”

苏小糖咬牙，灵力爆发，金光护体，硬扛音波冲向最近的风铃。她一剑劈下，风铃应声碎裂，音波弱了几分。她趁势连斩数个，黑影似乎察觉到威胁，长矛猛刺，逼得她不得不回防。

“烦死了！”苏小糖骂道，剑光与长矛相撞，震得她手臂发麻。黑影趁机退回石坛中央，雾气涌动，破碎的风铃碎片竟然漂浮起来，化作无数尖锐的碎片，朝她激射而来。

“还带飞刀的？”苏小糖瞪眼，长剑舞出一片剑幕，金光闪烁，将碎片尽数挡下。然而，黑影趁机蓄力，长矛高举，矛尖凝聚出一团黑色光球，气息恐怖。

“不好，它要放大招了！”白泽吼道，“别硬接，躲开！”

苏小糖咬牙，身形暴退。下一秒，黑光球轰然炸开，化作一道黑色光柱，直冲她而来。轰隆——石坛被炸出一个巨坑，她堪堪避开，余波震得她踉跄几步，嘴角溢出一丝血迹。

“威力这么大？”她喘着气，盯着黑影，发现它的气息弱了几分，长矛上的雾气也稀薄了许多。

“机会！”白泽兴奋道，“它放大招耗了不少力气，快上！”

苏小糖咧嘴一笑，灵力全力爆发，身形化作金色残影，直扑黑影。她半空中长剑高举，剑光凝聚成一道十丈长的金色剑气，狠狠劈下。黑影挥矛抵挡，但气势已弱，砰——剑气斩碎长矛，余势不减，直接劈中黑影胸口。

轰隆一声，黑影发出一声凄厉嘶吼，身形炸开，化作无数黑雾消散。石坛中央的石碑裂成两半，碎片坠地，风铃声也随之停歇，只剩风声在山巅回荡。

苏小糖半跪在地，长剑撑着身体，大口喘气。雾气渐渐散去，露出山顶的全貌——一座残破的神像立在石坛后方，面容模糊，手持一柄断裂的风铃，神像底座刻着两个字：“风寂。”

“风寂……”苏小糖轻声念道，“这就是你的结局？”

“失败的神明罢了，”白泽叹了口气，“可惜了这山，守了千年，还是毁了。”

苏小糖沉默片刻，站起身，拍拍灰尘：“走吧，看看这家伙留了什么好东西。”

她走向神像，目光落在断裂的风铃上，隐约感觉到一丝灵力波动。山巅的风，依旧在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