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师公,弟子愚笨,险些误了大事。此次归阁后,赵栎愿自罚三月不出兵阁,专心炼器。”
空荡荡的车队踏上归途,赵栎面露羞愧,不敢直视对面的老人。
老人并未回应,反问道。
“你觉得,此行是亏了,还是赚了?”
“兵阁所亏灵石,赵栎此生定会偿还!”赵栎目光坚定。
闻言,老人无奈摇头,道。
“我是问,亏了还是赚了?你答便是。”
“自然是亏了!”赵栎苦闷。
“原本应该卖二十灵石的,如今却只卖了十块灵石!而且,往后的价格……”
赵栎愈发苦闷,心底暗骂,自己怎就这般愚笨!
“傻小子,你错了,是赚了。”老人大笑。
“赚了?”赵栎一头雾水。
“先前未料到秋山居士有如此威望,确是此行之失策。”老人缓缓道。
“但……他越有威望,我天兵阁越立于不败之地!”老人昂首高谈。
“莫非……我天兵阁真有秋山居士的应允?”赵栎震惊。
“那是自然。”老人理所应当地回应。
“镇岳楼到如今都还没有参研出图纸,而我天兵阁,已然造出百具鹰傀。”老人顿了顿,“你小子不会真以为我们天兵阁技艺之强,碾压镇岳楼了吧。”
“这……”赵栎哭笑不得。
“所以我们早就得到了秋山居士的应允?”
“怪不得您老人家话说的那么满,原来此事是真的!”
老人挑了挑眉。
“非是如此,我怎敢拿天兵阁的口碑去起誓?”
“二师公,秋山居士不会是我们天兵阁的前辈吧,您介绍我去学习学习呗。”赵栎悄摸摸地伸头,凑到老人面前。
“我保证,绝不漏嘴!”
“老夫倒是想。”老人没好气地拍了拍赵栎的脑袋。
“可惜此等高人,不愿现身啊。”
“没现身?他如何应允的?”赵栎好奇。
“回去问你师叔去。老夫和你说正事呢,此行收获,你可想明白?”老人摆了摆手,将话题拉回。
“嗯。”赵栎若有所思,回道。
“镇岳楼这次,怕是斗不过我们了。”
“没错,先不说他还未造出鹰傀,哪怕造出,他镇岳楼区区仿品,如何与正品争锋?”老人点头。
“南北二山暂且不论,东山市场,已是我天兵阁囊中之物!”
“至于灵石,早晚都要下来。再者言之,我天兵阁出价十块灵石,谁敢高出一块?”
老人眼神微眯。
我或许赚的少了,但你们,只会比我更少!
……
天兵阁的车队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好似从未出现一般。
然而,事实却并非如此。
阁主老人的一番说辞,东山佃户信了八成。
一传十,十传百……
秋山居士心怀慈悲,欲解救天下佃户,遂创鹰傀。
然一人之力终究微薄,如何能救千千万佃户于水火?
于是,他将鹰傀之事托付给了天兵阁。
天兵阁当仁不让,接下此重任,代秋山居士,打造鹰傀!
终——
人们想事情,总喜欢往高处、好处去想。
隐世大修与炼器大宗双剑合璧,联手解救天下佃户……岂不美哉?
王家表示:不美,不美。
此刻的王家。
三脉祖宅门前。
一十七八岁的青年手持长剑,怒容满面。
“三脉贼人,出来受死!”
“王临云!都说了王临烨非我三脉所害,你快快离去!”门前,一位二十多岁的青年面露无奈,劝说道。
“我找的不是你!你区区练气六层,也配害我二哥?”王临云不依不饶,嘶吼着。
“我都说了,临烨之死绝非三脉所为,你为何不信?”
“呵呵,”王临云冷笑,“那我倒想问问,血煞刀图纸,何故在尔等手中!”
此言一出,王肖然脸色骤变。
是谁?走漏了风声!
“哈哈哈,”王临云笑的歇斯底里,“你怎不回应?”
吱啦——
三脉祖宅大门再次开启,一个十五六岁的青年走了出来。
“你想要何回应?”青年淡淡问道。
见到来人,王临云瞳孔一缩。
此人正是三长老王镇渊之幼子。
王家天赋最高之人,王玄垲!
不过十五六岁,已是练气六层巅峰!
甚至曾以练气六层,战练气七层而不败。
被誉为王家五十年难出之奇才。
王临云正是其同辈,从小便为其锋芒所镇压。
一股深至骨髓的惧意幽幽袭来,但一想到自己那优秀的二哥惨死荒野,王临云心火再次上涌,嘶吼而出。
“血煞刀图纸,为何会在你三脉之手!”
王玄垲面不改色,淡淡说道。
“我父闲游农会,见其欣喜,便买来了。”
“你……”王临云怒视高台上的青年,似有火焰袭出。
“怎么?我父去不得农会?”王玄垲反问。
“你找死!”王临云再也无法压制怒火,持剑冲向青年。
王玄垲见状,冷笑一声,一柄大枪现于手中,跃下梯台,大步迎去。
“够了!”一道身影自远方飘来,拦在二人之间。
正是大长老,王守义。
“大长老,血煞刀之事,必要严惩三脉!”王临云心有不甘收起长剑,向着老人喊道。
“此事我自有定夺,回去吧临云。”
“大长老!”青年不愿,他想听到这位德高为重的老人亲口惩治三脉。
“我说,够了!”老人扭头,看向青年,眼神决然。
青年一时红了眼眶,转身夺步而出。
曾经族中最为公正的老人,面对那铁证如山的物证,此刻却连一句解释也不愿意给了。
青年心底,再不信王家!
然而,青年并未发现,老人眼中,决然之下,还藏着一丝不舍。
“大长老。”王玄垲拜道。
“嗯,勤加修炼,莫要偷懒。”老人微微点头。
“是。”王玄垲恭敬回应。
转眼,老人又消失在了院中。
然而,所有人都未发现,在一个隐秘的角落,微微散发着土属性灵气。
谢家功法——隐土诀。
从王临云登门之时,人影便已悄然隐藏在那块土地。
直至王玄垲离开,人影才显出身影。
“王家最为公正的大长老,竟公然袒护三脉,若是二长老知道了,又会如何呢?”
人影摩挲着掌中的留影石,眼中闪过一丝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