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牢房的斯洛若雪,并没有感到一身的轻松,看到舜华那痛苦的样子,她也丝毫没有体会到报仇的快感,那里面的空气让她快透不过气了,出来反而呼吸顺畅了许多。
她在金悦的皇宫里慢慢走着,这里还有残余的血腥味,毕竟死了这么多人,尸体已经被清走了。
她漫无目的地走着,来到了一片木槿花前,这些花很漂亮,盛开的时候更为亮眼,可现在,上面洒满了血迹,花朵也渐渐枯萎了,没有了生气,一点也不好看了。
季骁的声音打破了斯洛若雪的沉思,只听他问道:“你去见了舜华?”
斯洛若雪看着那些花,点了点头,季骁又说道:“你故意将她从军营里放出来,就是想要刺激她。”
斯洛若雪一动不动,沉默着……
季骁继续说道:“我去了那个密室,里面有金悦所有的秘密,所有的绣衣使者,甚至还有他们搜集到的全天下的情报。”
斯洛若雪仍旧呆呆的站在那里,道:“太好了。”
季骁皱着眉头,道:“我把那间密室烧了,连同所有的情报。”
斯洛若雪眉头微微颤动,道:“烧了也好,免得那些东西再被别人拿去,给利用了。”
季骁道:“烧之前,我看了那些情报,我决定烧了,是因为我看到了一个不想被别人看到的秘密。”
斯洛若雪还是那副呆呆的样子,她现在好像对季骁说的话一点兴趣都没有,季骁继续说道:“全天下知道绣衣使者名单的,只有三个人,金悦的皇帝,太子,还有一个人,这第三个人,不是舜华。”
斯洛若雪一点也不震惊,她早就知道了,理所当然不会惊讶,可在季骁面前,她却连演一演都心情都没有了,也许她早有预感,一切都会被拆穿。
季骁见斯洛若雪不说话,有些恼怒,道:“你为什么要骗我?你根本就没有从舜华嘴里问出任何东西!”
斯洛若雪缓缓开口,道:“舜华根本就不知道天底下哪些是绣衣使者,我怎么可能去问她,我一句话也不想跟她说。”
季骁道:“你什么时候知道那个人的身份的?”
斯洛若雪道:“英宇遥死的那天,突然灵光一闪,猜到的。”
季骁道:“你为什么不告诉我?那个人究竟是谁?”
斯洛若雪道:“你这么聪明,自己猜吧。”
季骁道:“你为什么瞒着我,自作主张去找了那第三个人,为什么?”
斯洛若雪眼眶有些湿润,可仍旧面不改色,道:“为了替你扫清障碍,解除后顾之忧。”
面对斯洛若雪的冷淡,季骁更为恼火了,道:“你是为了我吗?你分明是为了英宇遥!你就是为了给他报仇!你给我名单,让我联合英仕理剿灭金悦,再偷偷放走舜华,你是想用这种方式报复她,你是要她国破家亡,要她余生都活在悔恨和痛苦当中!”
斯洛若雪一边听着季骁的话,一边留下了眼泪,咬着牙,说道:“没错,我就是要给英宇遥报仇,我就是要她余生都不好过,我就是要她整晚都做噩梦,怎么了?我给英宇遥报仇,也顺便替你扫除了心腹大患,一箭双雕,不好么?”
季骁怒道:“不好!我不需要你这么做!”
斯洛若雪道:“是吗?你也不想给季堂报仇了,对吗?”
斯洛若雪这是在故意挑衅他,故意扎他的痛处呢,她明知他最为介意的,就是季堂的死,她明知他的苦衷,却在此刻这么狠狠的伤他。
季骁感觉心口一阵抽搐,声音略带沙哑的说道:“你什么意思?”
斯洛若雪道:“你不应该感谢我吗?感谢我既帮你除掉了心腹大患,又帮你报了仇,现在你更是收服了金悦,一统天下近在眼前了。”
季骁无法适应斯洛若雪的咄咄逼人,对她的态度更是火大,再加上行军多日的疲劳,此时那根绷着的弦也彻底断了,大吼道:“感谢?我感谢你知道了那第三个人而选择不告诉我?我感谢你一意孤行去找他,而付出我所不知道的代价?你真能这么轻松的就得到绣衣使者的名单吗!你跟他交换了什么条件!”
斯洛若雪无动于衷,不但没有收敛,反而更加激怒季骁,道:“你现在应该想的不是这个吧,你应该想怎么才能快速拿下江阳,现在他们一国之主没有了,又刚打了败仗,民心涣散,军力不足,正是你乘胜追击的好时候,你还有闲工夫来管我吗。”
斯洛若雪一字一句,说的好不客气,季骁满肚子的火,再也憋不住,道:“我不用你来教我怎么做,我要你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斯洛若雪一脸冷酷,说道:“斯洛人最重承诺,答应别人的事情,怎么会像第三个人说呢?”
季骁看着她,终于再也说不出话,他又气又恼,这是有史以来,他第一次对斯洛若雪生气,更是第一次跟她吵架,他看着斯洛若雪那倔强的模样,愤怒的转身离开了。