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上香
- 炼化万物:从渔夫开始证道长生
- 穗穗的年年
- 2345字
- 2025-03-07 17:05:02
绚烂的彩霞散去,远处的湖面平静如镜。
临死前,赵钱面露不可置信之色,吊梢眼中满是怨毒。
程铭冷声道:“该上路了,赵大人。”
剑尖轻颤间挑落赵钱项上人头,落入积水潭中。
被刀风削断的黑发垂落肩头,喷洒的血珠侵染襟口,程铭眸中流转着波光潋滟的寒意,然后猛然吐出一口黑血。
看着渗出血丝的虎口,程铭眸间泛起茫然,但转念就开始对两具尸体上下其手。
杀人放火金腰带,诚不欺我。
程铭望着手上的一叠银票和巴掌长的白瓷瓶,表情淡漠,将其与两人尸体一同收进了空间。
紧接着,他提起赵钱沾满尘土砂砾的头颅,以及被劈成两半的木符,朝着鱼香镇的另一侧走去。
木符是岳叔亲手刻的,他说这是他们那边的习俗,能够保佑后辈平平安安。
程铭指腹摩挲木符上的刻痕,喉头一哽,耳边恍惚响起苍老的叮嘱:“湖上风大,蓑衣破了可挡不住寒气……铭娃子,不到绝路莫沾血。”
斯人已逝……
大约半个时辰后,黑云流动,繁星闪烁。
无人的林间,程铭蹲在一座墓碑面前,从怀中取出一壶酒和烧鸭放在墓前,随后燃起三炷香插在崭新的香炉里。
夜间祭拜本不合适,但奈何现实不允许。
这是岳叔的墓,是他亲手置办的。
旁边的那座墓埋葬着岳叔多年前逝世的妻子,岳叔生前常常感慨死后要与妻子葬在一起。
这粗陶酒壶里盛的,是鱼香镇南巷酒肆掌柜亲手酿的烧刀子。
不怎么贵,但却是岳叔生前最爱喝的。记得有时病了去看郎中,郎中不准他喝酒,他脸上笑吟吟的,然后回家就喝得醉醺醺的。
穿越至今已有三年,没有岳叔照拂,恐怕他第一年的冬天就死了吧……
双眼盯着墓上的“岳同”二字,程铭心中百味陈杂,眼角隐约泛起泪珠。他小臂一抹,将赵钱的头颅放在墓前,沉默良久。
以前他听过一句话——谁会对一堆土有感情,直到你亲手堆了一堆……
程铭跪在坟前,从怀里掏出裹了三层油纸的赤红丹丸。
雨水打湿纸包,丹丸遇水即溶,朱红药汁顺着“岳同”二字蜿蜒而下,像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
不知何时,人头燃起火星,旋即不断扩大的火势将其彻底吞噬。
熊熊的火光照亮了阴暗的树林,舞动的火蛇驱散了秋老虎的凉意,但却温暖不了冰冷的人心。
火焰中程铭的倒影越来越浅。
……
程铭踩碎一枚松果,裂开的脆响惊飞了枝头画眉。
他仰头望着盘旋而去的鸟影,喉结滚动着咽下咸涩的汗水。山风掠过汗湿的后颈时,他听见遮天的古树在簌簌发抖。
碎石小径被晨雾浸得发亮,青苔在石缝里蜷成墨绿的毛球,山泉在三十丈外的谷底呜咽。
程铭伸手扶住湿滑的岩壁,指腹蹭过冰凉的岩石。
自祭拜岳叔那日过了两日,他当时心中一片迷惘,恍惚间忆起岳叔还有亲人,于是带着岳叔生前的物什前往岳叔的老家——岳家村。
刚一抬头,便望见一株百年老松,虬结的树根扒着危岩,针叶间漏下的光斑在他脸上跳动。
腐叶在脚下发出黏腻的挤压声,混着松脂清苦的气息漫上来。
置身于此山间,他的心神终于安定下来。
此刻,回想起与赵钱的战斗,他顿觉一阵心惊。
他原是觉得开脉境道修贴身肉搏时,难以精细控制道元,施展术法,而自己手持【镇渊】,胜算极大。
可如今看来,赵钱刀法精湛,即使有着兵器之利,他也只能堪堪持平。
若不是赵钱先沉不住气,否则以他的体魄,至多再过十几招便会出现破绽,到时候鹿死谁手还尚未可知。
以后还是要勤加锻炼武艺。
虽说术法是道修的主流攻击手段,可若是能凝聚剑意,比起寻常的术法可强出不止一筹。
而且剑随心动,无需分神绘制术法图谱。
不过妖丹对身体的提升怎么这么小,比最初那枚用安阳鱼炼制的效果强的有限。
程铭心头升起疑问,可转念一想,当时自己绝大部分的心神都放在炼化灵气,大量药力逸散,外加原先是填补亏空,如今是增进体魄不可同日而语。
但总归不是个事,那么多药力逸散,岂不是坐拥金山而不得。
看来还需要找门炼体的法子,就是不知武修的修炼方式行不行得通?
在凝思之际,程铭不知不觉走出山,一处炊烟袅袅的村落映入眼帘。
一条蜿蜒的青石板路穿过村落,夯土墙上青苔洇出潮气。
两个赤脚孩童举着竹竿敲打枝桠,惊得啄食的芦花鸡扑棱棱飞上草垛。
暮色漫过夯土墙,一缕炊烟缠上风干的腊肉。
比起鱼香镇的死气沉沉,岳家村宛若世外桃源。
“老先生,请问这里是不是岳家村啊?”走进村口,程铭拦住一老农,和颜悦色地问道。
“你是哪家的娃娃,我咋地没见过你?”老农抬起佝偻的腰,黢黑的面庞上闪过警惕。
程铭心中了然,解释道:“我是岳同的徒弟,请问他家在哪?”
原主父母死的早,自己捕鱼的技艺大半都是岳叔教的,也算得上岳叔的徒弟了。
“岳同?”老农蹙起眉头,像是在回忆着什么,半晌后,恍然大悟道:“是二十年前跟外面女人走了的那个混小子?”
回想起岳叔的年纪,程铭回道:“应该是吧?”
语气中带着一丝不确定和怀疑,他无法将岳叔和混小子联系起来。
“喏,村尾数起第三家就是他家的房子,隔壁的住着他哥岳方一家。”老农伸手指向村尾。
“谢谢老先生。”感谢过后,程铭背着包袱走到一家尘封已久的房子面前。
屋外的墙皮早已剥落,露出斑驳的灰砖,像是老人脸上深深的皱纹。屋顶的瓦片残缺不全,几根枯草从缝隙中顽强地钻出来,随风轻轻摇晃。
推开半掩的门,里面家具东倒西歪,桌椅上积满了厚厚的灰尘。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仿佛连时间都在这里停滞了。
“唉,小伙子,干啥呢?”
突然间,一道话语将他从眼前的一幕中扯出。
程铭转过头,一个衣衫半敞的汉子出现在他眼前,他赶忙道:“我是岳叔的徒弟程铭,前些日子,他不在了,我替他送些东西回来。”
说话时,他还指了指装的满满当当的包袱,示意自己所言非虚。
“岳同走了?”汉子神情紧张,满是老茧的手掌抓住程铭的臂膀,追问道:“他是什么时候走的?”
“月初的时候。”程铭如实相告,然后问道:“请问您是……”
汉子自觉失态,松开手,解释道:“俺是他哥岳方,你背这么多东西也累,咱们进屋说。”
岳方的话语有些哽咽,眼角隐隐有水光闪烁,但还是抑制住伤感,领着程铭回到自己家中。
跟着岳方的步伐,程铭走进隔壁的那间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