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这些信徒不虔诚

最近一个月，每当万石村拉货的牛车到了长乐鱼市后，附近几个渔民那叫一个羡慕。

每次都是十几箩筐的海鱼，且连最难捕获的龙虾都有不少。

“你们村该不会集体当水鬼，下海抓鱼了？”

除了这种法子，其他渔民根本就想不通，他们村的鱼获为何会如此之多。

可万石村渔民个个都守口如瓶，但凡有人问，全都笑嘻嘻说：“运气好而已。”

哪有那么多好运气，附近几个村的渔民都想打探消息，结果才刚到他们村，连村门口都不让他们进。

隔壁李家村，还想跟他们偷偷出海，看看是怎么捕鱼的，结果双方海上见面后，差点就打起来。

李家村的渔民那叫一个郁闷：“干他娘的，要不咱们跟他们拼了，到时候，抓几个人回来，把捕鱼法子问出来。”

可他刚说完，就有人泼冷水道：“咱们村的男丁还没有他们一半多，真打起来，女人估计都得被抢走。”

一位老人冷哼了声：“早些年，就让你们努努力，多生一些孩子出来，愣是不听老人言，现在知道人少打不过吧。”

“我也想多要几个孩子，可穷得叮当响，自己都快养不活，哪有可能多养几个孩子。”

“唉，多鱼说的对，我们自己都快养不活，孩子生下来也是跟着我们受罪。”

一位村民嘴里叼着狗尾巴草的村民说道：“我还就不信了，他们万石村铁板一块，要不咱们想办法找人套点有用的消息出来。”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知道有个人，只要花钱请他喝酒，把他灌醉后，什么消息都能套出来。”

“你说那个张二牛？”

“没错，就是这厮，每次捕鱼挣到钱，必定会到水栏那边去，咱们去那里守他就可以。

伤病刚好的张二牛，左半边脸留下三道醒目疤痕，耳朵被咬掉一半，走路也变得一瘸一拐。

真没想那畜生如此凶狠，一口咬下来，差点把他咬成瘸子。

李小虎则更惨，他家里人甚至出钱让他去找姑娘，已经试过三位。

前日哭着离开了水栏，这辈子看来已经无望，而他爹娘为了不断后，一把年纪居然还想着再造一个。

他也好不到哪去，由于脸上疤痕太过醒目，姑娘都很嫌弃，老鸨也是漫天要价，还说长得太丑，要多缴一倍钱，姑娘才肯陪他。

“我呸。”

银两不够的张二牛对着水栏，骂起来：“全都是残花败柳，还一口一个姑娘。”

李家村人见时机成熟，便花了点小钱请张二牛在水栏玩了个把时辰。

紧接着，又请他喝酒，把他灌到烂醉如泥，还没等李家村的人问。

张二牛就说道：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请我睡女人和喝酒的原因，不就是想从我这里套话吗？”

“我跟你们说，什么狗屁地笼能捕鱼，压根就不可能......他们还以为我不知道。

事实上，他们全都在背地里祭拜那螺神，村里捕到的那些鱼，也都是那个螺神赏赐给他们的。”

“全都是狗屁。”

“全都在演戏。”

“全都是......”

......

见张二牛醉到不省人事，李家村的年轻渔民好奇问道：“阿公，这螺神是哪路神仙啊？”

李家村一些上点年纪的渔民，听到螺神两字后，一下就被拉回到十多年前。

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再听到螺神的名讳，年轻一辈不认识螺神情有可原，毕竟螺神庙被推倒时，他们很多都还没出生。

这位叫李百川的老渔民回忆了会，随后讲起了往事来。

“这螺神啊......曾是万石村的守护神，以前也经常保佑沿海渔民，当年咱村也有不少信仰螺神的.......

可有天螺神突然消失了，发生了一些怪事后，螺神就变成恶神了。”

一位年轻渔民听完后，说道：“反正这九脚大王从没帮过我们，要不我们也向螺神祈祷看看。”

老渔民点点头，他还真就在一间废弃的柴房里，找到一幅当年的螺神画像。

“螺神在上，保佑我们李家村，日日进金进银进财宝，鱼虾满载船头沉，大门开透透，钱银逗逗到......”

就在李百川祈福时，陆原自然也听到了，祈福的人是不少，可让他不解的是，青铜小鼎上一颗星辰都没闪烁。

祈福语倒是念得很顺嘴，可这虔诚看来是没有一丁半点，不然也不至于一颗星都亮不起来。

看来这帮人只是抱着试试的态度，并不是是他的信徒。

这陆原想起了曾经的自己，前世除了妈祖外，去拜其他神明时，确实也不诚信。

面对这种廉价随意祈福，陆原自然不会回应他们，虔诚的信徒那么多，为何要去帮你这帮墙头草。

估摸下次哪位神明给的更多，他们转身就会投入其他神明的怀抱。

经过这段时间的了解，陆原发现信徒的晋升是真的非常难，除了陈水生一家外。

那些五等星到目前为止，依旧没有半颗晋升，陆原大致也整理出一些晋升的条件来。

首要晋升条件就是因果，就比如陈水生一家，还有李长命，原本就是跟螺神有千丝万缕关系的人。

还有一点，信仰必须纯粹，像那种整日都求财的，感觉更应该去拜财神。

可说起财神，陆原还真有些不解，这个世间不单没有灶神，且连财神都没有。

陆原也不希望地笼及张网普及的太快，兴许这世界的大多数渔民都不懂。

可陆原却清楚的很，物以稀为贵，要他真把捕鱼技术普及出去，海鲜产量自然会暴增。

且当下没有保鲜手段，沿海一带无法消耗这些海鲜时，过多的产量反而会反噬渔民。

某种意义上，陆原还是挺支持万石村渔民的做法，自己都还没吃饱饭，怎么可能让别人先喝汤。

......

就在这一天。

大腹便便的村正王来生，一大早就领着人在村口守着，就像是在等什么大人物。

村正这人虽喜阿谀奉承，趋炎附势，可也没啥大病，至少大是大非还是懂的。

而他最近也很郁闷，自打听闻螺神归来后，带头推倒螺神庙的他，每天可是三遍香，都不知认错忏悔多少遍。

他不嫌麻烦，陆原感觉耳朵都快要听出茧来，差不多午时后，众人听到车轮的“辘辘”声。

一匹骏马踏步而来，拉着一节带有帘幕的楠木雕花车厢，到了万石村地界后。

一位戴着斗笠的马夫跳下车来，此人单从外貌看，就跟当地渔民有极大差别。

此人目光如刀，双臂筋肉如老树根脉虬扎，走路虎虎生风，一看就是职业武师。

纵观万石村渔民，各个都瘦得皮包骨，还真很难找出能挨他一拳之人。

见到此人后，村正当场点头哈腰起来，妥妥奴才样：“林教头，总算等到您了。”

马夫严肃道：

“打点过没？”

“打点好了，那陈水生一家，今日一大早就在家候着。”

“行，直接带我们过去，我家公子打算亲自跟那家人见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