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忆确实没有打扰到，很礼貌的坐在一旁，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安静的关注着唐舟的一举一动。
慢慢地唐舟也习惯了，也就视而不见了。
一辩二辩三辩还有结辩，都安排是谁了。
唐舟拿起旁边的咖啡准备喝一口的时候，却摸到已经冷掉了。
唐舟放了下来，没有张口在点一杯。
她正低着头看着手稿，上面勾勾画画的，接着唐舟说：“我上个厕所，你们看看哪里还有不合适的。”
韩音音点了点头，唐舟起身就出去了，不一样的是，方忆在唐舟出去之后也跟了出去。
“你这什么意思啊？”陈辞冷冷的问。
“没什么意思。”陈瑾言想了想继续说，“方忆是碰到的，没有专门去找她。”
……
洗手间不难找，唐舟进去没急着上厕所，只是先看了看镜子中的自己，刚巧这时方忆进来了。
她看了过去，正好对上视线。
“唐小姐，我可以这么称呼你吧。”
“叫我唐舟就好。”
方忆点了点头，“唐舟，我们交个朋友吧。”
唐舟蹙起眉，话里天生带着攻击性：“我们第一次碰面，也没有什么交集，交朋友犯不上的。”
唐舟其实可以听得出来她内心的纠结，总觉得她有话说，却一直绕弯子。
她没等方忆再次回答，就去了里面了。
出来洗了个手，方忆人已经不在了，她往外走，这个咖啡厅的咖啡味不浓，却很沁人心脾。
她还没走到拐角，就意外地听到了陈瑾言的声音。
隐隐约约的，似乎还有方忆的。
她心里一愣，站在了原地。
她不是窥听别人聊天的人，只是现在还是最好不动，要不然这样出去或许会弄的尴尬。
这里安静的可怕，陈瑾言的声音冲破了这一切。
陈瑾言：“方忆，你看到了，那就是她。”
“唐舟，就是我心悦的人。”
方忆垂下了视线，紧张的抿了抿唇，“嗯……挺好的。”
下一秒方忆皱着眉说：“可是，她看起来似乎不太喜欢你啊，而且整个人感觉冷冰冰的。”
听到这个，唐舟也忍不住想继续知道陈瑾言会回答什么。
她很讨厌这样的行为，窥听，窥见，做这种行为的人内心都是空虚的。
但唐舟只能听下去了。
虽然隔着有段距离，但陈瑾言带有磁性的独特嗓音依旧能够撼动她：
——“我觉得值得就够了。”
——“纯粹的爱，是不需要回报的。”
他觉得值得就够了，唐舟在心里默念了一遍，平静的眼神有了波动，她再次感受到了兵荒马乱的感觉。
陈瑾言都被自己推开了，一次一次的言语伤害，但仍然这么坚定。
风在吹吗？
没有。
但这一次，她真的彻底融化了。
“方忆，你本不喜欢我，你喜欢的是我的人设。”陈瑾言把实话说出来。
方忆没在垂下睫毛，只是笑着说：“陈瑾言，其实你和她很像的，今天给你填麻烦了，我要走了。”
“谢谢你，让我懂了很多。”方忆弯着唇。
唐舟吐了一口气，别人的情敌都是被女生解决的，而唐舟的，却是陈瑾言亲自醍醐灌顶的。
他什么都做好了，很努力地把身边一切障碍物移走，给她铺好台阶，从前的她却不下来。
但是现在的唐舟不一样了，因为，陈瑾言战胜了她心里的理性。
她愣了半天，回过神来，往出走已经没有了方忆和陈瑾言的身影。
唐舟迈着步子进去，门刚被她打开就和陈瑾言对上了视线，他的身旁没有方忆了，空出的位置像是在给她留下的。
唐舟回到了原来的位置，收拾了下资料。
林之洹依旧是安安静静的，她下意识地侧头看了眼坐在窗户边的韩音音，她靠着玻璃，盯一盯手机，瞥一瞥窗外。
“姐姐，我饿了。”林之洹摸了摸肚子轻声说道。
唐舟闻言，看了眼腕表，时间也确实也差不多了，“就先到这儿吧，也弄的差不多了。”
陈瑾言看着她说：“你要回去？”
唐舟一面收拾东西，一面回答：“嗯。”
“要不一起吃个饭吧。”陈瑾言话里带着央求的意味，“行吗？”
其他人没回答，都听得出来这是问谁。
唐舟摇了摇头，“不了。”
她总是擅长说这种极短的话，能把旁人推的远远的。
陈瑾言垂下了睫毛。
外面风和日丽，韩音音已经给宋景成发了好几条微信了，没回复。
正当韩音音再次输入的时候，却倏然抬头看见窗外不远处的一辆奢华的轿车，里面下来了一男一女。
韩音音失了神，接着慢慢地蹙起眉头，而后红了眼睛。
那两个人是宋景成和他的初恋。
段可枝。
陈辞这个位置刚巧也能看到，离得他们不远不近，不是来这儿的方向，而是往旁边的一家西餐厅走了过去。
“韩音音，怎么了？”唐舟突然感到她情绪不佳。
“唐舟，我好难受啊。”韩音音已经带有哭腔了，她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正好目送宋景成和段可枝进去了。
陈瑾言也看到了，他认识那个段可枝。
宋景成的初恋，那是宋景成唯一认真喜欢过的一个人。
唐舟只是扫了一眼，就看得出来段可枝长得和那个姜竹差不多。
宋景成谈过的女朋友里，除了韩音音，其余的眉目里都有段可枝的身影。
初恋白月光，这是些什么啊。
唐舟听了一遍韩音音叙述，大概也了解了这些内容。
“也是渣的够专一的。”唐舟冷淡地说。
整个人直接冷了下来，韩音音在一旁不停地流泪。
“行了，你先搞清楚这怎么回事。”唐舟想安慰韩音音，却不擅长说委婉的话。
韩音音走了，或许是去找宋景成了。
她不想掺和这些破事，起身拿起包，“我先走了。”
而后她拉起林之洹往外走，陈辞也同时往外走，林之洹比她快几步，率先走到了门口。
“唐舟。”陈辞叫住了她。
唐舟疑惑地别过了头，“怎么了？”
“对喜欢的人，不可以冷冰冰的。”陈辞意有所指。
对喜欢的人不可以冷冰冰的。
她知道了原来陈辞早就看穿了她内心的纠结，一直不说，不是不希望陈瑾言和她在一起，而是希望唐舟能够感性一点点，陈瑾言也就少受一些苦。
他点到为止，说完便离开了。
刚巧陈瑾言从里面走了出来，对上了眼。
是啊，不可以对喜欢的人冷冰冰的。
其实刚刚，她没有冷冰冰的，只是她本身就是这样一个人。
她现在懂了，也舍不得了。
他这么专一坚定的人，唐舟头一回见，是个宝藏，闪闪发光的。
咖啡馆里的音乐刚好切换了一首。
是一首英文歌曲——watch me work
I believe you'll be somebody
Someone I can call the one
You gon' be my only only
I can see that you were watchin
I'm a make you fall in love
唐舟突然觉得这首歌好应景，正符合她的心意。
好吧，她承认了，唐舟的心已经完全是属于陈瑾言的了。
陈瑾言一步一步往前走，唐舟渐渐确认闻到的清香味是他身上的。
檀木香，和第一次见到他闻到气味一模一样。
她忽然一恍惚，才知道自己失了神。
“怎么了？”陈瑾言关心地问。
唐舟弯起了唇角，摇了摇头。
就是现在，就是这一刻，二零一八年十一月份，唐舟决定了她要追陈瑾言。
唐舟知道陈瑾言喜欢自己，但她想把之前缺少的喜欢都统统补回给陈瑾言。
这是一个浪漫的计划。
陈瑾言不知道，他已经成功了，战胜了她心中的理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