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为什么?王朝内不是允许言论自由吗

“总之,海斯——学生党们的人给我谈了很多”雪音这样对梅克琳解释,说起来还有点奇怪,明明这场辩论根本就没有任何益处,对雪音而言加入他们的圈子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而且“造反”啊置身于无时无刻的危险中,雪音她难道不清楚吗?

“所以……我对这方面的认识太少了,跟亚罗谈的时候他还正忙着解决材料部的问题,因此就不打扰他了,跟你说我就完全放心了,作为我的副手,梅克琳你不会介意帮我解决这些琐事吧”雪音这句话提示了一件小事,也就是她读的关于社会学的书,需要有人有人陪她一起读,最好能根据书中的观点向她提问题,顺便对于不清楚的事在进行一张两人的辩论。

呃呃,可是为什么要叫上我?况且学院研究起这个的学生不多的是?他们既然能组成社会党为何不直接去找他们,找我的话……梅克琳拿着要看的《社会学》文稿,在心里嘀咕。但藏于心里的稍有不满被雪音给无视了,梅克琳只是现在正好有点时间陪她读这本书罢了,别忘了材料部的任务,若是真的完不成的话,就不得不怪罪到雪音的头上了。

今天没有像往常那样的热风吹拂,梅克琳的嗜睡症这才好了一点。雪音突然想到了一个好问题,正如社会学上,上那些拗口单词不知怎么组成的内容般,雪音提出了一问角度十分刁钻的问题——现在王朝内挖掘的遗迹一事对城内有何重大影响?

“呃呃,这个问题嘛,我觉得我根本没必要说毕竟我是真的业余。为什么不试找其他的专业学者谈论呢。”

“你是说,那些学生党?凡是我打听到的那些社会学的学生,他们但凡不是其中的成员,也是隐藏的预备成员,所以我去就是自找苦吃”

梅克琳起身准备将房间内的窗户再开大点,天气终于变得凉爽起来了,趁这段时间把彩色玻璃窗给开大点好让风进来;大理石的墙壁上这次竟然凝结了一层水珠,这看起来是有场暴雨要在这里“歇脚”,因为现在身处高层,从窗外远眺只能看到还是蔚蓝的苍穹,和几缕身上拂过的凉风。

“梅克琳?”雪音轻声提了一句他的名字,不过声音是如此的微弱,桌上无意间翻过的书页声就盖住了她的呓语。雪音本想告诉他一会儿下雨,不过看现在还是晴朗的天气,再吹一会儿夏日的微风倒也是一件趣事。就是很有趣啊,在这种天气即将下着暴雨的时刻,我身旁陪伴着同伴一起趁着紧迫的时间读书,等一会儿风刮得愈大狂暴的雷雨降下……

“以后的日子不会有啊”这一句倒是说的相当清楚,此刻像是有什么人生大事以完成般,雪音表现得一副意味深长的样子,并且下意识地习惯合上书,右手从新握起钢笔。梅克琳撑着窗沿上的铁杆,此时已经将窗完全地打开了,可听到雪音这一句感概——组长有犯什么病了,他不解地回头撇了一眼雪音。

“你在(诉说)速写着什么?”

梅克琳说的有些急促,传到雪音耳旁时她完全理解错了。她以为指代的是握着笔正写的那封信件,雪音在刚刚放下书本时无意识的铺正了这封信。

“哦,这是对博泽医生的回信,那家医院要安装无线电台了,我一直在考虑给他如何写回信。哦对了,要不你考虑讨论这条……”

“不了,我再陪你在这再呆一会就走。要不然再提这种问题我就直接走了”梅克琳有点不高兴地甩出这句回复。

“好啦,带你来却是是耽误你时间了,是我的问题。下次我请你喝茶,王朝内新进了一批‘雪松针茶’。松木香气浓郁,并且现代医学证明其营养丰富,还对皮肤好。”雪音连忙拦住要逃走的梅克琳,总算是先劝住他了。

“我还是很疑问,你说现在王朝的政治是君王的集权制度吧,但实际上王朝内几乎所有立法跟行政都要经过议会讨论,那你说我们究竟是一个怎样的政体啊,要是外国的军队直接杀过来难道我们还是先要进行议会投票?”

“喂,这可不能说啊,你这是压到女皇的底线了,而且也最好别谈什么城外挖掘遗迹的事情,那只会——杀头”梅克琳听到雪音硬要说关于政治时弊的事,捂着脸摇了摇头,他们要是说错哪怕一句话被旁人听到了都是要坐牢的,只是清醒在这所教室内没人来罢了。这所教室教的是什么课来着?好像是教语言演化的课程,听说这里的讲师已经有几周都没来了,不会就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真被杀头了。

“为什么?王朝内不是允许言论自由吗,而且什么先进的科技,不也正是因为盛林城的自由、博爱的氛围才蓬勃发展的吗?”

“你这都是听谁说的?如果王朝真能这么自由,那也不会有什么‘诽谤’罪了,私下乱说女皇的事情的话,城内那些警卫就直接抓人,你不会只简单的认为学生党违法只是因为他们造反吧”

“真是吓人,不过。我们还能稍稍谈论下关于学院近期的情况。什么王朝要举行的新一轮议会啦,我原本还有兴趣,但现在就先放这儿”

“你想谈什么?”梅克琳耸耸肩。窗外似乎有细雨飘了进来,但天气的变化还没有那么急转直下,因此还是阴云但清晰的窗外倒是没让雪音有多大顾虑,还是能回到公寓宿舍。

“你说,魔法这种东西,究竟是一个什么东西啊,初次接触到魔法是我十五六岁时,去到皇家宴会时接触到的一种‘时漪织’,那可是由冰雪海洋中生活的精灵那里得来的,真是神奇。即便是在这所学院内我也根本找不到任何能仔细解释清楚魔法的书籍,想拜读一下那些‘大家’的研究都不行”雪音低头继续写着给博泽医生的回信,她已经写了许多格式的草稿信笺,但都没决定好要寄出的是那一封。

“喂,再跟我谈话时好歹也看我一下啊。不过你说的什么布匹,那个东西就属于魔法物品了吧,这类承载魔力的东西可是只有大魔法使才能使用,而且你去过王宫参加过皇室宴会?我都不知道原来你有这份经历——噫噫噫,魔法就是地球的另一种磁场,你把它想象成束缚于地球核心的磁力就行了,而那些魔法物品,按科学的模型假说就是自我能产生磁力的磁石就可”梅克琳不知道该怎么回,就随便编撰了这样一个看似合理的解释,而且因为魔法根本就无从观测的到,这样说也举不出什么错误。

“要是真这么简单就好了,况且往后我估计还要借助魔法帮我完成一件事”雪音语气轻叹,心底似乎被什么问题给堵住了,在这里闲聊也没法将藏于内心的矛盾给疏解。

“你有好奇为什么这所学院叫纽兰大学院吗?学院创立之处一直流传这一个广为传播的假设,那就是学院本就是为王宫贵族们供起使用的,而他们要的不是什么钱财而是学院内学习魔法的大师们,而像这些材料学、社会学、地质、语言、生物等等,都是建立在魔法学院里的陪衬罢了,只是让更南方的邦国看到就算是北境之内,也有这些现代学科。不然——我们还是拾回往前的宗教神学罢了”

“什么?我们这些学科可不是什么陪衬,虽然我不懂魔法但我至少懂科学,没有科学技术的进步国内哪能有这么优渥的生活?而我们区别于野蛮就是因为科学破除了迷信,国民们不必将原本自己手头上的资源放在所谓的宗教上,我们可以集中起来做更伟大且有意义的事情”雪音听到这里再也没法继续轻描淡写地望着天花板闲谈了,怎么给海斯讨论时总免不了“阶级”、“民族”、“资源”。而现在在雪音身边最信赖的助手——梅克琳又提出了宗教?为什么要提这么一个令人感到愚昧与腐败的概念,历史发生了重大的变化,社会也早已进步,那就没必要提这么一件早已消亡的垃圾问题。

梅克琳被她突如其来的一声大吼下了一跳,雪音听到后很不开心?这不很平常的一件事吗?宗教这个东西除了盛林城跟周围的一些城镇不怎么提起之外,像是远在千里之外的雅罗格平原那里,宗教信仰就如平时喝水一般稀疏平常。

冷风从楼梯走廊口倒灌进来,一阵强风吹起雪音穿的长裙,她穿着的是长及脚踝的灰青色皱裙,一圈长条状的一份份竖向的褶皱,将裙身分为前后两个方向,正前方的褶皱不是很厉害有一片片大面积布料群面,而直至腰部后半段也就是背面,竖状的褶皱像一页一页的信纸那般堆叠在一起,形式一扇细致玲珑的窗帘。这种裙子在外人看来过于臃肿,而且形式既不时尚也不实用,长摆的群面还容易蹭到地板上的灰尘,但雪音执意不管七月的盛夏还是九月的残暑都穿这一种裙子,偶尔为了配合学院内同学们的时装,只将裙子的长度往上折很小一段距离,为什么会这样?这可能是雪音的保留自己的性格方式罢了。

“你的裙子……”梅克琳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有什么液体往她做的椅子下黏着的流了下去,而且暗红色的颜色也让梅克琳脸颊烧的绯红。这这这,雪音是有什么……难道她忘了那个什么时期到了?女生记不住这关键时期遇到这突发情况也是尴尬,我就当什么都没发现好了,就说刚才是魔法泄露……

“啊啊啊啊啊,这时候。”雪音也被自己这一副状态给吓傻了,起初是难以置信而后才后知后觉自己做了一件十分丢人的事,她的“伤口”复发,这种让人浮想联翩的状态可不是因为“着凉”、“腹痛”、“酸痛”导致的,而是因为雪音本身的体制十分特殊,她根本不会来那种普通少女的事,而是因为儿时皮肤疾病才导致不可控的流失,只要深入雪音所穿的服装的深处,就可理解她两个大腿内测的表皮是一个什么严重的症状,而不是单单想当然的认为自己所想。

可——可,这种病症我不是早在医院里治好了吗?那未知的花纹,早就被用柳叶刀给切割清除了,难道是复发?雪音从做的那张凳子上连忙跳了起来,她自己都被这突发的情况给吓住,没想这么多,而雪音双脚离地的那一刹那,被梅克琳给温柔地接住了,还是幸好没有碰到桌椅板凳什么的。

“呜呜呜”

梅克琳努力使自己心情平静下来,尽管现在他看到雪音这么激动,而他自己也羞红了脸抬头望着大理石天花板。他注意到原本应该洁白无暇的大理石材质的天花板,此时刻却也如同沾染上了猩红的铁锈一般的颜色,或许是因为这石墙里面藏有一种胭脂虫,这些魔法飞虫非常喜欢在暴雨时聚集在屋顶上吸收着水雾的气息。

“好啦,你别哭了。你是因为肚子太痛,还是在我面前失了态才哭的,我什么都没看见啊。那只不过是一些同学用魔法给你开的玩笑罢了,他们此刻肯定就在强后面偷笑着……”梅克琳不知道该怎么安慰雪音,话说自己是不是比雪音还要小,按理来说学院一年级的他是要比二年级的雪音大个一岁,但也说不定,这个材料部的“队长”可是难得的天才,越级升年级也倒有可能。但自己是真的不会安慰女生,尤其是像雪音这种自尊心很强,还比较好面子的同窗,并且她还是自己的队长啊喂,说的过于暧昧,万一她对我……

“呜呜呜”雪音似乎正铺在梅克琳的怀里在哭,可事实并不是这样,雪音的呜咽声其实是大口喘着粗气的表现,她的心脏在扑通扑通的跳,虽说没有像累的喘不过气般的急促,但隐蔽于心底的慌乱还是让她不敢抬头看向梅克琳。

奇怪,我的腿部其实并不麻痹,以往有这种病症时自己明明能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特殊感受,而这次却“十分平常”?雪音轻轻推了梅克琳一把,从他的怀抱中挣脱了出来,梅克琳也很识趣的松了手背对着雪音转了过去,他或许在幻想着此刻我的丑态吧?

“啊啊,窗外边的雨下得挺大了,要不我用电线式电话给其他同学们说一声,让同学拿着伞给你送回去。哦对了,要是你有时间的话不妨也来我家也行,我家附近有专门卖女红的商店,那里还有卖珍贵的胭脂粉的化妆品”梅克琳说的振振有词,他丝毫没有表现出一丝不悦的语气,当然他也无意要说的让雪音不舒服。

“你还是把我当成……啊啊啊啊,不是这样子的,我不需要什么怜悯因为我根本就没有你想得那样,况且你也不了解我。总之你先转头回来看着我”雪音面对着这么一件荒唐事,实在是不明白要说些什么了,这种情况还没一个单词能准确地表现出来。

其实那一摊红色的水色,真的像有人在这里开的一个玩笑,雪音做的椅子上赫然出现了一个十字棱形的图案,围绕着这个棱形图还缠有一条三角头的细蛇。仔细看就发现洇润而出的红色是由这个图案的边缘渗出的,并非是梅克琳想的那样。

这又是什么?抱歉我以为你会想其他女生那样自羞愧的哭着。显然他们都错误的估计了事情的发展,但新的问题又出现了,为何椅子面上会有一组渗着锈色的图纹,而且不只是雪音所做的椅子出现了这种现象,抬头看向天花板,那些胭脂虫的腹部红的晶莹剔透,在穹顶之上也显现出一组蛇形图画。这副景象好似皇宫内那些精美的彩色玻璃所折射的光影,但这绯红的颜色透露着的诡谲显然不正常——有人来了。

雪音怔怔地说:“梅克琳,这是魔法吧。先往后退”

俩人同是看向门外,原先轻松、悠闲的讨论,现在却被这突发的狂风跟飞虫给坼裂了,宁静的水波掀起一阵滔天巨浪,雪音腿脚参与的红液随着风声向后撒去,暗红的如凝胶状油漆的液体,同时将天花板抹成红色如烈日般的光镜,刚刚才显露出来的蛇形图画顷刻间化为乌有,狂风肆虐让房间的桌椅书本内瞬间乱成一团。

“哦,看来这里还有外人。那就连你们一同解决了。”风声狂啸让人站不起身来,雪音自己就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急速刮起的气流给迷住了眼睛,看不清,门口的是什么人?梅克琳你能听到我的话吗?你在哪?

“省点力气吧,趁你还活着就庆幸还能见到我,但只有这一次……”胸口一阵寒意,雪音像是中了什么箭矢,但跟滚烫的鲜血涌出来的疼痛不一样的是,胸口是被用“冰晶”给死死地封上了,胸脯中有一阵刺骨寒冷的感觉。

“你在干什么?”梅克琳顶着狂风走向前去,但因为风力的原因,他即使是用尽全身力气也才只能保持身体的平衡,只要一抬脚就会被风给刮走。

“只是可惜只有两个毫不相关的人,何莉叶不在这。”那名背对着雪音他们的那位“绅士”可惜地叹了口气,是任务无法完成的一点小遗憾,女皇派他来这所学院务必找到“何莉叶”,此时事关皇帝的安危,何这个人可能对女皇有特殊的用处,当然女皇没有说杀他估计也没有真的威胁到女皇的安危。

停!狂风骤雨顺势被这名法师给叫停了,而耳畔的嗡嗡风啸声只留窗外。

“也许你应该知道我的名字,在做我的刀下鬼之前,我可不想你这平庸的灵魂在大地之下不得瞑目,若是人世间灵魂真能复活,我倒希望你能变强再来挑战我。听清了你该称呼我为——埃利亚斯”

“雪音?”你没事吧,梅克琳看向显然有事的雪音,她的脸色变得张红但手掌却失血发白,手臂仿佛被冷酷的砍掉,与身体连不成一个整体,手掌无力的垂于木板之上。

“放过她吧,你到底是谁?闯入学院究竟有何居心?杀人狂魔吗,那你就一对一与我单挑啊”梅克琳心脏因过于惊恐的情感而悸动,仿佛这一刻就要窒息而死,眼前这个威胁两人生命的人可真的会让他们变成两居冷冰冰的尸体。人类对无法预知的力量最原始的恐惧就在此刻,在梅克琳身上完美地体现出来,头脑被一阵红雾给蒙上了对外的感知,此刻他就像一名盲人一般,视野仅有面前那一小片染红的窗上的苍穹。

“哦,有点意思,她中的是冰封之法,这类魔法可不是你随便吼几句就能消失的哦。你也快了,至于你问我为什么要杀你们?说出来就泄密了啊喂,女皇的事知道吗?这就不需要——解释!”手上的刀锋手起刀落,清脆与戏虐的笑声贯穿了整个房间。

“破碎的灵魂终成永世沙漏的底砂,黑月在天穹浮起,用荆棘在你至亲之人的颅骨上刻下你将死的悼词……”从被风挂乱散的法阵上浮现出一具人影,这个人影埃利亚斯再熟悉不过了,同听命于女皇的另一位杀手——卓娅。

这位女刺客用飞刀提他们挡下了这致命一击,杀手两人的伏击目标并非是雪音两人,而听从女皇之命,他们来取的是何莉叶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