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前,泯王妃病逝,办完后事之后,川遥云絮便奉旨离京,到萧关同川遥业团聚。
不想她的娇纵脾气丝毫未改,品性也凉薄,母亲百日丧期未过便开始享乐,还闹出月满庭这事。
川遥业脾气差嗓门大,典型的头脑简单四肢发达。
只会毫无底线的纵着川遥云絮,完全不觉得她有什么错,要什么给什么,谁劝都没用。
温孤长风也没想着和他们硬碰硬,一边让影子之一的槐影去泯王府探探风,一边派当归同陆彦辉去拜访那些未结清单子的顾客。
看看他们是否愿意等上几日,届时多赠一味顾客常用的香品做为补偿,若是不愿等的,除了原价赔偿外,也会附赠一味香品。
虽然数量不多,但质量可以保证。
远志没有一起去萧关,而是留在了离萧关最近的凌海香铺,只待温孤长风那边统计好需要那些香材后,再带着东西前去汇合。
外面的天完全暗下来了,槐影带着调查所查回来复命。
“泯王府周围有一股势力暗中盯着,约莫十余人,但只是盯着,并未阻止有人入府查探,可以确定不是泯王的人。”
“从泯王府出来后,有人让属下把这封信转交给公子,递了信之后就回暗处了,没有多言。”
那些人像是在监督泯王府的一举一动,可是,一个已经被天子厌弃的泯王府有什么可盯的呢?难道他们还有什么秘密?
温孤长风拆开信看了,对信上的内容却不算太意外。
“原来,是冲我来的啊。”
在路上的时候他便想过此事是否与他有关,还真猜对了。
川遥云絮固然骄纵,但泯王府是从帝京贬来此处的,当知温孤氏不是什么任人宰割的羔羊,又何必为了一味香品如此蛮横呢?
原来,是有人暗中拱火啊。
那人知道事涉皇族必然会让他走这一趟,而他也需顾虑对方身份不能硬碰硬。
想借泯王府的身份解决他?
可惜,选棋的眼光实在太差,一个自身难保的泯王府,便是再霸道也只是跳梁小丑而已。
守在泯王府外的人,身份已经昭然若揭。
……
当归和陆彦辉用了两日时间走访完所有未结清单子的客人,统计出所需香品香材后,温孤长风让槐序亲自跑一趟,保护远志和货物。
此事既然是个局,那人必然会在路上设伏。
槐序领命去了,槐影回到暗处,温孤长风和陆彦辉去拜访当地知州于从良。
“大人,温孤氏大公子和月满庭的陆掌柜来访。”
萧关府衙,守门的官兵进去通报。
“快请进来。”
于知州边说边起身,温孤长风两日前就到萧关的事他自然是知道的,也知道一定会来找他,说辞都想了一箩筐了。
温孤长风虽无官职,但却是温孤氏的嫡长孙,更是未来掌权人,便是当今圣上也是见得的,非他所能得罪。
“于大人。”
三人见礼,于知州赶紧上前把温孤长风扶起来。
“这也不是在公堂上,温孤公子无需多礼,随意就好,请坐,看茶。”
于知州坐在上首,温孤长风和陆彦辉在两边落坐。
“温孤公子和陆掌柜今日所来为何,于某也是清楚的,只是月满庭的事是泯王爷下的命令,我这儿也只是出人出力,听命行事。”
“要解封月满庭还是要泯王爷开口才行,我实在是有心无力啊。”
温孤长风说:“草民知道大人的难处,此来也无意为难大人,月满庭清者自清,不着急解封。”
“只是大人文书未下,那些香材和器具便不是犯事查抄之物,不必泯王爷开口,大人也可让我等带走吧?”
于知州说:“话是这么说没错,但那云絮郡主气势汹汹,直言不准月满庭再立于萧关,这……”
温孤长风说:“大人放心,只要郡主那边不松口,月满庭便不会再开,绝不给大人添麻烦。”
“云絮郡主没有把香材和月满庭的物品收进泯王府,想来是看不上的。”
“我们把东西搬走,处理干净,做出退步,想必她就不会追究了。”
“温孤公子说的有几分道理,只是……”于知州不放心:“温孤公子真能确定云絮郡主不会追究物品归处吗?”
温孤长风说:“大人尽管放心,草民既然请大人帮忙,定会将此事办妥再走,绝不会给大人留下麻烦。”
温孤长风和于知州谈了一个多时辰,谈完之后,于知州让人带陆彦辉他们去库房取香材香品了。
月满庭的门上有封条,于知州亲自陪温孤长风走了一趟,取下封条,等东西搬完了再贴上。
泯王府。
“王爷,温孤氏的大公子把扣在官府和封在月满庭的货物都搬走了。”
川遥业父女正在吃饭,管家孙庶匆忙进来。
川遥业疑惑:“温孤氏大公子?”
温孤顺的儿子?不对,温孤淮好像也有儿子,去过上元宫宴?好像是个白衣?
孙管家说:“就是温孤香师的长公子温孤长风,王爷忘了?那月满庭是温孤氏的铺子。”
“哦。”川遥业说:“他不是在宴星吗?来这儿干嘛?”
孙管家说:“定然是知道萧关的香铺胆大妄为,不把王府放在眼里,导致被官府查封,所以来处理此事的。”
“他只是把东西搬走,封条还在,想来是没打算把月满庭继续开下去。”
“王爷,要管吗?”
川遥云絮讽笑:“他想开也要有那个胆啊,区区贱民,敢和王府作对吗?”
“不过,他想就这么息事宁人未免想的太美了吧?”
“父王,那些东西既然查封了就不属于他温孤氏了,就算我们不要,让它烂在那儿,也不能便宜了他们才是。”
都说温孤氏的招牌香品是分地域供应的,本来此处就穷乡僻壤的,没有也没办法,她也打算另换一味。
没想到竟在酒楼听见人说那玩意并非做不了,只是温孤氏瞧不起她罢了。
他们一个破落王府,哪里比得上如日中天的温孤氏?
她当即怒了,立马带人返回月满庭,要求他们制香,他们果真不愿配合,还在搪塞她,她便让她父王调动官府把香铺封了。
每每想起当日受的屈辱,她都恨的牙痒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