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人见徐显真倒地,走上前,准备补刀。
“哥,快出手吧,那小子要被打死了。”一声娇斥在空中传荡。
闻言,白衣人们纷纷戒备,向四周张望,寻找声源。
驿道旁,一男一女从柳树上飘然而下。
“早见你们在此鬼鬼祟祟了,原来是为了杀人越货。”那男子说话间一股无匹气势放开。
见状,白衣人们警觉起来,那名举着短铳的白衣人迅速装填起弹药。
“哼。”冷哼一声,男子如鬼魅般向白衣人们冲来,行经时忽左忽右,飘忽不定,看的白衣人们一愣。
“死来!”
瞬间,男子已至跟前,抬手一点,一名白衣人被点中眉心,立时面具碎裂,现出面具下那张睁大双眼惊慌失措的脸。
一名白衣人被杀,其他白衣人一齐举刀攻向男子。
见状,男子嘴角轻扬,待白衣人将其包围,咧嘴一笑,“一起收拾了。”
风,不知从何处而起,吹的柳树咿呀,吹过白衣人们,掠的劲装猎猎作响,最终,汇聚到那男子周身,越聚越多,越吹越急,风流成旋,转动不止,如龙卷风一般。
“爆!”
男子暴喝一声,周身漩涡猛的炸开,一道无形之气被男子捏在手中,脚下御风,冲向右手边白衣人。
白衣人被风迷住双眼,将刀横在身前防御。
“神剑诀!”
男子将手中无形气旋向白衣人打出,顿时,白衣人们被打的翻滚不止,衣服、面具、刀,皆被气旋撕裂搅碎,混乱中,男子鬼魅般穿行其中,一指指点向白衣人们的眉心处,凡被点中,必死无疑。
风旋散尽,另一边的白衣人才看清发生了什么。
场中,只剩那男子傲然而立,其脚边是十几具白衣人的尸体。
“随我前去县衙自首,可饶你们不死。”瞥了眼剩下的白衣人,男子淡淡道。
余下的白衣人却不为所动,举刀,呼号道:“荣耀阿神!”
见白衣人们不知死活的冲杀而来,男子皱眉,这群人不像是普通的绿林匪徒,他们统一服饰、面具,连刀都是一样长短,刀镡上的花纹也都一致,是一朵外三内五盛开的花形。
这是一支有严格纪律的部队!
心中有了计较,男子眉目一横,那股无匹气势再次荡开。
“找死!”
喝骂一声,再次运气,男子将迅速汇聚的气旋捏在手中,这次没有打出,而是聚于手上,男子脚下生风,与白衣人们对冲而上,手中摆出剑指,气旋如剑扫出。
“噗”,“噗”,“噗”
指剑扫过,无人能挡,刀抵刀碎,手防手断,瞬间,男子便将白衣人们杀了个干净。
“砰”
一声铳响,那名给短铳装填弹药的白衣人终于装填好,冲男子发射出子弹。
男子应声倒地。
白衣人刚在装填弹药,没有看清场中变化,此刻看到其他人都死了,吓了一跳,喘着粗气,跌坐在地。
“我横练之功早已大成,你这铳枪伤不了我。”
一道如同鬼魅的声音在白衣人耳边响起。
白衣人惊恐的逃开,回头却未见有人。
“你逃不掉的,说说吧,你们是什么人,我饶你不死。”
又是那道声音,还是在耳边,白衣人猛回头,却还是没看到人。
转回头,刚刚被白衣人击倒在地的男子却已至面前,距离不到一尺。
白衣人被吓的呆立当场。
“嗯?”男子将白衣人面具摘下,却没想到面具下是名年轻女子。
女白衣人此刻惊恐的看着男子,目光抖动,面色煞白,身体也在不住颤抖。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说!”男子一指点向女白衣人,却在眉心前停了下来,逼问道。
似是想到了什么,女白衣人忽然目光坚定,嘴中一动,吞咽了什么,“荣耀阿神,我主……额……”
男子赶忙捏住女白衣人的嘴巴,却晚了一步,她已服毒自尽。
这群人,甚是狠戾啊,为了不暴露,连自己的命都能豁出去。
“哥,快来看看他,他要不行了。”与男子一同来的女孩抱着徐显真,向男子求救。
男子扔下女白衣人,赶忙来到徐显真身边,运气往其胸前一拍,一颗铁弹从其背后射出,是刚刚白衣女子铳枪打中的。
“呜。”
闷哼一声,徐显真喷出一口污血,已是身受重伤。
抬眼看着救自己的一男一女,徐显真艰难开口,“宁国府城……海瑞……带兵……来泾县……快……拜托了……”
说完,徐显真便坚持不住,晕倒过去,不省人事。
“哥,海大人真在宁国府,他让我们去府城找海先生,带兵到泾县?”女孩听懂了徐显真所言,复述道。
“嗯,看来海先生在宁国府的事,并非虚传,我们找对路了。”男子回道。
“嗯?”
男子替徐显真把脉,发觉不对,徐显真脉象紊乱,似是中毒,难道……
将刚刚逼出体外的那颗铁弹捡起,男子提鼻嗅了嗅,一股药材的苦味伴着火药的恶臭味袭来。
“嘶……”
“这味太冲了,我没办法判断是什么毒,得去县城找郎中问问,才能医治。”男子将铁弹收好,道,“满仓,先给他服一枚保命丹。”
“好。”
孟满仓从随身的百宝袋中取出个小瓶,倒出一颗彤红的丹药,喂进了徐显真嘴中,又将他头仰起,灌了口水送服。
“哥,你看,是你送给燕儿姐姐的虎剑。”
孟满仓给徐显真喂药时,看到徐显真手中握的剑,惊讶一声。
那是一柄虎头纹剑镡,花草饰柄的宝剑,正是几年前她哥哥孟满秋在老家海南琼山赠予他青梅竹马海燕姐姐的。
看见虎剑,孟满秋心中一凛,蹲下,从徐显真手中取来虎剑,望着它,眼神抖动了一下。
那件事,看来自己是真伤了燕儿的心了,她已绝了与自己的可能,赠她之物也送与了旁人。
“哥,你送给燕儿姐姐的剑,为什么在这个人手里?”孟满仓不解道。
“或许,是赠予他的吧。”孟满秋道。
眨了眨眼睛,孟满仓有些忧愁的说道,“这剑可是你当年与燕儿姐姐定情之物,你执龙剑,她持虎剑,琼州府,不,整个海南,谁人不知你们龙虎双侠的佳话。”
“燕儿姐姐为什么……”孟满仓喃喃着,有些哽咽,似是被人夺走珍爱一般,要哭出来了。
起身,孟满秋将剑收回剑鞘,“那件事后,我和她注定分道扬镳。”
“可……”
孟满仓还要争辩,却被孟满秋举手拦下,他不愿再谈。
“其他的事以后再说,现在最紧要的是他的事,他中了毒,保命丹救不了他的命。”
“他所说,请海先生带兵来泾县之事,一定很急,不然他不会性命攸关之时还在挂念。”
“这样,我们兵分两路,我带他去泾县疗伤,你去一趟府城,向海先生说明情况,尽快带兵驾临泾县。”
孟满秋将眼下局势与妹妹孟满仓分析道。
“好吧,只能如此了。”孟满仓悻悻答道,眼睛却一直盯着那柄虎剑,面上很是不悦。
“好了。”捏了捏孟满仓的软糯小脸,孟满秋安慰道,“别想那些了,把事情办好,别耽误了正事。”
“你见了海先生,记得把我们找海先生要办的事也一并说明,知道了吗?”
“嗯,知道了。”
孟满仓听了哥哥的话,不再想那些事,对他憋出个笑来,双眼眯成了月牙,弯弯的,甚是可爱。
将马牵来,扶孟满仓上马,孟满秋背起徐显真,与妹妹挥手告别。
二人各自向泾县和府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