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铜矿贸易

弗雷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手里是瓦伦里安托金戒指商会寄来的信件。

而前面是自己的酒馆掌柜帕塔尼。

“从金戒指商会购买陈谷旧粮？”弗雷听着对方的汇报：“只要正常交税就是你的私人行为，我不会阻拦，但是不能用发霉的粮食酿酒。”

“是，大人，我一定谨记。”帕塔尼发誓说道。

‘暗中交易’‘瞒着领主’？帕塔尼才不会那么蠢，自己无非是想低价购买一点酿酒原料，至于犯那么大险嘛！

至于他之前跟索洛讲的，无非是因为听说对方商队和吉尔格有些嫌隙，自己趁机接下了这个渠道，顺便压个价的借口而已。

山木蓝领地的是真缺粮食，帕塔尼依靠弗雷每个月划拨给他的那些粮食限额，猴年马月才能攒够盘下这间酒馆的钱。所以他也就趁机搭上了索洛这条线，有了自己的原料渠道，才有可能瞒着领主攒下钱。

其实帕塔尼对弗雷还是抱有一些戒心的，虽然对方表现的很仁慈，但他见了太多伪装的很好的领主，平日里慈眉善目，一旦发现领地里谁家攒下了很多金币，便会暗中把对方当肥羊宰了。

说到底领地包括领地上的所有人都只是领主敛财的工具，那些美德、声誉是给别人看的，赚了钱才是领主自己的。

领主和领民其乐融融是极为少见的现象，相互猜忌相互提防才是常态。

帕塔尼离开后，留下摩奥一人在弗雷身边。

“大人？”

弗雷放下手中的信件：“瓦伦里安答应出兵，并且已经在尝试劝说其他盟友。”

当下山木蓝男爵领最大的问题不是发展，而是尽快铲除盘踞在领地不远处的那股强大强盗团伙。

摩奥看向弗雷：“那么，代价呢？”

弗雷双手一摊：“成为绿锈河男爵领铜矿石的代工厂。”

对于‘代工厂’这个词，摩奥有点似懂非懂。

弗雷解释道：“瓦伦里安希望能和我们签订协议，长期购买他们的铜矿石，并加工成铜锭后反卖给他们。当然，他留给我们的利润空间很小。甚至这次金戒指商会已经带来了第一批铜矿石。”

摩奥理解了弗雷的意思，说道：“大人，我觉得这件事有蹊跷。”

“的确有蹊跷，绿锈河领周围有不少领地距离比我们更近，并且同样是盟友，他为什么要找我们呢？”

摩奥觉得这件事还得找比较专业的人来，便说道：“大人，我将吉尔格和威尔士唤来吧。”

“也好。”

——

吉尔格拿着瓦伦里安的信件反复琢磨，而旁边的威尔士已经开始思考带多少兵参与不久后的剿匪行动了。

剿匪的事情弗雷倒是不着急，现在具体能动员多少军队还尚不得知，做前期准备太早了。

吉尔格放下信件后看向弗雷：“大人，我觉得瓦伦里安大人不是不想将熔炼铜锭的事情交给其他领地，而是不能这么做。”

“哦？”弗雷摆出愿闻其详的表情。

这段时间吉尔格都在忙着店铺里的工作，领地随着人口增加，各种杂七杂八的商品从各处冒了出来，吉尔格因为给它们商定价格而焦头烂额，已经好久没在弗雷面前显示存在感了，趁这个机会，他想好好显摆一下。

吉尔格摆正姿势后说道：“大人，如果不出预料，瓦伦里安大人的领地能发展那么迅速离不开他的本家，基修家族的鼎力支持，而获得这些支持显然不是没有代价的，而我猜测，这个代价便是——绿锈河男爵领内的熔炉并不属于瓦伦里安大人！”

“熔炉并不属于瓦伦里安——你是指基修家族垄断了绿锈河男爵领内熔炼铜锭的所有途径？”旁边的摩奥问道。

吉尔格面露得意之色，他和摩奥同为弗雷最早的随从，两人比较聊得来，相反他对威尔士则仅仅是比较熟。

“瓦伦里安大人要求我们将铜锭熔炼出来后再反卖给他，说明他现在是有能力使用这些铜锭的，无论是加工成各种成品还是直接贩卖。”吉尔格一只手揉搓着下巴：“其实我怀疑，瓦伦里安大人对领地产出的铜矿石掌控能力也不是很强，他委托我们提炼的矿石也是瞒着家族，‘走私’出来的。”

经过吉尔格的分析，瓦伦里安提出的这项买卖来龙去脉便逐渐明了——

瓦伦里安为了获得成为开拓领主的机会，和基修家族签订了极为不平等的契约，坐拥富饶的绿锈河男爵领却只有一个空架子，只能定期获得一丁点铜锭加工成成品来贩卖，以此获取利益。

也因此，他冒着被家族追究的风险，‘走私’了一点自己的铜矿石，希望能从弗雷这里借助廉价劳动力加工成铜锭，再运回领地当成自己的储存的铜锭，继续加工后贩卖。

领主在自己的领地上‘走私’自己矿洞里产出的矿石，这说出去可能是个笑话，但理论上是可以成立的，因为现在无论是弗雷还是瓦伦里安都只是未被帝国正式承认的开拓领主，他们的大部分权利都是受限的。

尤其是瓦伦里安能够获得绿锈河男爵领的开拓权，主要得益于基修家族对那里有那么一点继承权，但这也意味着，基修家族其他人同样对绿锈河男爵领有继承权。

不遵守和家族的约定，基修家族完全能换了瓦伦里安这个开拓男爵。

弗雷问道：“那么这桩买卖会不会有风险？”

吉尔格摇头：“风险不会太大，瓦伦里安大人毕竟是基修伯爵的儿子，私自卖一点铜矿石，我相信这其实是被默许了的。唯一问题的，瓦伦里安大人提出的价格太低了。”

弗雷轻抚额头，回想之前和瓦伦里安之间的几次接触，思考过后说道：“瓦伦里安表现的不像是那么缺钱的，这桩买卖还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吉尔格，你估一个价，稍后我们跟那个索洛谈谈。”

这时，一旁对经济一窍不通的威尔士突发奇想：“大人，我们能不能直接买下这批铜矿石，我记得我们佩兰家族是有铸币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