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试探

“智慧校园的关键不在技术堆砌，而在于解决真实痛点。”沈默稍微思考了一下说道：“比如错题数据——如果能打通作业系统与教师端，让AI根据错题率自动调整教学进度......”他忽然收声笑了笑，“当然这只是学生不成熟的妄想。”

林启明端着酒杯的手微顿。

三天前星凝科技内部会议刚提出类似方案，此刻沈默说的“妄想”竟与首席架构师的PPT高度重合。

他不动声色道：“听起来需要很强的数据处理能力。”

“我们正在训练算法模型。”沈默指尖蘸着水杯里额度茶水在桌面画圈，“虽然目前只能做到单科知识点关联，但采集够十万份试卷后......”

茶渍在柚木桌面晕开深色痕迹。

“十万样本？”林启明想起技术部上报的异常访问日志——某个测试服务器过去半月被高频调用，IP地址正指向沈默住处，“星凝科技有套闲置的分布式计算集群......”

“林叔说笑了。”沈默突然抬头，锋芒乍现又迅速收敛，“学生搞的小打小闹，哪敢碰企业级设备。”

他笑着岔开话题，却没否认自己破解了星凝的API接口。

窗外的霓虹映在林启明镜片上，遮住了他眼底的笑意。少年人到底藏不住尾巴，那套所谓“闲置集群”的密钥，今早已经悄悄嵌进了学霸星球的服务器代码。

“来来来，咱哥俩喝酒。”沈建军多少看出了些端倪，却看破不说破，他继续与林启明推杯换盏。

深夜十一点。

两个大男人已经醉醺醺的，却还是勾肩搭背的侃大山，中年男人的乐趣有时候就这么简简单单。两位女士也手挽着手走着。

林星凝脸上满是得意的笑容。

而沈默却注意到了林星凝手机上的一个挂件，“林星凝，你这个手机挂件，这样子难道是……”

“你才发现啊。”林星凝炫耀的晃了晃手机挂件，她有些无奈的摊了摊手：“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不跟你直说，你恐怕永远也不会发现。”

半小时后。

在林星凝的卧室。

她展示了书包上的挂件。

“这是学霸星球的LOGO……”沈默把玩着小挂件，无论是材质还是工艺都是顶尖的水准，色彩和比例还原度都是百分之百。

沈默看着林星凝那得意洋洋的样子，多半猜到了事情的缘由。

“我已经订制了一千件，这一千件可以作为周边赠送给学霸星球的用户。“林星凝拍着胸脯说道，“不要谢我，谁让我是你的合伙人。人家颜玉笙都主动倒贴了，我作为学霸星球创始人的合伙人，再不做点什么实在说不过去了。”

“今天的饭局是你安排的？”沈默直截了当的问道。

“不是。”

林星凝矢口否认，“你也知道，这个饭局早已经订好了，再说老林也不是我的工具人老爸比，不是什么都听我的。”

“但是林叔还是拗不过你。”沈默说破不点破。

“嘿嘿。”林星凝咧嘴一笑。

“那你还要颜玉笙的团队的技术支持吗？”林星凝有些按耐不住还是把心里的话，像倒豆子一般说了出来，她就那么眼巴巴的看着沈默。

沈默笑着说道：“小孩子才做选择，成年人都要。”

“沈默。”

林星凝作势就要扑上去。

“嘘。”沈默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他指了指楼下，“小心楼下的老太太再上来找我们，让我们克制一点。”

“对于想现在立刻打你这件事，我一点都不想克制。”

此时，客厅传来郑丽娟的声音：“小默，凝凝……你们写完作业就早点回各自屋睡觉吧，别熬夜了，明天才有精力学习。”

……

沈默憋着笑回到房间。

他躺在床上，把玩着林星凝专属的枕头，如果林启明知道自己的宝贝女儿，一直赖在青梅竹马的房间过夜，不知会是什么表情。

沈默笑着笑着，表情突然凝重。他脑海里回忆起林启明那几句话，他也听出了几分弦外之音。不过他并不能确定林启明为何突然提到苏氏集团，是故意为之还是无意说之中说出口而已。另外，智慧校园项目确实让沈默很在意。

唯一可以确定的一点，那就是林启明和星凝科技很重要。

无论是技术还是人脉，沈默都需要时间的积累与沉淀，而唯一的捷径就是利用已有的人脉和资源。

不知不觉。

沈默沉沉的睡去。

在梦境中，沈默梦见了一张沾满鲜血的脸，尸体血肉模糊，而尸体上趴着一个痛哭流涕的男孩。那男孩抬起头来，一脸幽怨的盯着沈默。他的嘴巴一张一合，满嘴的尖利的牙齿，像是能生吞人的血肉。

“呼——”

沈默猛地睁开眼睛，他的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眼神迷茫的盯着天花板，脑海里不断地浮现出那张满含怨恨的脸庞，那张脸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最终画面定格——刘涛满含泪水的看着他。

是他。

沈默的好哥们，刘涛。

他枕边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沈默打开短信，是滨海市立医院陈主任的短信：刘涛父亲的费用已经缴清了，不用继续打款了，这件事情真的要继续隐瞒吗？不过既然你不愿意透露姓名，我们院方也会严格保密。

沈默深深地舒了一口气。

刘涛的父亲在工地事故中高坠，却一直在ICU急救，至今生死未卜。而刘涛的母亲早亡，亲戚对他们家唯恐避之不及。他一直没有返校，在医院陪伴着父亲，据说有时候还会偷偷的出去打零工。

辍学，已经注定了。

命运已经被改写，此时的沈默还没有意识到，他和刘涛的命运已经不再有任何的交际，一直到多年后的同学聚会，他才了解到事情的全部的真相。

“刘涛，我真的没想到会这样。”沈默眉头紧皱，他暗自发誓，“只要你父亲需要治疗费用，我无论如何都会给你筹集到。”

这是一份愧疚和灵魂的拷问。

沈默犹豫再三又将编辑好的短信删除，没有发送给刘涛。前世的他深知，现实就是如此的残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