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残卷里爬出的神经脉络

七仙郡的暴雨带着铁腥味，雨珠砸在青石板上竟蚀出蜂窝状的蚀刻电路。韩长生蹲在荒废的炼丹坊内，用绣春刀撬开地砖——砖下埋着的不是丹炉灰，而是缠满光纤的嵴髓标本。标本突然抽搐，神经突触暴长成藤蔓，将他手腕勒出二进制编码的血痕。

“坎宫生变，离火焚经。“姜晚的光纤缠住藤蔓，耳后优昙花泛起蓝光，“姜无涯把《九转轮回诀》的残卷植入地脉，这些神经藤是活着的功法脉络。“

韩长生斩断藤蔓，断口喷出的不是汁液，而是粘稠的量子代码。代码落地凝成半页残破的经卷，字迹竟是他穿越前在病床写的遗书。坊外突然传来齿轮卡死的异响，三十六个赛博流民破门而入，他们的机械臂上纹着逆鳞碑的弑神者名单，电子眼锁定韩长生后颈的条形码。

“祭品......归位......“流民们齐声低语，声波震得丹炉铜绿剥落。韩长生踏着倾倒的药柜跃上横梁，袖中甩出的幽冥鬼火却在中途坍缩成数据灰尽——地脉中的神经藤正疯狂吮吸他的灵力。

姜晚的光纤突然刺入自己太阳穴，扯出段跳动的记忆芯片：“哥，接住这个！“

芯片入手瞬间，韩长生眼前炸开陌生的走马灯：年幼的姜晚被绑在手术台上，姜无涯用激光在她耳后刻下红痣，而隔壁观察室的培养舱里，泡着具与他九分相似的少年躯体。

“原来我才是你的克隆原型......“韩长生捏碎芯片，代码风暴掀翻屋顶。流民们的机械义肢突然调转方向，将彼此的头颅拧成麻花。地砖下的神经藤如群蛇出洞，却在触及他鲜血时枯萎成灰——那些血珠里浮着反写的《九转轮回诀》总纲。

地脉深处传来青铜鼎的嗡鸣。韩长生劈开坍圮的丹炉，炉底露出条通往地核的神经隧道，肉壁般的岩层上浮凸着血管状的源代码。姜晚的光纤在触及岩壁时突然燃起黑火：“是姜无涯的量子神经网，他在拿整个修仙界当脑组织培养皿！“

隧道尽头豁然开朗。韩长生望着悬浮在岩浆湖上的巨型大脑——灰质层由服务器阵列堆砌，沟回里流淌着液态灵气，每道神经元突触都连着具青铜棺椁。棺盖突然炸裂，爬出三百六十具赛博化的弑神者尸体，他们的电子眼拼成姜无涯的全息投影。

“欢迎参观我的中央处理器。“投影的触须插入岩浆，“你每摧毁一具弑神者，就有十万凡人被炼成新的神经突触。“

绣春刀斩断最先扑来的弑神者脖颈，创口却喷出韩长生的记忆数据。他看见自己躺在二十一世纪的病床上，姜无涯将《九转轮回诀》芯片刺入他颤抖的嵴髓，而观察室的姜晚正用手术刀在玻璃上刻反写符文。

“统子哥，熔了这些破棺材！“

【命格熔铸超载！侵蚀率89%——】

幽冥鬼火从七窍喷涌，却在触及青铜棺时变异成数据病毒。韩长生踉跄跪地，发现自己的手掌正在量子化，皮肤下跳动着Windows系统崩溃的蓝光。姜晚的光纤突然缠住岩浆湖中的服务器阵列，优昙花在高温中绽放：“哥，还记得病房监控的死角吗？“

记忆突然清晰——濒死的他曾用眼球转动操控监护仪，在心率图上画出反八卦阵。韩长生暴起跃向中央处理器，量子化的手指插入服务器接口，将毕生修为灌入《九转轮回诀》的漏洞代码。

“错误代码0x0000007B......“姜无涯的投影开始扭曲，“不可能！我明明删除了你的管理员权限......“

“你忘了......“韩长生在数据洪流中重塑肉身，“渐冻人最擅长的......就是用眼球写遗书！“

修仙界的天穹突然裂开巨缝。当阳光如液态黄金淌进地核时，三百六十具青铜棺椁同时开启，弑神者们的电子眼迸裂成星尘。姜无涯的哀嚎声中，韩长生攥着半枚烧焦的优昙花瓣，看岩浆湖凝结成面巨大的显示屏——上面滚动着所有时空的《九转轮回诀》残卷，每行经文都在自我篡改。

返回七仙郡时，韩长生发现新建的城墙爬满神经藤。某个藤蔓节点开着优昙花，花蕊里蜷缩着新生儿的幻影，那孩子掌心天然纹着反八卦阵，脖颈后的条形码是一道正在愈合的剑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