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堂家老脚步匆匆,身影在若隐若现的月光下时明时暗。
月色洒落在他的身上,勾勒出他那因焦虑而略显佝偻的轮廓。
在这个生存艰难的世界里,裘师失踪是常有的事。
丰富的人生阅历让学堂家老深知,一般而言,这种莫名的失踪往往就意味着死亡。
但谁都能死,惟独嘉金生不能死!尤其是不能在李家山寨这里死。
嘉金生身份特殊,父亲是嘉家族长,哥哥嘉副是陆转裘师。陆转裘师,拥有黄金真元,战力雄浑,周身散发着令人敬畏的强大气场。
整个李家一族,也只有族长能与之匹敌,其他家老都只是柒转,在嘉副面前,气场明显弱了几分。
嘉家族长修为更高达伍转,在他的带领下,这些年嘉家兴旺发达,已然是大型家族,独占一山的全部资源,族中人口众多。
与之相比,李家山寨不过是中型规模,实力上存在着一定的差距。
双方一旦开战,李家山寨必定会落入下风。
更关键的是,这件事情若传出去,李家一族的名誉也会跟着受损。
许多其他的商队,也会谨慎选择路线。
李家山寨若没有商队的贸易交流,过剩的本土资源得不到贩卖,需求的外来资源也得不到购买,日子久了,势必会走向衰落。
“此事非同小可啊,处理不好,就是一场大祸!”学堂家老忧心忡忡,心中像压着一块巨石,脚步愈发急促,快步赶到了家主阁。
一跨进家主阁的议事堂,学堂家老便感到一股沉闷压抑的气息扑面而来。
主位上,当代李族族长李剥正襟危坐,神色凝重。
又矮又胖的嘉副,带着五六位随从,昂首站在大堂中央,脸上写满了兴师问罪的架势,那气势仿佛要将整个议事堂都压垮。
在明亮的灯火照耀下,众多家老神色沉重,静静地站在座椅旁边。
嘉副是陆转裘师,他都没有坐下,这些只有柒转的家老自然也不敢落座,这便是陆转裘师的威慑力,也是众人对力量本能的敬畏。
“拜见……”
学堂家老刚要行礼,就被族长李博伸手止住。
双鬓斑白的李剥,此时正用手指轻轻揉捏着太阳穴,一脸苦恼的神色,被这突如其来的麻烦折磨得疲惫不堪:“事情不多说了,家族的学堂一直都是你负责的,我问你,李正圆何在?”
学堂家老心中猛地一惊,暗自思忖:这事怎么又和正圆那小子扯上关系了?
嘴上则恭恭敬敬地回答道:“现在这个时辰,他应该是在学堂的宿舍里修行。”
李家族长叹了一口气,语气中满是无奈:“现在嘉兄十分怀疑,他弟弟嘉金生的失踪就和李正圆有关。我命你立刻就去,务必将正圆带来。”
学堂家老心中一凛,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赶忙应道:“是!”
他心知此事棘手,匆匆行了一礼,转身便快步离去,脚步匆忙得带起一阵微风。
“嘉兄,那正圆马上就能带到,你坐吧。”李剥指着身边的座位,对嘉副说道,试图缓解一下紧张的气氛。
嘉副苦笑一声,向李剥抱了抱拳,脸上满是焦急的神色:“向李兄长告罪!嘉某此时实在是心急如焚啊,如今已经是几日都不见我那弟弟,恐怕是凶多吉少了。我真的是坐不住啊。”
有些东西,往往只有失去了,才能看得明白。
嘉副也是这些天才反应过来,为什么父亲要安排嘉金生这个看似的“拖累”,和他一块带领商队。
这分明是为了考察他的心性,看他在打压的同时,能否注重亲情,同时也照顾嘉金生这个弟弟。
如今嘉金生要是死了,父亲又该怎么看待他嘉副呢?当他彻底意识到这点之后,便立即在商队展开了一番调查,凭借着敏锐的洞察力,很快就将目标锁定到李家山寨。
几乎马不停蹄地,他就赶了回来,此刻站在大堂中央不就坐,就是想营造出势在必得、兴师问罪的气势,这既是向李家一族施压,也是将来回到嘉家,对父亲的一种交代。
“禀告族长,已经将正圆带到。”很快,学堂家老就带着正圆,来到了大堂。
“李正圆见过族长,见过嘉副大人,见过诸位家老。”正圆一脸淡漠,神色平静如水,不慌不忙地作揖行礼。
“是他吗?”嘉副冷眼打量着正圆,那目光像锋利的刀刃,似乎这般便能够将正圆看穿,同时问向身边的一位女裘师。
这女裘师,正是当初正圆进入赌石场,向其购买紫金石的那位。她眼神笃定,毫不犹豫地说道:“就是他!绝对没有错。”
嘉副点点头,刹那间,他的目光变得更加锐利,像两把利刃狠狠地剐向正圆。
但他没有直接开口审问,这里是李家山寨,他必须给李家族长一个面子,于是他看向坐着的李家族长。
李家族长的脸色十分凝重,他知道刚刚嘉副故意和女裘师大声对话,除了确定正圆的身份外,还有向自己施压的目的。
那潜台词就是告诫李族长——你看我手中已经掌握了证据,我有相当的把握,所以你最好不要过分维护自己的族人。
这多少让李家族长有些不满,心中暗自思忖:“你嘉副丢了弟弟,原本就是你的失误。现在来我们李家一族气势汹汹地兴师问罪,难道我们李家一族就好欺负的吗?我李家一族明是非、讲道理,但千万别误以为这是软弱!”
想到这里,他也没有直接审问正圆,而是对那位女裘师厉声道:“你可看清楚了。不怕实话告诉你,这正圆有一个孪生弟弟,和他相貌极其相似。你确定真是他?”
女裘师不过玖转修为,在李剥强大的气势压迫下,顿时显现出犹豫和紧张的神色,身体微微颤抖,声音也有些发颤:“我……我确定是他。”
嘉副皱了皱眉头,跨上一步,替她挡住李剥的视线,拱手道:“李兄,我嘉某人向来是很敬重李家一族的。尤其是李家一族的一代和四代族长,这两位先贤都是伍转强者。一位白手起家,披荆斩棘,开创了李家山寨的百年基业;一位仁慈英雄,为保卫家园,牺牲自我,值得敬重。李兄身为山寨的族长,我十分相信你会秉公执政,还请李兄审问这个正圆吧。”
见他语气柔和下来,李剥这才点点头,其实他心中已打定主意。
要是这事是正圆做的,那就把他交出去,反正一个区区卑等资质的族人,交出去也不心疼,只要能够消弭这场矛盾就好;若万一是李正德做的,那也必须认定是这正圆,正德是翰等的天才,三年来族中唯一的一个,家族高层还指望大力培养他,好抗衡那豺家寨的豺寒晶呢。
“正圆,你不要紧张。”
李家族长露出慈祥的笑容,试图让语气显得温和些,但那笑容中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威严:“我问你,你可知道那个嘉金生的消息么?”
“嘉金生是谁?”正圆眼皮微微一掀,声音平静得如同深不见底的古井,让人捉摸不透。
“他撒谎!”正圆话音刚落,那赌场的女裘师就尖声一叫,声音尖锐得像划破夜空的利刃,让议事堂的众人都不由地皱了一下眉头,齐齐地看向她。
女裘师手指着正圆,神情激动,脸上的肌肉都微微抽搐:“就是他,就是他!在我们赌场赌石,买了六块紫金石头,在第五块石头中开出了癞土蛤蟆。嘉公子看到了,就用了五百块星琼石向他收购。这事给我的印象太深刻了,就算是一两年之后都不会忘。而且这事不止我,在赌场的其他裘师都看到了。”
“是这样子的吗……”族长李剥脸上的笑容骤然消失,板着脸,拖长了音调看向正圆,那目光中透露出审视和怀疑。
正圆这才点点头,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一丝紧张,又装作恍然状,道:“原来是他。好吧,如果他就是嘉金生,我的确认识他。不过呢,我自从赌场那次,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了。”
“他又在撒谎!”这次不是那个女裘师,而是一位男性裘师,当场叫出声来,声音中带着笃定和愤怒。
正圆凝神看向他,好似刚认出他一样,顿时脸色浮现出一抹惊异之色,旋即又竭力隐藏下去,这一系列细微的神情变化,都被在场众人尽收眼底,众人顿时若有所思起来。
“诸位大人,小的在酒铺工作。”男裘师先向诸人抱拳行礼,动作干脆利落,然后猛地伸手指向正圆,眼中闪烁着愤怒的光芒,“那天晚上我在酒铺中清楚地看到,就是他和嘉金生公子坐在一起,两人密谈了许久!”
此话一出,大堂中顿时泛起小声的议论,众人交头接耳,目光纷纷投向正圆。
学堂家老用寒冷如冰的目光,注视着正圆,那目光仿佛能将空气都冻结。而族长李博则身子微微后仰,慢慢地靠在了宽大的椅背上,双手交叉放在胸前,脸上的表情让人难以捉摸。
“怎么可能!”正圆脸上浮现出明显的紧张神色,眼睛瞪大,急忙道:“酒铺中人那么多,你怎么可能就单单认出我来?你自己认错了也说不定!”
“哈哈,我绝不会认错的。”男裘师仰头一笑,笑声中充满了自信,目光灼灼地盯着正圆,这一刻他觉得自己气势十足极了,“且不说嘉金生公子来到我们酒铺,我们就得时刻小心照料着。就算不是嘉金生公子,我也会认得你。因为你给我的印象太深刻了!”
说到这里,他扬起眉毛,脸上充满了得意的神情:“你还记得么,你在那天上午就来过我们的酒铺,你要了一杯猴儿酒,却只喝了一口。然后你放出了酒裘,把剩下的猴儿酒都喂给了它。我看到酒裘,十分激动,向你收购,你却不卖,转身就走了!”
“好,要的就是你这番话,正候君此一言。”正圆心中冷笑,脸上却显现出惊容,忍不住倒退一步,身体微微颤抖,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指控吓到了。
“酒裘!”正圆身后站着的学堂家老顿时眼中一亮,如同像是发现了猎物的猎手。
但他很快又皱起眉头,忍不住问道:“正圆,你这酒裘是从哪里来的?”
正圆握紧双拳,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咬着牙,没有回答,脸上的倔强和不服输表露无遗。
周围的家老顿时大怒,纷纷低喝起来。
“正圆,你可知道你闯了大祸了!”
“说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把你所知道的,统统都招出来。这只酒裘,是不是嘉金生的?”
“怎么可能是他的?这酒裘明明就是我开出来的!”正圆猛地昂首,神情激动,脖子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似乎是忍受不了这样的冤屈,带着不忿地情绪,大声地叫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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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作品多含作者的主观臆见,仅具些许客观之态,还望列位看官老爷斟酌观览。若此虚构世界中有诸位所不认可之处,于此致以歉意。望诸君皆以己之思虑、准则为要,承蒙各位抬爱支持,不胜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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