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回去再说。”赵轩看赵辕不问出个究竟誓不罢休的劲头，决定告诉他。
反正是他的推测，没有实质性证据，就当一个八卦讲给赵辕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
凤远劫接通电话后，等了将近一分钟，对面才终于发出人声。
上来直截了当地严肃警告道：“请立刻停止对纪颖手机的监听和监控。”
对方没有提及任何如果凤远劫不按照他指示的做会有什么后果。
电话那端讲话人的声音与凤远劫预想的明显有出入，他在出声应答之前，重新对比了一下从纪颖通讯录里窃取来的电话号码。
明明屏幕上显示的号码是一致的，为什么不是那人。
难道他猜错了？
凤远劫轻声呼气，清了清嗓子，说道：“我要跟那个人谈。”
他在试探。
只听到听筒中传出一声不真切的哼笑声，显然对方的身边还有其他人。
果然又听到一声，“拿来”，正是凤远劫预期的人的声音。
凤远劫等对面交接电话，他看不见现场的情况，只能在心里预估着时间，觉得差不多电话已经换人接的时候，正准备开口，听筒中传来男人低沉冷肃的声音。
“鬼鬼祟祟，见不得光，与阴沟里的老鼠无异。”
一句话骂得凤远劫语塞，想好的开场白全数消散在舌尖。
他从没想过对方会一上来这么直接得戳穿他的真面目。最不齿的一面被揭开，凤远劫交握的双手指尖捏得失去血色，隐隐泛白。
“你也不遑多让。”凤远劫从舌尖挤出这么一句。
“呵！”对方嘲讽一笑，“牙尖嘴利，不愧是XX届的高考状元，这么跟我说话是想等我夸你好口才么？”
“……”凤远劫松开交握的手，用指尖发白的手抚着胸口，让自己冷静不要被对方三两句激怒。
重新找回自己的目的，凤远劫的心跳缓和下来，心中对这次谈判的走向有了大致的猜测，虽然结局已定，凤远劫决定尝试一下，总不能单方面被这样羞辱一番就作罢。
“与其利用吕若沂那种人，不如考虑我。”
对方听到凤远劫毛遂自荐的话，没有一点惊讶的声音。
凤远劫能够想象得到对方此时的表情是何等倨傲和不屑。
似印证他的想象，只听到对方喉咙中发出轻声的哼笑，“哼，怎么等着我惊讶吗？”
对方的聪明程度让凤远劫在暖气十足的房间里感到如坠冰窟般，浑身发冷。
是连他的所思所想都猜得到，凤远劫甚至怀疑对方是不是有读心术。
对方可不管凤远劫此时是何等震惊，漫不经心地继续说道，“你在暗示我什么？昂？你知道我的一步棋，想以此和我谈条件？”
“有何不可！”凤远劫的声音有些颤。
“外强中干这点，你和姓吕的倒有几分相似。”
凤远劫一点听不出对方是在赞许他，不做声等对方后面的话。
“想加入我麾下？我给你一次机会，你既然知道我的目的，那说说我这步棋是想做什么？”
“让纪颖去求连善恕……”凤远劫说出自己的推测，“你不想看她和连时难那么顺利的在一起。”
“不错。”对方的语气中透出一丝丝欣赏。
得到对方肯定的回复，凤远劫心中轻松一大截，他们的目的部分相同，那么成为暂时的盟友并非不可能。
然而对方很快又打破了凤远劫的幻想，“还有呢？”
还有什么？
凤远劫实在想不出对方除了上述目的外还能从这次的陷害行为中得到其他什么结果。
听筒中传出断断续续，听不真切的手指敲击桌面的声音。一遍遍催促着凤远劫快些作答。
“先知不过如此。”
对方在嘲讽凤远劫仗着前世记忆做的各种小动作。也让凤远劫知道他们绝不可能成为盟友。
有些松懈的心再次提起来，凤远劫知道自己失策了，彻底失去先机。
本来就知道仅凭自己根本斗不过那人，但还是想搏上一搏，却从没想这么早暴露自己。
谈判果然按照他最初设想的方向走了下去，凤远劫余光瞥见放在显示屏后面的盒子，心中做出某个决定后，反而整个人放松起来。
“你的目的既然是她，按照你这么宠她的态度，为什么要做这些来折磨她？想推她和连善恕在一起，我不相信你没有其他方法。”
凤远劫问出心中疑问，根本不期待对方给出答案。
“你是不是以为你很了解我？”对方冷冷地问，接着又说，“你接下来会说如果你告诉纪颖呢，我们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关系就会毁于一旦？以为拿捏住我的把柄，能跟我平起平坐谈条件吗？”
凤远劫觉得生气都是徒劳，可心底还是升腾起浓浓怒意，拳头紧握，有一种拳头砸不进屏幕的无力感。
对方并非话多之人，面对凤远劫却多说了两句。
“你前世真是白活了，知道现在给我什么感觉么？到底是没踏入过社会的学生，太稚嫩，嫩到我都懒得对付你。”
对方的语气正经，还带着些许警告的意味，“我，从不怕纪颖知道。”
这回换凤远劫讽笑，说出男人未补全的后半句话，“毕竟她早晚都要知道，是吗？”
“呵呵，对你的评价可以再加一分，但不能再高了。”
听出对方要挂断电话，凤远劫加快语速说了一句，“这次我选择帮助纪颖，有我在不会让你的计划得逞。”
他到底不是真正了解对方，以为对方先会说，“那我们拭目以待。”
没想到对方却说，“如果执棋人拿不下棋子，接下来他会怎么做？”
凤远劫回：“……围猎绞杀。”
又说道：“我可不是任人摆布的棋子，也从没上过你的棋盘，我不会让一切按照你设计的走下去。”
与其说凤远劫是在向对方宣战，更像是给自己鼓气。
对方只是淡淡地回了一个字，“好。”很快挂断电话。
纪颖推门进来，只见端木炀将电话背扣在桌面，唇角挂着丝丝笑意，眉眼柔和地看向朝他走过来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