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徐盛掀开被子时,却见洁白的床单上,有数朵红梅异常显眼。
不由一怔。
前世听多了潜规则、皮肉交易之类的事。
感觉整个娱乐圈都是大染缸,没有一个是干净的。
却忘了,现在只是新世纪初。
内地还远没有香江、台岛,以及后世那么乱。
现在的导演和演员,还有着几分艺术家的风骨。
有着一颗为了创作之心,肯为自己的作品负责。
特别是在校的学生,还存留了几分天真。
很少有为了名利豁出一切的决心。
而涓子这种在事业正当红,却甘愿为了家庭息影的,想来也不是那种乱来的性子。
想到这里,徐盛看向她的目光,一时间有些复杂。
但随即却变得更加温柔了。
看着发亮的红肿,徐盛小心翼翼的给她清理好身子。
又给她套了身干净衣服,用被子将她整个人裹住抱起来,轻轻抽走床单。
折叠好,收在她的行李箱底层。
抚了抚她的脸颊,又看看平静下来张琰琰和一直很安静的颜玬晨,徐盛合衣躺在床上。
此时屋内一片寂静。
听着耳畔均匀而细微的呼吸声。
徐盛从兜里摸出一包烟,抖出一根,习惯性的在手背上墩了墩,让烟丝敦实一下。
正要摸打火机,扭头看到涓子,忽然顿住了。
算了,这玩意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不抽也罢。
将烟收回去,再次躺下,看着昏暗的天花板,心中也如这夜色般安宁。
不知不觉间,他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
等再次醒来时,是被颜玬晨推醒的。
颜玬晨看着蜷缩在床边的徐盛,心绪略显复杂。
“你就这么守了一夜啊?”
“嗯?”
徐盛有些迷糊的坐起身来,一阵冷意袭来,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你醒了。”
颜玬晨见状,拿过一旁的军大衣给他披上。
“你可真行,也不知道盖着点东西,万一冻着了怎么办?”
她嘴里虽然埋怨,但看他守了一夜,心中的感动,止不住的泛滥。
特别是,闻着空气中依旧存留的酸臭味。
就知道,他昨晚肯定没闲着。
虽然,吐的不是自己,虽然,自己酒后其实很老实。
徐盛揉搓了下脸颊,又紧紧身上的大衣。
“不知不觉睡着了,现在什么时间了?”
颜玬晨看了下墙上的钟表,“七点了,八点前到剧组就行,还有时间。”
徐盛看看依旧在睡的涓子和颜玬晨,道:“你先去洗漱,我去买点早餐来。
火火昨天吐了,肚里没东西,涓姐也……”
他顿了顿,才又道:“累的不轻,醒来肯定饿。”
颜玬晨一听,他话里都是关心涓子和张琰琰的话,没有提到自己半点。
心中莫名的一涩。
转过头去,轻声道:“好。”
徐盛没有发现她的小心思,看了眼涓子,感觉她比昨天又漂亮了。
心中升起丝丝的喜悦,起身出门买早点。
颜玬晨听到关门声,幽幽的叹了口气。
看着镜中微胖的脸颊,第一次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些丑。
沉默了一会,她打开水龙头洗漱起来。
等徐盛买了早餐回来,和颜玬晨静静的吃了。
将给涓子两人留的放在桌子上,用大衣裹了,省的凉了。
又留了个纸条在涓子床头,两人打车去了片场。
八点半,肚里没点东西的张琰琰被饿醒了。
睡眼朦胧的挠了挠杂乱的头发,捂着肚子坐起身来。
看到高升的太阳,猛然一惊,一下子清醒过来。
“坏了,坏……”
话没说完,她随即想起来。
自己昨天已经杀青了,不用早起跟组赶通告了。
放松下来,对着明媚的阳光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要不是肚子咕噜噜的转,她都想再次躺下,享受这难得的悠闲时光了。
转头看了眼周围,屋里只有自己和涓子。
空气中还弥漫着淡淡的酸臭味,像是谁吐了似的。
想到这个,她脑海中闪过一个画面。
昨天她好像看到,自己眼前被一片簌簌的黑影遮着。
那黑影的后面,还有一条诡异的黑蟒,冲着自己跃跃欲试。
大概是自己喝糊涂了,晚上做噩梦了吧。
张琰琰摇摇头,起身来到涓子的床边。
看她用毛巾裹着头发,睡的正香,嘴角还带着一丝似有似无的笑意。
放弃了叫醒她的打算。
又看到她的床头有张纸条,俯身拿了起来。
只是凑近之后,她感觉涓子身上的气质有了些许不同。
多了一股特别的韵味,好像还更加漂亮。
她没有太过在意,看到纸条是徐盛留的,说大衣里面有给她们留的早餐,顿时开心起来。
快步来到桌子旁,掀开大衣,见到尚还温热的米粥和包子。
搓了搓手,拿起一个小笼包就塞进了嘴里。
嚼了三两口,咽下去,安慰了翻腾的五脏庙。
又端起米粥喝了满满一大口,一股强烈的舒爽感从心头涌起。
让她忍不住满足的叹息了一声。
涓子被她这动静吵醒,睁开眼就看到她端着粥一脸满足的样子。
忍不住会心一笑。
坐起身来,问道:“你醒了,好点了没?”
感觉头上有东西,伸手将其抓下来,及背的长发瞬间散落下来。
看着手里的毛巾,涓子一愣。
又感受到身上换了件干爽的衣服,瞬间明白过来。
想到昨天的经历,不禁有些羞涩的低下头,揉搓着手里的毛巾。
“嘿,嘿,想什么呢?”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她一跳。
涓子抬头,看到张琰琰正凑到自己面前,疑惑的看向自己。
感觉她好像看破了自己的秘密,忍不住心头一慌。
身子向后一撤,慌乱的理了理鬓角,问道:“什么,什么事?”
“我说,你要不要起来吃饭?”
张琰琰疑惑的看着她的动作,指向桌子上的早餐。
“徐盛给咱们留的早餐,再不吃就凉了。”
“吃,我去洗漱一下。”
涓子掀开被子就要下床,却牵动了伤口,忍不住蹙眉痛呼一声。
“怎么了?”
张琰琰担心的问道:“磕着了?”
“没,没事。”
涓子没敢回应,稍稍试探了一下,发现不做太大的动作,并不会疼的那么厉害。
缓缓起身,披上衣服就冲进洗手间。
张琰琰喝了口粥,感觉她的动作有些怪。
但以为她刚才是被磕着了,也没多想。
无意间瞥见她床上的床单不见了,随口问道:“你床单哪去了?”
正在洗手间,看着镜中自己羞红脸颊的涓子,闻言又是一惊。
随即想到,这肯定又是徐盛干的事。
心思电转之下,脱口道:“你昨天吐在上面了,我给扔了。”
“哦。”
张琰琰也就随口一问。
一听这话,想到昨夜她照顾自己的场景,忍不住感谢道:“昨晚多亏了你,下次我再也不喝那么多了。”
涓子见她没有纠缠这事,心下松了口气。
但想到昨夜是自己第一次,那上面或许还有见证在。
如今却被徐盛给扔了,忍不住心头有些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